份贵重,新科探花,又是白鹭书院出身。
不管是朝堂还是白鹭书院都不可能放过此案。
即便都知道邓神秀不是真凶,只要没擒获真凶,邓神秀只能被此案绊住。
可以说,布局人在选定了江寒川作饵料时,邓神秀就很难脱困了。”
苏青混迹官场多年,眼光独到,一语命中要害。
秦清的目光黯淡下来。
忽听一声惊堂木响,泰安府通判高升朗声道,“带嫌犯!”
不多时,邓神秀被带上堂来。
昨日小二报案后,他没有反抗,直接被拿捕。
由于他既是报案人,又持有是金蝉博士告身。
按律,是不能当普通案犯对待。
是以,他昨天晚上过得不错,茶饭单做,房是单住。
若不是这边喊传讯,他还在梦乡。
见得邓神秀惺忪睡眼,秦清忍不住暗呸一声,碎碎念叨,“这样的人就活该待在幽狱里面。”
泰安通判高升朗声道,“邢春,你来复述案情。”
邢春乃是掌狱百户,三十四五年纪,十分干练,便见他抱拳一诺,行至中庭,高声道,“昨夜接报后,我第一时间率队赶到现场,经查,死者江寒川死于中毒,乃是狼蛛花毒。”
“什么,狼蛛花毒,好生阴毒。”
“狼蛛花液微甜,见血封喉,极不易被察觉,致死量极低,真难以置信,能说出神秀四句的人,会如此歹毒。”
“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非要如此。”
“…………”
堂内堂外,一片哗然,以至于掌狱百户不得不中断陈述。
高升重重一拍惊堂木,止住纷乱,让邢春接着陈述。
邢春道,“除了在死者体内检验到狼蛛花毒液外,案发现场的一个茶杯上,也检出了狼蛛花毒液。”
场中的气氛再也控不住了。
“什么明日大儒,杀人凶手,刽子手。”
“还我师兄命来,打死杀人凶手。”
“证据确凿,还审什么,速速宣判。”
“……”
啪,啪,啪,高升把掌中惊堂木拍成了打击乐器,场面终于安静,高升怒声道,“牛捕头,再有喧哗者,杈出去。”
一名劲装大汉高声领命。
邢春道,“案发现场没有第三人的活动迹象,从案发现场的实际情况看,邓神秀的嫌疑的确最大。
但从常理讲,此事也说不通。
众所周知,邓神秀和江寒川在鹿鸣会前并不相识。
鹿鸣会上,二人虽有矛盾,但只是诗文争锋,并没结成死仇。
兼之,邓神秀暴得大名,前途无量。
他并没有杀害江寒川的动机。”
邓神秀一颗心开始下沉,虽然邢春说他没有作案动机,看似有利于他,可现场若真发现了有毒液的茶杯,那可就是物证了。
如此重要的证据,再加上场中只有他一个幸存的当事人,按大明律,他已经够判了。
“敢问邢百户,可能确认那毒液的茶杯是现场发现的?”
邓神秀无法理解这个戏法是怎么变的。
邢百户道,“是的。
当日本官带队赶到后,立即封锁现场,提取证物。
带毒液的茶杯就是当场检出的,当时公检三房的人都在现场。”
邓神秀道,“倘若真是我毒杀了江寒川,我为何不将茶杯清理掉。
当时,可是我让小二去报的案,我完全有这个时间。”
邢春点头,冲高升抱拳道,“这的确又是一点说不通的地方,此案复杂,希望大人多给我们些时间。”
“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
邓神秀就是嫉恨我兄,这才痛下杀手,不能因为他暴得大名,就受如此偏袒。”
忽地,一个白袍青年闯进堂内,伏地痛哭,“我的兄长,你死的冤啊。”
130章 过堂
高升怒拍惊堂木,“堂下何人,敢在此喧哗。”
那白袍青年抬起头来,满目血泪,“在下江寒山,广元十三年举人,乃死者江寒川胞弟。
接到胞兄死讯,连夜赶来。
适才堂上的议论,我也听了。
对邢百户之言,万万不能认同。
案发现场没有第三人,有证人店小二确认当时的房间内,只有邓神秀一人,而邓神秀对此点也供认不讳。
当事人房间的茶杯也检出了毒死我兄长的毒液,此为人证物证俱在,如何就不能定罪。”
高升冷声道,“念在你是亡者之弟,本官就不责你狂悖之罪。
江寒山,你说的固然有三分道理,但此案存在诸多蹊跷,不可不查明。”
江寒山道,“却不知大人说的蹊跷是什么,莫非是邓神秀的杀人动机?”
邢春眼中迸出光芒,“你似乎听到些什么?”
江寒山死死瞪着邓神秀道,“大路不平旁人铲,邓神秀纵然在儒门中有如天名声,但天下多的是正义之士。
他们不便站出来,但却将不少消息透给了江某。
邢大人不是要问邓神秀的杀人动机么?被人查出逆伦之秘,算不算杀人动机。”
满场一片倒抽冷气之声。
三纲五常,乃儒门铁律,一个儒生若被查出逆伦之秘,的确是铁打的杀人动机。
砰,高升又将惊堂木砸落,“江寒山,你可知你今日所说之言,俱是呈堂证供,若有虚言,当受反告之罪。”
江寒山昂首而立,“为兄伸冤,死又何惧。”
高升双目如电,“你从实道来。”
江寒山高声道,“有一人姓秦名清,东都人士,乃是苏青大人的师妹,而苏青大人又是邓神秀的座师。
邓神秀平日表面上尊称秦清为师叔,暗地里二人媾和,逆乱伦常。
定然是我兄撞见了二人的苟且,邓神秀才将我兄诱骗进客栈,残忍杀害。”
邓神秀瞪圆了眼睛,他做梦也没想到对方的脑洞竟然这么大,连这一出都想得出来,若非和秦清有纠葛者,绝不会有如此脑洞。
忽地,他从中嗅到了邓孝先的味道。
“逆乱伦常?啧啧,这罪名还真刺激啊。”
邓神秀向角落里的秦清回了个抱歉的眼神。
那边的秦清已经满脸羞红,杏眼圆睁了,娇声叱道,“一派胡言,我和邓神秀清清白白。
江寒山,你要为你兄长伸冤,谁都可以理解。
但你竟敢听信一面之词,污人清白,实在昏聩至极。”
秦清这一现身,众人眼前一亮,不少人暗道,“此女明艳逼人,秀美非常,和邓神秀倒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邓神秀一阵无语,他就知道秦清这一戳出来只会帮倒忙,这一众陪审定然会凭主观印象,揣测他和秦清之间不能外道的故事。
说不得还要映照几本非法刊物上的情节,来一连串的联想。
“寒山小友,公堂上说话,要讲证据。
没有证据的话讲出来,是要负责任的。”
苏青看不下去了。
高升道,“不错,江寒山你可有证据?”
“我可以作证。”
施雪吟竟远远朝公堂行来,人还未入堂,声音先到,“前日晚间,邓神秀亲自为秦清出头,两人珠联璧合,一唱一和,宛若情侣。
此一幕,非只我见得,当时同在场的还有梅弈棋等人。
寻常师叔师侄,绝不会如此亲昵。”
秦清厉声道,“血口喷人。”
邓神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