储物袋绝无如此神异之能。
有了这玩意儿,他终于不要大包小包了,绿袍上的许多袋囊,和背后的剑囊都被他取出,重新穿好衣服,仿佛排出了好几年的宿便,一身轻松。
瞧着还有五六天,就是年三十了,邓神秀正想着去探视母亲,该捎带哪些礼物。
现在好了,有了这山河令,不用纠结买什么了,看着什么合适,尽可都带过去。
“可能带师娘过去,母亲会更开心。
奈何师娘胸怀广大,不好把握,只能让母亲失望了。”
邓神秀嘴角浮起一抹浅笑,才要出门,听见敲门声。
他打开门,剑眉星目的江寒川阔步行了进来,满脸青气,死死瞪着邓神秀。
邓神秀将门关好,拱手道,“寒川兄还真是耳聪目明,一下子就找到邓某了。”
邓神秀从鹿鸣会离开,就近入了这泰安城,他就知道他的行踪很难做到绝对隐秘。
不说别的,淮东侯、董国公的人绝不会放弃跟踪。
他懒得多想,此间闹市,他也不怕这些人玩什么邪的。
只是江寒川突然怒气冲冲找过来,着实令他意外,汩汩青气从江寒川头顶没入大欲珠,让邓神秀极为惊讶,江寒川哪天来的这滔天怨气。
“万没想到能道出煌煌大意的邓神秀,背地里竟然如此的阴险小人,你恨姜某,明说便是,何故使如此下三滥的把戏。”
江寒川怒不可遏,吼声如雷。
邓神秀沉声道,“江兄何出此言?再说,我作何要恨江兄呢。
若无江兄挑头搭台,焉有邓某今日。
来来来,先坐下喝杯茶。”
江寒川气炸了,没想到邓神秀还能说这般风凉话,指着邓神秀,面色发黑,“好好好,姓邓的,你竟如此不要脸。
我不和你打嘴炮,我就问你‘曲终人不散,江上数峰青’,此句如何不好,怎么就失韵失律?”
江寒川也是昨日傍晚,和友人闲聊时,听闻邓神秀曾指摘过这两句不好。
殊不知,这首诗作正是江寒川的传世之作,也是他最得意的作品。
若是前天,他听说这话,都不会有什么反应。
但昨日邓神秀在鹿鸣会上艳压群芳、光耀后世。
这个档口,有传言说邓神秀指摘他江某人的代表作有问题,杀伤力不要太大。
江寒川立时去寻邓神秀,一番折腾后,还真让他找到了。
却说,江寒川这一发问,邓神秀就醒悟过来,知道这是有人在给自己上眼药,看热闹不嫌事大。
可这江寒川也太没谱儿了,想也不想就找上门来,如此口气,当他邓某人是什么?“罢了,姓江的愿意当怨气鼎炉,自己何必苦劝。”
念头既定,邓神秀道,“我不知江兄你在何处听的这番话,邓某还真没说过。
不过,你现在找上门来问,我觉得你这两句,的确有毛病。”
江寒川不是没想过有人挑事,但他还是决定过来,就是想顺带着压压邓神秀气焰。
他万没想到,自己都找上门来,邓神秀竟敢当面直叱己非。
嗖嗖,他头顶的青色浊气狂冒,一双眼睛血红,“我倒要请教,这两句到底有什么毛病。”
邓神秀轻声道,“改一个字,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刷的一下,江寒川一双眼睛瞪得溜圆,喃喃道,“曲终人不见,江上数峰青。”
一连吟诵好几遍,忽地,他嘴角溢出鲜血来。
邓神秀惊了,正待相劝,忽地,他眼角,鼻孔,耳孔,皆溢出鲜血。
轰的一下,江寒川倒在地板上。
邓神秀抢上前去,一探鼻息,江寒川竟已气绝。
“不是吧,生生气死了,这,这……”
邓神秀不知说什么好了,他正要招呼小二报官,忽然住口。
理智告诉他,整件事不对,越想问题越多。
第一,是谁传的话,故意让江寒川误会?第二,江寒川怎么找过来的?淮东侯,董国公,乃至柳袂的人能找到他,他都不会意外。
江寒川应该没有跟踪自己的必要。
第三,江寒川可是今科探花,明心镜的修士。
儒生修到明心镜,基本就相当于道家的成符境。
虽然身体的淬炼比不上武修,但也绝对身康体健,壮于常人。
没道理江寒川因为几句话,就生生气死。
如此算来,是有人在背后搞事情。
一瞬间,邓神秀想溜走。
此念才生即灭,若江寒川找上门来就是个局,人家不可能不谋算好后面的,说不定正等着他逃走,再加个畏罪潜逃的罪名。
129章 召唤
思来想去,没有上好办法,邓神秀决定先开启召唤模式。
他取出至善令,先给秋之神光发去了消息,“大事不好,我才接到邓神秀的消息,他被人坑害,落入了圈套……”
他将详细的经过,告知了秋之神光。
秋之神光的回信来得很快,“告诉邓神秀一定要稳住,先报官,不管有没有圈套,报官不会错。”
此话一出,邓神秀心里就落定了。
秋之神光大包大揽,说明了淮西一带,至善宫在官面上的背景绝对不弱。
他忽然想起来,当时私信室群聊的时候,夜流觞曾说过,他在淮西有个鸽子,是刑名领域的强力人物。
上面有人,心里不慌,邓神秀当即招来小二,小二屁滚尿流跑去报官。
不过一夜工夫,新科探花郎江寒川身死、未来大儒邓神秀涉案的消息,遍传淮西。
鹿鸣会才结束,很多参会的士子甚至没来得及离开,次日一早,泰安城府衙外,挤满了人头。
辰时三刻,泰安府府衙大门洞开,三声鼓响,有功名的士子们鱼贯而入,至于看热闹的百姓,则被凶悍的衙役死死堵在门外。
近三百有功名的士子即便成功进了府衙,也只能围在公堂之外。
近三百平的公堂,早已人头攒动。
此案惊动实在太大,一夜之间,两淮总督府也派出了监理,四大书院、两淮致仕的官宦,都云集于此。
连苏青在堂中也只能找一个角落落座,谭明和秦清则立在苏青身后,脸上皆写满了担忧。
“谭兄,你相信邓神秀会杀江寒川么?”
秦清本来正在奋笔疾书,整理文牍,听到这消息后,连沾满了墨汁的衣服也来不及换,总算追上苏青,在堂内抢到一角。
谭明悄声道,“我当然不信,邓神秀又没疯,他大好前程,作何杀人?”
秦清道,“真叫人想不明白,你说这人也是,要走就走,要留就留,他躲在客栈做什么,真是活该。”
秦清恨得牙痒痒,主要还是邓神秀不辞而别,她心心念念的专访,还没得及和邓神秀做。
这家伙竟悄无声息地跑路了,跑也没跑了,现在成了杀人罪囚。
谭明道,“明摆着的案子,诸公不傻,邓神秀定能无忧。”
一直面沉如水的苏青悄声道,“别太自信,如果说邓神秀没杀人,这就是个局。
布局之人不会轻易就让邓神秀脱钩的。
江寒川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