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越狱生死劫(1 / 1)

狱警手记 鲁奇 2 万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三章 越狱生死劫

一 他的脸

回去后,老宋因为劳累过度,高血压犯了,在医院住了整整一个星期。

田小乐因重感冒大病了一场。

我先后去看望了小刘和小赵的家属,案件依然毫无进展。

我休息了四天,这些天,我回想近几个月发生的所有事情:

1、马干突发疾病死亡,之后,母亲和妹妹被烧死,后来,我又看到了他复活的妹妹?

2、小刘和小赵意外死亡,这是否与马干有关?

3、不久,林风也死了,他贩毒,与一批失踪的巨额毒品有关,林风对于马家的真相又是否了解呢?

4、马干妈和马师吸毒,他们吸毒,林风又贩毒,他们之间也许会有联系?

5、当年,林风的两个助手,其中一人可能知道藏毒地点,他是蛇牙,蛇牙又是谁呢?

我再次想起之前顾明达说起的佘涛,佘涛?蛇牙,音调好像有点类似啊?

我拿出手机,给狱政科和五监区打电话,想查一下佘涛的绰号,结果都没打通。

我打车去的单位,结果,到监狱门口,却被武警拦住了。

我来晚了,佘涛越狱了!

全副武装的驻武警部队官员对监狱进行了合围,武警士兵,全都的趴在了地上,自动步枪、狙击步枪、机枪……枪口全都对着了监狱。

整个监狱都进入了战备状态。

这时,我看到大队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他看到我,瞪着腥红的眼睛说:“愣在这里干什么?快跟随我进去!”

“大队长,出什么事了?”我一边跑一边问他。

“你还不知道吗?就在刚才,有人越狱了!”

“啊?”我没有多说,和大队长一起进了综合楼,“我们怎么不进监区?”

“真笨,现在监狱处于高度戒备状态,监狱的ab门已经关闭了,门禁系统全部封锁。”大队长一边上楼,一边擦汗,“事情真是太突然了,谁也没有想到。”

我们很快就到了五楼会议室,我看到了已武装完毕的田小乐,“小齐,还傻站着干什么?快来领枪。”

“领枪?是在叫我吗?”

“当然,臭小子,怎么在关键时刻掉链子!”田小乐正伸出手叫我。

我领到了一支95自动步枪,还有五个弹夹,数十发子弹,心咚咚地跳个不停。

我问田小乐:“下一步该怎么办?”

“你听我的,跟我一组。”田小乐说。

我紧跟着田小乐:“咱们这组几个人?”

“六个!”

“我们去哪儿堵截?”

“你真磨叽,到了你就知道了!”田小乐有点不耐烦。

我们上了一辆警用面包车,我们五个人都手握着枪,雕塑一般,没有任何人说话。

面包车开动了,疾驰而去,我似乎可以感受到,危险离我越来越近……汽车开出了大概四十分钟,车停了,我们纷纷下车。

“这就是我们的搜索区域。”田小乐指着山脚说。

我们的搜索区是距监狱十公里远的一个山脚下,山高数百米,我们所在的位置是上山的必经之路,这座山是省界,跨过这座山就到了另一个省了。

这座山森林密布,山下长满各种树木,之后是一望远际的绿油油的稻田,山脚下还有一条宽十余米的小河,河上有一石桥,我们六个人分三组,我和田小乐在山脚的一片树丛中,另外两组,分别在二百米的半径埋状。

突然,我们听到有响声,全都趴在地上……

我趴在一棵大青杨树下,身子埋到草丛中。

我端好枪,对准了那条进山小路的入口,那入口有个高五米的指示牌,那上面写着进山的路线,在指示牌旁边就是公路。

我以前只在岗前培训打耙摸过枪,有半自动,有手枪,但是都没有这家伙拿着称手。

此时此刻,我没心情摸枪,我一心想着佘涛,这个家伙,他一定是出狱去与林风有关的那批毒品了。

那个逃犯不仅是个特种兵,还是个凶犯。

佘涛,也就是蛇牙,曾经在南方边境当过两年武警战士,是地区比武练兵前十名,枪法精湛,善于用短刀,不过,他这个人性格偏内向,有时优柔寡断,自私,迷信。转业后,他到一家企业当司机,爱上了一个女孩,后来,那个女孩又跟老板好上了。他一怒之下,想杀完女孩,再杀那个老板,结果,他没有时间计算失误,没有得手。他怕事情被事情败露,决定一走了之。于是,在他开车送财务人员取款时,把出纳打成了重伤,抢得现金20万元。此亡命天涯,其中,他还故意伤害,打伤过几个人,最重的一个人,被他打成了残疾,期间,他还参与贩毒,打残马干,被判了十八年。

