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深入虎穴(1 / 1)

神探蒲松龄系列 滕达 5478 汉字|0 英文 字 3个月前

第四章 深入虎穴

见已近村口,我竖耳探听四下动静,警觉查看四周情形。只见许多民屋破败失修,仔细听来,屋内不时传来女人幽幽呜咽,直令人毛骨悚然;扭过头,我又窥见远处石板上,洒着一摊无人问津的血迹。街道上游荡着为数不少腰别钢刀的海贼。只见这些海贼袒胸露怀、披头散发,放肆地相谈大笑。看着海贼乱蓬蓬的头发,再想自己头顶这一小撮金钱鼠尾,我心中不免很不是滋味。只听蒲先生悄声嘲弄道:“不如与山东府报,此地有拒绝剃发之反贼,旗狗必会全速来讨。”蒲先生话音刚落,我见那些在街道游走的海贼早窥见我三人,纷纷侧目而视,低声嘀咕。

见已近村口,我竖耳探听四下动静,警觉查看四周情形。只见许多民屋破败失修,仔细听来,屋内不时传来女人幽幽呜咽,直令人毛骨悚然;扭过头,我又窥见远处石板上,洒着一摊无人问津的血迹。街道上游荡着为数不少腰别钢刀的海贼。只见这些海贼袒胸露怀、披头散发,放肆地相谈大笑。看着海贼乱蓬蓬的头发,再想自己头顶这一小撮金钱鼠尾,我心中不免很不是滋味。只听蒲先生悄声嘲弄道:“不如与山东府报,此地有拒绝剃发之反贼,旗狗必会全速来讨。”蒲先生话音刚落,我见那些在街道游走的海贼早窥见我三人,纷纷侧目而视,低声嘀咕。

打马缓行,我听远方似传来几声惨叫,仔细听来,似是有人哭喊“大人饶命”。至于对方,则连连吼道:“我要你偷懒!我要你偷懒!”接着又是一阵哀号。我心想李村逃难之民与姜县令口述李村惨遭海贼霸占,村民尽遭奴役之事果真不虚。正在此刻,忽又传来扑通一声响,随之是几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但没叫几声,便又没了生息。我听得怒火中烧,蒲先生面色惨白,并马而行的槐兄早气得咬牙切齿。

忽然,我听得一声叫嚣:“喂,你三人是什么东西?来此何干?”

扭头相看,只见一个独眼海贼,带着身后四名肩扛钢刀的健壮喽啰正挡在马前质问。

槐兄从容抱拳道:“我等是云游四方的侠客,如今听闻山东有豪侠郑如彪郑大人在此营生,特来相投。”

那海贼一声冷笑,举刀指着槐兄不屑道:“郑大人?郑大人的名号,也是你等下人随意说出口的么?也是你等下人见得了的么?速速留下买路财,把马也留下,之后给老子滚!”

“留买路财不难,只是可否将我等引荐与郑大人一见?”槐兄仍然抱拳道。

“听不懂老子的话么?小的们,给我上去教训这耳聋的下人!”独眼海盗一挥刀,只见身后四名海贼叽叽喳喳怪叫着扑上前来,对着打头的我和槐兄,举刀便砍。

我二话不说,一把扯过身背的大枪就势一扫,在右侧的海贼正被雕刻在枪尾的龙尾割破喉咙,鲜血喷出一尺。那海贼登时丢了刀,倒地挣扎。我将大枪顺势摆动,弹开另一名海贼手中钢刀,继而舞花将枪尖一转,对准心窝旋枪一点。只听扑哧一声,那海贼应声倒地。身旁的槐兄,早抡起枪杆,劈头盖脸对两个海贼脑袋啪啪两下。两个海贼被一股怪力砸得脑浆迸裂,没哼一声便双双死在地上。

