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定,我国岁赐西夏,你等罢兵息战,不起争端。
然而如此多年来,你国不时兴兵犯境,杀我军民,掠我百姓,毫无半点诚信。
你国毁约在先,如何还要我国继续赐予岁币?”
西夏使节可不会认为自己错了,恶狠狠地说道:“若是岁币不至,我主定当领兵自取,丁口。到时候,怕不止二十五万两可以解决得了。”
“嚣张!”刘法拍案而起,喝道:“西夏国主敢来,本将定带他去领略东京的繁华!”
“大胆,敢对我主出言不逊!”西夏使节大怒。
刘法怒目而视,喝问道:“怎么,你要与我决斗?”
刘法凶名,可止党项小儿夜啼,这使节如何敢和他决斗?
西夏使节果断转向童贯,问道:“岁赐断绝,是否确定?”
“确凿无疑,不必多说,若是回转,自去便是,兴兵来犯本国公自接着。
若是要往东京去,难以放行。”童贯淡淡地说道。
西夏使节恨恨地一跺脚,转身走了。
“呸,色厉内荏,真以为国朝无人了!”刘法冷声道。
西夏使节闻声一顿,却没敢回头,径直离开。
等使节团走了,童贯问道:“诸位,如何看?”
“无妨,西夏定然国力未复,即便兴兵来犯,亦不会太多,轻易可以击退。”刘法道。
这个说法,没有太多的证据。却得到了众人一致认同。
党项蛮子的作风,那就是能干就干,绝不哔哔。
此次为了岁赐,居然派出了使节团,可见其并不想开战。
而这使节被强留了月余,居然忍了,可见西夏即便想开战,也是有心无力。
所以,童贯才有恃无恐。
“种师道,整顿沿边防务,谨防党项来犯,刘法,继续整顿各地军兵,为未来做好准备。”童贯道。
“喏。”二人应下。
整顿军兵,现在是为了整理出精锐,同时节约军费,长久的目标,当然还是干掉西夏。
对此,童贯是极力支持的。
他对封王,还是恋恋不忘的。
河北西路。
驾~驾~驾~
官道上,快马加鞭,骑士不断大喝道:“五百里加急,退避。”
闻声,路人纷纷让开。
五百里加急,不管你是多横的地头蛇,阻拦了都不会有好下场。
“北面五百里加急,可是辽人南下了?”有人问道。
“不是,是辽主派了使节南下,去东京讨要岁币的。”
这回答的,定然是消息灵通之辈,说的完全正确。
辽国被女真人干的不要不要的,赵宋每年的百万岁币,确实是少不了。
因此,辽主派人交涉来了。
一百八十二 辽使
“江南明教活动日益活跃,各地官府多有抓捕其教众,然而其骨干,一个不见。
淮西王庆劫掠了房州城后,并未占据城池,只是啸聚房山,四处吞并山贼土匪,收拢绿林好汉,不断壮大自己。
河北田虎哨聚恶贼亡命无数,已然称霸沁县,其趁当地值水旱时,捏造妖言,煽惑愚民,随时可能占据县城造反。”
听了夏侯淳飞的汇报,赵桓思考片刻,问道:“明教收敛的钱财,可从太湖底下起出?”
夏侯淳飞道:“我等一直盯紧太湖,却一无所得。
不过,根据各方汇报,明教应该是起出了钱财。
其佐证,乃是各处铁铺异乎寻常的兴盛,且接到的生意大多为兵器打制。
另外,布帛、粮食、皮革、筋、漆胶等物资需求大涨。”
但凡起兵,兵器甲胄粮食是必须的。
布帛、皮革制造衣甲,筋漆胶制造弓弩,妥妥的造反前奏。
“殿下!”夏侯淳飞道:“朝局不稳,是否抽掉力量回京?就目前来看,即便几人造反,东宫也是有心无力,不如集中力量应对眼前。
待殿下登基,全掌天下,几个跳梁小丑覆手可灭。”
赵桓摇了摇头,道:“王庆、田虎不足为虑,明教确实心腹大患,不得不防。”
“都是一路货色,有何区别?”夏侯淳飞不解。
“王庆田虎,初期利用朝廷疏漏起事,得势之后必然得意忘形,酷虐地方,难得民心支持,待朝廷尽起大军,剿灭不难。
明教则不必。
朱勔死后不久,父皇遣李彦南下,坐镇杭州主持花石纲事,吾收拢的民心,已然消失殆尽。
酷虐之下,东南百姓尽信明教,只要起事后不害民,定得百姓支持,并不好剿灭。”赵桓解释道。
原轨迹中,宋江打田虎王庆不算轻松,却也没多难。
但是打方腊,损兵折将,连连受阻,而且方腊阵营中,投降的高层很少。
为什么?
其一是朝廷花石纲害民太甚,百姓不堪忍受,其二是因为方腊麾下有信仰。
哪怕是最初级的信仰,也可以让军兵爆发出巨大的战斗力。
“殿下,那便收回淮西、河北的力量,只重点关注东南?”夏侯淳飞道。
赵桓沉思片刻,道:“这天下,终究是我的天下,不能动乱太甚。
淮西王庆保持观察,河北田虎嘛……安排人手,想办法控制壶关,若田虎起兵,确保壶关不失。”
夏侯淳飞考虑一番,道:“控制壶关未必能成。”
“若是不能控制,现在就打探外界袭击壶关的小道。”赵桓道。
为什么要控制壶关?
因为田虎所在的河北,其实是山西太原盆地。
这地方八面环山,易守难攻。乃是兵家形胜之地。
进出太原,除了崇山峻岭,只有太行八陉可供通行。
今时今日,太行八陉有几条出口在辽国,距离威胜军最近的,便是壶关卡着的太行陉。
控制壶关,便能确保太行陉的畅通,对平叛十分有利。
当然,以东宫的能力,只能说尽力而为,因此赵桓没有下死令。
说一阵三大寇,话题转到了辽国使者上。
辽国使者到访,对朝廷是一件不小的事情。
但是辽国人来的不合规矩,未曾提前通报,直接就过来了。
来访的目的也很明确,就是质询岁币事宜。
五十万匹两的岁币,对辽国可是一笔大钱。
辽帝耶律延禧和赵佶性格差不多,都是贪图享乐,花费无度的皇帝。
不同于国朝,前几代皇帝励精图治,好歹积攒了一些家底,辽国是真的穷。
耶律延禧大把挥霍,朝廷和皇室的财政,早就紧张的不得了。
女真人起兵反辽后,辽军一败再败,损失的军兵就算了,消耗的军费着实是太多了。
关键是,大把钱财洒出去,没看到效果啊。
根据辽国境内传来的消息看,没了国朝的岁币,耶律延禧已经穷的快要吃土了。
辽国虽然是大一统的帝国,其实内部多是部落。
辽帝可以各部落的征调青壮马匹成军,前提是给钱。
没钱,不好意思,换个皇帝呗。
对许多部落头领来说,契丹人还是女真人做皇帝,其实没什么差别。
耶律延禧给不出钱,换完颜阿骨打来未尝不可。
因此,耶律延禧火急火燎地派了使者来交涉。
正使乃是辽国晋王耶律淳,辽帝耶律延禧的堂叔。
要说耶律淳的本事,其实不差,奈何赵佶并朝堂众臣已经打定主意赖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