他的越狱经历更是离奇,在监狱停电的时候,他把利用一根近两米高的木头和一根绳索,奇迹般地跳出了五米高的监狱围墙。

当时,值班的两个武警士兵都吓傻了,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快而干净利落的动作。那个武警举起枪时,另一个武警战士把子弹夹掉在了地上,错过了最佳射击时间。等他反应过来,那家伙早已消失在茫茫丛林中。

过了一会儿,没有什么动静,我们又慢慢站起来,弯着腰,悄悄地向山上搜索。

进入森林后,天快黑了,夜幕把森林笼罩得异常阴森。

突然,田小乐的电话响了,小乐听了两声后,挂掉了电话。

他把我们六个聚了一起,“刚才得到消息,那家伙很有可能就藏在这个山里。大家要小心!”

我们六个人,继续两人一组。

天黑透了,我和田小乐继续向前搜集着,我正走着,突然,腿被什么绊了一下。我低头一看,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我有点累了,索性坐到身边的地上。

一个小土包,还挺舒服。

田小乐说,“小齐,你什么都敢坐!”

我这才回头一看,晕,原来是一座坟。

我赶紧站了起来,两个人继续搜寻,其他四个已经不知去向,小乐不敢用对讲喊,怕打草惊蛇,就边走边发短信!还好,还两组都回了信息。

这时,突然,从远处的山路上走过来一个人,我和田小乐赶紧卧倒……走近一看,是个老头,田小乐凑上前去,“大爷,我们是警察,有没有看到一个身高180的三十多岁男人,光头,是个逃犯。”

老头用头搔搔头,“好像看到一个,刚才我上山的时候,看到一个人捂着胳膊树林中走,向西的方向……”

“太好了,谢谢你,大爷!”

“快去吧!注意安全!”老头说完,一步一晃地走了。

我们按照老头的指引,向西慢慢搜寻,进了一片树林,怎么办?天太黑了!

再往前走,太危险了……

“你看,那是什么?”借着月光,我看到山脚下有影影绰绰的人影。

“是我们的?”田小乐说。

“我们等他们过来。”

“可以,但是,首先要隐蔽……”我把身体慢慢地往下缩……突然,我的腿一滑,竟然掉了下去。

我重重地摔在了地下,好像地上都是杂草。

我抬头一看,是星空,我好像掉到山洞里了。

“田小乐!”我喊他。

没人理我,四周伸手不见五指,很静,我可以听到自己的喘息的声音。

“我在这儿!”田小乐摸了一下我的脚,他的手冰凉!

“这么小的山,怎么会有山洞呢?”

“有山洞很正常,关键要看我们怎么出去。”

山洞虽然不高,但很长,可以容一人弯腰通过。

我和田小乐都不说话,慢慢地往前走。

突然,我们听到了一阵喘息声,就在我们前面二十几米的地方,好像是活物。

我站定,仍然可以听到他粗重的喘息。

难道是野兽?

我们刚想隐蔽,却感觉一阵风吹了过来。

之后,山洞里响起了躁杂的声音。

是人?

我听到那家伙向山洞另一边疯狂跑去。

我和田小乐也快步跑过去,等我们跑到洞口时,只听到扑通一声,那家伙跳进了河里,消失了。

田小乐二话没说,也跳了进去。

我也跳了进去。

那家伙跳进河里就消失了。

天黑了,水面昏暗,我心跳加速,水下会是什么?

过了一会儿,我发现前方不远处,有个黑点在晃动.