独眼海贼见状大惊失色,一声哀号:“快来救我!”便急抽身逃窜。槐兄丝毫不与他机会,一拱马,一枪正钉在他后心。槐兄一声冷笑,将枪一抽,独眼海贼登时伏尸街上。

“飞兄不必担心。我二人马大枪长,解决几个步行海贼不在话下。”槐兄狞笑道。

我丝毫不敢怠慢,紧握裹在布下大枪,偷瞄四下海贼动静。但街上众贼却毫无拔刀围攻之意,只是冷冷盯着我三人不放。

“哼,恐怕这几个海贼嚣张跋扈,在贼群中亦不受待见。这等污血,真是脏了我的布料。”槐兄冷笑一声,便将大枪重新挎好,催马向前,向惨叫方向缓缓前行。我与蒲先生两人见此,忙催马跟紧。与昂首挺胸、胸有成竹的槐兄不同,我机警探听四下的动静,随时准备抡枪突围,却见那些海贼只是冷冷相视,并不动手。缓步片刻,我们三人已至东村海湾。只见岸边铺着一座巨大码头,沿岸足有数十丈。

蒲先生催马,“噔噔”踏上码头木板,道:“有些奇特,这码头未免大得出奇。”

我随声应和:“蒲先生所言甚是。虽然此处胡乱泊着不少渔船,但这码头通向海中足够有数丈,就这等吃水浅的小渔船而言,无须如此。”

槐兄点头道:“确实。此码头似是为吃水深的大船所建。”说着,槐兄脸一沉:“码头空空荡荡,不似商港。莫非是为停泊军船而设?”

蒲先生跳下马,仔细查看码头的木板,道:“据我看来,这码头自完工至今,大约经过有二十个年头。”

“莫非是旗人所造的军港?”我转念一想,摇头道:“但如今却放任海贼在此猖獗,这绝不似大权在握的旗人所为。那却是何人……”

“恐怕……是起义军。”蒲先生语出惊人。

我忙在脑中回想一番,道:“但二十年间,文登一带却并未有人起兵才是?”

“半途而废的起义,为数还少么?”话未过半,蒲先生放眼一瞥,低声道:“果然海贼始终跟踪监视。我等不宜在此久留,以免节外生枝。”言毕,蒲先生跳上马。

槐兄连点头:“这处码头,恐怕正是海贼运兵所用。我等既不见大船,想是因伏击衙役的海贼乘船返回老巢之故。”言罢,槐兄催马走在最前,领我与蒲先生二人,复走入村中街巷。

看夕阳渐渐沉入地底,我见天色渐暗,不由更生紧张。如今我在明,贼在暗,夜幕下更观看不明,岂不险恶之极?何况不知西面村口是否早被海贼重兵把守,以断我等去路,只怕我三人已成了瓮中之鳖,正为贼人耐心狩猎,只等露出破绽。我心急如焚走过街巷,只见夜幕降临之下的众多民居内尽是一片黑暗。经过窗口,偶闻屋内几声窃窃私语。在街头扛刀而行的海贼早不再喧哗,似尽数隐匿起来一般,格外恐怖。一时间,村中街上只剩下马蹄磕打石板的清脆响声。

正惊疑,我忽见眼前一点灯火摇曳,只听槐兄大声道:“此是客栈,今日我等不妨在此歇脚。”

蒲先生大声答道:“说得好!我等今夜在此少歇,明日一早便去寻郑大人投奔!”

见此,我也大叫道:“正是!今日未曾得见虽有遗憾,明日再见却也不迟!”

言罢我三人纷纷跳下马,大踏步进了客栈。刚推开门,只见一位和气的中年男子满面堆笑,急忙迎上前来:“三位客官今日在此住店么?”

槐兄迎上前,抱拳爽直道:“我三人是浪迹天涯的侠客,听人说起山东郑如彪大人的名号,特来相投。”

掌柜一面请我三人落座,一面问道:“三位大侠从何处来此?”

槐兄道:“我三人乃是河北广平人士,人称广平三侠。这两位,分别是我师兄、师父。”言罢,槐兄将我和蒲先生一一介绍与掌柜。

“三位大侠来此,不知旅途可称顺利?可曾见过奇特景象?”说着,只见男子目光一闪。

“辛苦,辛苦,”槐兄大叹气,连连摆手道,“这山野小径,甚是不便!只恨文登狗官不许我等入城,将我等赶至小道而来,故拖延至此!话说回来,此地民风可谓彪悍,我见满街尽乃执锐之民,不知可是郑如彪郑大人悉心调教之故?”