我们追了过去,我发现这根本就不是河,而是一条江。

刚开始,我的嘴里进了几口水,但游了一会儿,才放松些。

但是,水的压力令我感到胸闷,我突然担心起来,万一自己腿抽筋,那可怎么办?

我会沉下去,沉下去……

我奋力地游,我终于看清了,那家伙竟然是个秃头!我们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他又加快了速度,江上有零星的船只,只是离我们很远,飘飘忽忽……我发现我们游的方向有问题,我们正在游向岸边。

也就是说,我们追的那小子正横渡大江,我感觉自己有点体力不支。

突然,田小乐朝天开了一枪,他大喊道:“再不站住我就开枪了。”

那家伙听到枪声,突然在水面消失了,他潜水了。

我和田小乐没有再继续向前游动,我似乎可以感觉到,在水下,有双手正在向我靠近……我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腿抽筋了!

我呼喊田小乐,他向我游过来了,我感觉自己在下沉,我拼命地挥动着双手,却无济于事,我在往下沉、沉、沉……这时,一艘江上巡逻艇开了过来。

我们终于上岸了,我向上级报告了现在的情况。

这天夜里,我们一无所获,第二天,我们继续搜索。

由于怕打草惊蛇,我们埋伏在江南岸,隐蔽大坝下的稻田边……五个小时过去了,十个小时过去了,天又要黑了。

二 生死劫

我和田小乐都已经精疲力竭,饥肠鹿鹿。

就在我们快要崩溃的时候,我看到有个人影从山里鬼鬼祟祟出来了。

他全身湿透,左顾右盼,走走停停,确定四下无人后,这才向我们这边跑了过来。

“站住,不许动!”田小乐站了起来。

我还想在一枪结果了这个狗日的呢!

那家伙愣了一下,然后迅速举起双手,蹲了下来。

田小乐想马上开启对讲机,却毫无反应,也许是昨夜在江中泡的。

那个家伙是个高个子,身肤黝黑,浑身上下满是肌肉。

田小乐似乎有点手足无措,我们毕竟第一次遇到如此棘手的局面。

不知道如何是好,他给我使眼色,我知道,他是让我上去拷手拷。

我把枪口对准那个家伙,大喊道:“低下头!”

那家伙低下了头,他的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面前的土地。

我可以感受到他心脏恐惧的跳动,我们三个人都不好受。

“啪——啪——啪——”

我对着他开了三枪!

子弹打开在了距他十多厘米的地方。

他仅后退几步,不动声色,枪声似乎没有吓怕他。

我想铐他,但是,我又退缩了。

我又退后了几步,枪对着他,“走!”

我们走在乡间的小路上,那家伙说话了:“你们放了我,我给你们二十万。”

“你给我二百万也不行!”田小乐的枪睢准了他的后心。

那家伙双手举过头顶,走在前面!

我很紧张,汗都下来了。

我感觉现在抓到他,比没有抓到时还要难受。

我们现在应该马上给他铐手铐,田小乐焦急地向四周望去,没有任何援兵。

田小乐看出我要去铐手铐,向我摆了一下手,示意他要去。

那家伙背对着我们。

田小乐摘下枪,递给我。

我站定,举枪,瞄准了那个家伙的后心,我喊道:“站住!”

那家伙停住了。

田小乐拿着手铐上前,铐住了那家伙的右手。

就是田小乐铐那家伙的左手时,那个狗娘养的,竟然快迅速地抓住了田小乐的胳膊。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田小乐已经成了那家伙的人质,他还抢了田小乐身上的匕首。

他把刀架到了田小乐的脖子上,他对我大喊:“把枪扔过来!”

“千万别给他枪!”田小乐对我摇着头,脖子已经流血了。

“快把枪扔给我,否则,我就杀了他。”

我强作镇静,浑身上下都是冷汗……

怎么办?如果不把枪给他,那田小乐就完了!

田小乐事先把枪给了我,我想他似乎已经猜到可能出现的一幕:也就是说他已经做好牺牲的准备。

我盯着那个王八蛋,握枪的手在发抖。

我想,刚才,我开枪的时候,附近的武警和同事一定是听到了。

相信他们很快就能到达!