“正是,”掌柜赔笑道,“三位大侠见怪。”

槐兄大笑摆手:“不怪!不怪!我等在道上混过多年,早已习惯这般场面。只是刚进村口便遇见强盗,假借郑大人之名劫财,甚是不好!岂不坏了郑大人的名声?”

掌柜诺诺点头道:“客官说的是,客官说的是。那五人平日无法无天,常常擅生是非,牵连郑大人受了不少苦!如今只是咎由自取,劳烦三位大侠出手管教。”

槐兄皱眉道:“那般人等,竟是郑大人手下?不好,不好。”

掌柜一听,急忙赔笑道:“让各位大侠见笑。不妨我这就为诸位上些饭食充饥如何?也当是个赔罪。”

槐兄急忙答道:“不敢。在下旅途中已用过,不敢劳烦。”

“不必客气,不必客气。我先将三位大侠马匹拴好,再来招待各位大侠。”掌柜又满面堆笑,便径自转身,出门牵马去了。

见掌柜将马匹牵去后院,我更生警觉,不自觉间已将背在身后大枪再度攥紧。槐兄见状一笑,低声道:“二位,且猜此人在李村海贼中,是什么身份?”

蒲先生轻声道:“当是首领一级。此人并不在现场,却知晓我等击杀五人。当是为手下禀报得知。何况他独在村中点灯,又有此等住所。此事不提,魏槐兄,我三人接下当如何行事?”

槐兄道:“我本想蒙混过关,就此混入海寇之中。但恐怕此计已不可行,这首领已有加害之意,此番执意‘招待’,更不知要在饭菜中下些什么鬼东西!不如我等将计就计,伺机在府内藏身,诱这首领召集众人搜查,再趁机鼓噪放火,将奸贼一网打尽,如何?”

“就依此计!”蒲先生答道,又不禁开口问,“魏槐兄当真擅长出谋划策,佩服!”

我却警惕四下扫视,答道:“若贼首此行去搬救兵在此围剿我等,怎办?”

蒲先生笑道:“这贼头想必早将人手布置在村头伏击我等,不想我三人却深入虎穴,直找上门来,逼他重新部署。依他在我三人持枪骑行之际按兵不动,如今又托伙食之名下毒加害,确是个行事谨慎、不愿力敌而好智取之人。当下他只需等我三人中毒,便可兵不血刃得手。何必急于力拼身背大枪、武艺高强的飞与魏槐兄二人?”槐兄笑笑,与蒲先生拱手道:“不提那些,我等在此先将海贼全歼,再冒充李村贼寇之名混入海贼老巢,如何?”见我与蒲先生二人惊讶不已,槐兄又道:“虽冒险,却是眼下为数不多之选。”

蒲先生却皱眉道:“只是当如何寻着海贼老巢?”

槐兄一笑:“骗海贼亲自带路。此地海贼,与藏在老巢海贼之间,必以某方式通信。我方才在码头一带,见得数堆烟墩。”

蒲先生惊道:“烽火!”

槐兄点头:“正是。如以烽火引来老巢海贼,寻个借口上船,便可趁机混入海贼老巢之中。届时,我等见机烧毁船只,将海贼困在老巢不得出,便可为文登求得喘息之机。”

我与蒲先生二人微微颔首罢,我三人便不再言语,候着扮作掌柜的海贼首领归来。

半晌过后,只见掌柜从后厨跑来,憨笑着端来热气腾腾的酒食,摆了满桌,道:“三位客官久等,膳食已在此备好。还请三位大侠品评。”

槐兄爽直道过谢,伸手便抓过一大片牛肉往嘴里送。见槐兄飞快与我使个眼色,我腾地跳起,一把将牛肉自他手上抢下,喝道:“大胆小辈!如今也敢抢在爷爷前边吃了!”

槐兄见此青筋暴起,一把复夺过我手中牛肉,吼道:“你算是什么东西!区区三脚猫的功夫,还敢在本大爷面前叫嚣?”说着,顺手将牛肉甩来我面上。

我急忙躲过,随即抄起满满一盘牛肉砸向槐兄,喝道:“小辈还敢叫嚣试试!”