只要拖延时间,他就跑不了。

想到这里,我又握紧了枪,瞄准他的眉心。

这不是电影,我不会一枪打中他的,怎么办?

那家伙带着田小乐一直往后退,我紧紧地跟着他。

他说:“我再和你说一遍,把枪放下!”“少他妈的废话,你跑不了了!你现在放下刀,还有可能宽大处理,否则,你死路一条!”

我说着,又瞄好了他。

他继续往后退,退进了树林,他看我没有放下枪的意思,也很恼火。

“不许你再往前走了!再走我就杀了他。”他有点丧心病狂了。

说完,他一刀就插到了田小乐的肩甲骨上,顿时,田小乐左肩的鲜血流出来了。

我没有再往前走……

那家伙退到离我三四百米的地方,放开了田小乐,我追过去,狗娘养的已经消失在了丛林中。

田小乐伤得挺重……

武警官兵和其他四个人围了过来,武警顺着我指的方向追了出去。

三 你看见鬼了吧?

田小乐负伤后不能行动,次日,我参加了武警部队的追捕组。

由于这次任务特殊,我们没有开警车,也没有着警服。

我这次任务主要是携带罪犯档案、卡片、罪犯照片、协查通告和追捕证明。

坐在车里,我望着渐渐远去的监狱,心里突然感受到十分的压力,有种莫名的悲伤涌上心头。

听车上的公安干警说,“佘涛”已经向北流窜,估计现在已经到进入了山区。

过了山区,他就会进入蒙古国。

车子路过了光阳县,我看到了那个我曾经守尸二个月的楼房,想必那里已经住进了新房客。

在高速公路上收费站前,因为逃犯的原因,所有车辆要例行检查,有点堵车。

天下起了蒙蒙细雨,整个天空似乎都笼罩在逃犯的阴霾中。

一辆从对面开过来的长途客车进入了我的视线。

那辆车是金龙大客车,崭新的,旅客们透过玻璃窗无助地望着窗外。

我看着扫了那些旅客一眼,突然,一个熟悉的面孔进入了我的视线。

是马师?

她正坐在靠窗的位置,玩着苹果手机。

脸上浮起淡淡的笑容。

虽然只是个侧脸,但我敢断定那就是她。

我打开窗子喊她,她却没听见。

我要下车去找她,车上带队的刘警官说,“我们马上就要走了!”

金龙大客开走了,我看着马师渐渐消失在茫茫细雨中。

是她吗?真的会是她吗?她怎么在这里?

从她玩手机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她有什么不正常。

大客车开出后,我看到车后面标着起始站点_阳市到省城。

她去省城?难道会是找我吗?

我打开手机qq,她不在线。

我给她发了几段话,我说我看见你了。

三个小时后,她给我回了一句话:“你看到鬼了吧?”

之后,她又消失不见。

四 埋伏

车从监狱开出三个小时后,到达山区。

我们简单吃完晚饭后,就奔赴拦截地点。

我们把汽车藏了起来,之后,开展蹲守。

初夏的山区,虽然较市区气温有所下降,但仍然十分闷热。

蚊虫肆无忌惮,令我苦不堪言,幸好,我们都抹了必备的药品。

我现在突然怀念起在监狱值班的时光了,像我这样整天东奔西跑、隔三差五挂点彩、三天两头闹点事、悲催苦逼狱警,全国也找不出第二个。

何大队长趴在我身边,他看我很郁闷,小声说:“别溜号,注意情况。”

“是,明白。”

“他现在一定很困难,没有水,没有喝的,没有钱,所以,他比我们难挨,我们只要咬紧牙,熬过这一阶段,胜利就是我们的了。”

“放心吧!我时刻准备着。”

“你有武器吗?”

“一根甩棍。”

“那好,如果碰到他的时候,你站在我后面,因为你没有枪。”我点了点头。

这时,何大队长的电话响了,他”嗯嗯”地点了点头。

他拿走对讲机:“收队!”

“怎么了?抓到了?”