槐兄侧身急躲,大吼一声:“还敢对你爷爷动手了!”便径直飞扑上前,我两人一时扭打在一处。

正撕扯,我觑得分明,趁机一脚踹向饭桌。只听轰隆一声,饭桌轰然而倒,满桌酒菜洒了满地。

蒲先生见此一早火起,终于忍无可忍,大喝道:“成何体统!还不速速住手!”说着将我和槐兄两人扯开。

我与槐兄两人余怒未消,大喘粗气,怒目而视。蒲先生连声对掌柜赔礼,解下行李,尽数掏出银两赔不是。

掌柜惊得愕然,他怔怔接过蒲先生银两,开口道:“二位大侠不必争执,待我重新与二位上菜。”

蒲先生连忙抱拳:“先生见笑,我这两个不肖徒孙今日竟失态至此,实在贻笑大方!羞愧之至!”随即他转向我与槐兄,怒喝道:“你二人!今日若敢再提用餐一字,我定要你们好看!”

蒲先生话音刚落,只见槐兄毫不示弱,怒道:“罢,罢!此后我再不与此人共住!今日我且自寻住处去!”说着便往大门走。

蒲先生一把将他抓住,断喝道:“你这不肖徒孙!如今还敢往哪里去?今日你二人休要聒噪,即刻与我上楼睡下!”

槐兄敢怒不敢言,只是咬牙道:“在此也可,只是绝不与此人同屋!”

我见状怒道:“你却以为我愿与你同屋?”

蒲先生没了法子,只得与掌柜赔笑道:“掌柜见谅。我这两个不肖徒孙闹些别扭,不知今日府内可有两间空房?今日实在劳顿,我愿出双倍资费将这两个徒弟暂且安置一宿,明日再好生教训!”

掌柜闻言忙道:“有的,有的!我这就领几位上楼一见。”言罢,掌柜急回柜台取了灯火点上,领我三人踏上二楼,道:“此有东侧四间,西侧五间,还请三位大侠任意选定两间住下。”顷刻间,我与槐兄便分别在东西两侧选定了房间。刚要进门,却听槐兄嚷道:“睡前我当如厕,可请掌柜指明去路?”

我连声喝道:“厚颜之徒,竟还敢与掌柜添乱?”

槐兄登时火起,怒道:“三脚猫,还敢叫嚣!想一决胜负么!”

蒲先生不胜其烦,喝道:“你二人今日休要再争!”言罢他恭敬与掌柜作揖,道:“掌柜,可否将我两个蠢徒弟带去厕所?”

掌柜被我和槐兄两人唬得直愣,他连声答应,便领我三人出了后门步入后院。槐兄指着左手边房屋问道:“掌柜,此是何处?”

“后厨。”

“右手一侧又是何处?”

“是马房,三位大侠的骏马便在此歇息。”掌柜耐心道。

“那么正前便是?”

“是厕所,诸位大侠如有所需,请尽管一去,我在此恭候。”掌柜话音未落,槐兄早扯开步子走进厕所去了。不一时,等槐兄出了门,我三人便随掌柜再次上楼,与掌柜道过晚睡下。我与蒲先生睡在东侧紧挨楼梯屋内,槐兄则住在西侧,走廊尽头屋内。

吹了灯,听掌柜“噔噔”下楼的脚步声渐远,蒲先生与我轻笑道:“你二人演技不赖,可与信阳假装尸变的男子一较高下。”

我得意道:“我趁机踹翻饭桌,岂不甚妙!”

蒲先生苦笑:“魏槐兄竟设法取得东西两侧各一间房,以同时监视前后两门,却也是机智。”话音刚落,我听房门微响,看时,槐兄早蹑手蹑脚进了屋。

我和蒲先生一骨碌起身,自屋内寻得草席铺在地上。随后我三人盘腿围坐在一处,槐兄轻声笑道:“飞兄机敏,短短一瞬便了然我之意图。”

我一抱拳:“彼此彼此。不说闲话,当下我等应如何破解此局?莫非如槐兄之前所说,鼓噪放火?”

槐兄笑道:“鼓噪放火只是我随口一说,方才我假借如厕之名与二位将后院看了个分明,那就不与二位兜圈子,我窗下,马房之处正堆着一垛草料。”

蒲先生恍然大悟:“莫非魏槐兄打算偷偷跳下,伺机而动?”

槐兄微微点头:“确是可加利用之处。暂不提草垛,我想贼头定会等我三人熟睡,再带人偷偷进屋绑架拷问。我等若是另入他房伏击,将贼首在内几人袭杀想必不难。我却只恐走漏了贼人,与老巢通风报信,引来大军。”

“便是说,我等需将贼人在点燃烽火前截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见我与槐兄二人低声称是,蒲先生又道:“不如由我自二楼跳下,先行去港口埋伏如何?去路我早熟记在心,绝不会迷路。”

槐兄答道:“不可。此刻贼首若非在一楼探听动静,便是正调集人手。如蒲先生就此跳下,不但易遭发现,更怕贼首已纠集人手在客栈前后门堵截。”言毕,槐兄双手合十,支起下巴思索起来。

片刻,槐兄问道:“飞兄,你之枪术,应付单一方向持刀贼人如何?”

我点头道:“单方向,以长破短,这丝毫不难。”

槐兄颔首,又转向蒲先生道:“蒲先生,你先言有百步穿杨之能,可有夸大?”

蒲先生道:“少年时,我在家中每读书倦乏,便射箭取乐,如今已有近二十个春秋。时至当下我仍时常趁夜色练习,不只早有百发百中之功,更在几年前练出三箭连珠。只是此事知者甚少。”

“蒲先生可曾打猎?”槐兄问。

“曾有。”

“射人当以咽喉、心窝、面门为先。请蒲先生谨记。”

“多谢魏槐兄告知。”蒲先生抱拳答道,目光如炬。槐兄也一抱拳,道:“我心中渐有方案,请二位一听。待众海贼上二楼下手,我等便就地伏击,引众贼叫喊。如此一来,在门外阻截之贼必将上楼驰援。此时,蒲先生与飞兄当趁乱自我屋内跳下,随后蒲先生取马,飞马往码头埋伏;我此刻当坚守二楼梯口,阻拦众贼上楼;飞兄跳下后,当自后门入厅,在一楼梯口截住海贼退路。我二人方可上下夹击,将众贼尽剿于梯处。得手后,飞兄往码头驰援蒲先生,我则提贼头首级,在街巷大呼,引李村之民响应剿灭漏网之贼。如何?”

我一听,顿感拨云见日,连声道:“妙计,妙计。”

蒲先生笑道:“此计甚妙,只是魏槐兄与飞二人既有盖世武艺,何不一早动手?”

槐兄答:“蒲先生有所不知。一旦遭八方海贼围攻,我二人纵使插翅却也难逃。可听人言‘双拳难敌四掌’?此计中我与飞兄需占尽地利,才有把握。何况若有贼寇逃走报信,引来大军还了得?”

“原来如此。”蒲先生低声道,“若海盗分兵,并未尽数上楼助阵,怎办?”

“蒲先生当在窗口射杀留守后门之人,再与飞兄两人跳下。其余依计行事。”槐兄从容道。

“若海贼听见叫喊纷纷逃窜,怎办?”我也开口问道。

槐兄扑哧一笑:“几倍于我等的海贼,若就此逃散,可谓乌合之极!若真有此事,我三人当立即跳窗而下,飞马往码头阻截。守死烟墩之后,再杀入李村呼喊众村民响应,杀死逃窜海贼。”

听罢槐兄之言,我心中愈发有底,便又与蒲先生、槐兄一同将细枝末节敲定。商讨毕,我三人悄声将草席撕碎,塞入榻上被中,装作有人蒙头大睡状。随即槐兄一掀裤腿,取下把短匕,偷偷拨去对门房间的门闩。我与槐兄便提了枪,埋伏在对屋大门两侧伺机而动。蒲先生则解弓挎箭,蹑手蹑脚返回槐兄房内时刻准备狙杀海贼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