“没有,但是有线索了。我们赶紧去黄村。”何大枪长拿着手枪上了汽车,我们几个也都跟上。

漆黑的山路,放眼望去,除了悬崖就是荒草树木,如果是外人,根本就分不清哪里是路,哪里是草,稍有不慎,就有可能摔下山崖。幸好,当地武警部队为我们配了一位经验熟练的司机。

十五分钟后,我们到达黄村,当地派出所民警已经到了。

120急救车也到场了,事情是这样的,“佘涛”在逃跑的过程中,又饥又饿,他去一个村里的小卖部买东西。结果身上没有钱,就和小卖部的女老板发生了争执。因为,当时,已是晚上九点,村外面没有什么人。佘涛就袭击了女老板,她的腹部被捅了一刀。小卖部的钱被洗劫一空,更可恶的是,她拿走了女老板家的很多女人衣服。

“知道他朝哪个方向逃跑了吗?”何大队长问派出所的民警。

“现在还不清楚,他已经做案,不会长距离地穿越某个地区,极有可能是隐藏起来了。”民警回答。

一个老人扑腾给何大队长跪了下来,老泪纵横:“警官,这逃犯太可恶了,一定要抓住他,为民除害啊!”

“大爷,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全力以赴的,将他抓捕归案。”

“伤者怎么样?”何大队长对医生。

“现在不好说,急需马上抢救。”120的医生说完,上车就走了。

此时,我们站的位置已经围了很多村民,有人开始埋怨。

“这让我们以后可怎么出门了!”

“监狱警察都是干什么吃的?都是废物,那么现代化的监狱还能跑犯人?”

……

他说得我无地自容,如果当时,我和田小乐抓住他时,如果田小乐示我去铐手铐时,我勇敢地去了,铐上手铐,就不会形成十几个市县的大范围追逃,更不会发生女老板被伤事件……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我是监狱警察,我向大家保证,我一定亲手抓住犯人,给大家一个交待!”我都不相信自己,我会鬼使神差地出来讲话。

“小伙子,你太年轻了,这不是你的错,我们佩服你!要注意安全啊!”一个老人如是说,他拉住我的手,爱怜地望着我说:“多帅的孩子啊,怎么想起干警察这么危险的职业呢!”

……

何大队长又与派出所的人员交流了一下想法,之后,我们又乘车返回了山谷。

第二天,当地政府武装部、派出所广泛发动群众,提供有价值的线索,并对重点路段实行死看死守。

我们在山谷中蹲守,只能吃一些面包和矿泉水,日晒雨淋,痛苦不堪。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基本上不使用汽车了。

埋伏在密林中的位置更加隐蔽,有的时候,我几个小时都保持着一个姿势。

我又想到那个受伤的女老板,我们这点苦又算什么呢?

山谷的第四天,我们的矿泉水喝没了,给送水的人又始终没过来。所以,我们只好自己找水源,溪水、山泉水我们都喝。

当然,有时也有雨水。

山谷第五天,有两个警察及司机水土不服,拉肚子拉得脱水。

何大队长想到派人送他们出山谷,为了保存战斗实力,他决定让我去。

下午,我上了警车,送两个民警到了县医院,我给他们交了钱,之后,告诉当地武警部队的人帮助照看一下。

之后,我出去采购一些食品和水,傍晚时才要返回山谷。

可是,意外发生了,车坏了。

五 吃老鼠的女人

这个破县城修车的地方倒不少,但是都太远,我找了一个最近的。

叫“刚门修车行”,听着像“肛门修车行。”

老板是个瘸子,满脸麻子,还有点驼背。

他把车的前机盖打开,修啊修啊修啊……

我十分佩服他吃苦耐劳的精神,很努力很刻苦,但是技艺不精。

他脾气很好,我每次催他,他都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

真是倒霉的日子,碰到什么都不顺。

我去他店里坐着等,我发现他的小店很怪。

桌子上竟然放着一女人衣服,红衣的马夹,一看就是个时尚女性穿的。

室内的墙上还挂着成吉思汗的画像,看样子这家是蒙古人。屋子灯光阴暗,到处都是汽车的油渍,屋子正中央还放着一个装满水的大桶,应该是用来测漏点用的;我左手边还有道门,略掩着,从屋子里飘出了淡淡的肉香,这种香味很特别,不浓烈,却弥漫……这到底是什么香味,我的好奇心又被勾了起来。

我走到那扇虚掩的门前,透过玻璃窗,我看到里,竟然是一个不用的破旧发廊。

一面面落满灰尘镜子、一把把满是裂口的皮椅子、一缕缕脏兮兮的长头发……突然,我看到镜子里反射出一块火光,我小心推门一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个女人蹲在地,正在电焊枪烤东西——

啊,她铐的是什么?

晕,是一串老鼠。

难道那香味是老鼠肉吗?

“车修好了!”瘸子站在我身后说。

“好,谢谢。”我转过身,发现他有点异样。

“你是在看那个女人吧?”他说到了我里,我顿时一惊。

“是的,她是你妻子?怎么在烤老鼠?是用来吃吗?”

“不是,她只是我的一个房客,刚搬来不久,她养了几只猫,她是烤老鼠肉给猫吃。”

“她是从哪儿搬来的?”

“不清楚!”

“那件马夹也是她的?”

“不是,是我在路上捡的。”瘸子小声悄悄对我说:“这个女人很奇怪,戴着口罩,是个哑巴,从来都不出门!”

“那他平时吃什么?”

“有时,我会买来带给她。”

“啊?”我感觉越来越不对劲,我推开门,仔细看他的背影。

,她正在吃老鼠!!

“可能是饿坏了,这么高的个子,不多吃点也不行啊!”瘸子说。

她似乎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站了起来,快速地回到了里屋。

她的身影根本就不像个女人,而是个男人!

我突然想起被黄村被捅的那个女人,还有那个女人被偷的衣服。

他是佘涛!

真是当过特种兵的,胆子太大了,原来他也明白,最危险的地方才最安全。

我拿出甩棍,冲进了屋子——这次又冒失了,要处分就处分我吧!

里屋暗黄灯光下,摆着一张张猫和老鼠的皮,令人作呕。

更可恶的是,这屋子还有后门,后门大开。

佘涛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六 深入墓地

这座县城是离山谷最近的地方,看来佘涛隐居至此,就是想过山谷,企图偷渡过境到蒙古国。

我马上把情况报告给了何大队长和当地武警部队,之后,马上启动汽车,赶回山谷。

天已经黑透了,没有路灯,到处是森林,山路旁边就是悬崖,回山谷一样,需要上一个徒坡。

徒坡,他奶奶大姑大姨夫的,气死我了,我最恨这两个词了。

上次坡起没成功,遇上个美女,抓了个逃犯!

这次,荒郊野岭,看来,我真要在此过夜了。

不行,不能这样就算完了。

我又回到了县城,花一百元雇了个有车的人,让他与我前往。到坡路的时候,他给我坡起上去,之后,他再开自己的车回去。

回到山谷后,我向何大队长汇报了情况,之后,我们继续蹲守。

这种守株待兔是一种折磨,不仅对肉体,更是对精神。

我们都关掉了手机,不能发出一点声音,平时的交流,大多是用手势。

因为,说不定佘涛什么时候就出来。

山下的所有路口都已经封锁,民兵、联防队24小时巡逻,我们分析,佘涛就躲在这座山的某个角落,他现在正是又喝又饿的时候,和豺狼没有什么区别,危险指数不亚于监狱里“严管”。“严管”是监狱里不服从管理,又整天招猫逗狗,惹事生非的家伙,大多是根据犯罪性质和主观恶习程度分为,一级宽管、二级宽管、普管、二级严管、一级严管,各个级别在会见亲属、通电话及活动范围、担任职务都有不同。

何大队长也一筹莫展,大家聚到一起研究“佘涛”到底跑到了什么地方。

在分析时,我突然看到地图上一个十分醒目的标志。

再仔细一看,那是一个墓地,就在山坡上。

我建议何大队长,我们去墓地瞧瞧,他思考一会儿,觉得有道理。

于是,我们一行几人就开始奔赴墓地。

穿过森林,我们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到达墓地所在,那里前面的楼房有告别厅、火葬场,后面是墓地。

我给打更的老头看了追捕证,之后,我们就进去了公墓。

我们分成三组,分头行动,我和何大队长一组,慢慢地向墓地深处前进……到了墓园,满山遍的墓碑,都直直地立在那里,像一个个看到家里进了生人的孩子。

似乎在瞪着大眼睛,要问我们要干什么!

我心里也感觉疹得慌。

为了抓逃犯,为民除害,也要打扰各位地下的兄弟姐妹了,心里莫念:天不早了,大家都早点洗洗睡吧!

我们开始一个区域、一个区域的搜索,这些墓碑大大小小,风格各异,但都是黑洞洞的,令人发怵。

这是我们害怕的地方,也是佘涛最有可能藏身的地方。

过了这片有墓碑的墓地,后面的就是孤坟了。一个个小土包,更是此起彼伏,令人心惊胆战。

我和何队感觉越走越偏僻,越走孤坟越多。

突然,我听到了一声“呼呼”的声音……

我和何队马上趴到了地上,我想,这一定是佘涛。

四周全是孤坟,他到底躺在哪儿呢?

我又仔细听了一阵子,终于确定,他就在前面一个长满荒草的坟后面……我和何一左一右包抄过去,我刚跑到坟的后面,却没想到那里竟然是一个洞,我脚一滑就掉了下去……

七 清脆的枪声

我真是倒霉透顶了。

我掉下时,感觉腿被什么坚硬的东西擦伤了,等我落地时,我一摸大腿,湿了。

应该全是血!

腿火辣辣的痛,我靠在好像墙壁的一个东西上面,向上一望,大概三米左右。

我这时才回过神来,这里是坟啊!

我正用手摸着左手靠着的地方时,我发现,这东西竟然如此坚硬?又如此光滑,晕?是棺材。

我顿时吓得撑身直哆嗦,更可恨的是,那棺材的盖似乎是开着的。

那阴森森的东西,真是要了我的命啊!

何大队怎么回事?竟然没有喊我?

也许他是怕惊动了佘涛!

我坐在地上,腿痛得厉害,不敢轻易移动,

四下里静得出奇,突然,我又听到了那粗大的喘气声……他在哪儿?

我用手摸索着,可是这么小的地方,除了棺材,没有别的了。

难道,难道,他在棺材里?

我仗着胆子,把头探到了棺材口,仔细聆听……那喘息声,确实是这里发出的。

我刚要把头拉回来,竟然从里面伸出了一只手,打了一下我的头。

我“啊”地大叫一声,然后双手用尽全身力气,把开着的棺材盖推上了。

然后,我整个人就骑在了上面。

无论里面是个睡熟的,还是半梦半醒的,无论是人是鬼,似乎都感受到了环境的变化,盖子被盖上了。

里面那个人使劲踢着棺材,我全身躺到了上面,“别动了!你已经被包围了。”

“你干什么?别压在我身上,快把被子拿下去!”棺材里发出了一个类似人的声音,不过,那个声音有点颤微微的,甚至说是语无伦次。

“小齐,别害怕,我们马上下去!”何大队长在坟上对我喊话。

我再一看,其他几位民警、武警也围了过来。

手电一齐照进了孤坟,我这才看到,我竟然趴在一个暗红色的大棺材上。

“啪啪——”五只枪枪口都对准了棺材。

我这才从棺材上滚了下来,我再一看腿,满是鲜血。

棺材被慢慢地推开了,一个满头白发、类似老头的人挥动着手臂,爬了出来!

我怎么看他,都不像是佘涛,我又拿出照片对照,仍然不是!

他见到几支枪对着他,马上举起了双手,他说:“说好了,喝半斤,你们却逼着我喝一斤,怎么,还用枪威胁我,是假的吧?”

说着,他就伸手要来摸枪。

“你是谁?”何大队长问?

“你管我是谁?”老头很倔强。

这时,看门的更夫来了,“对不起啊!我忘记和你们说他了!”“他是谁?”

“他是老七,是我们这里专门守墓的,只不过,今天晚上他喝多了。他每次喝多,都是走到哪儿睡到哪,没想到,他这次竟然睡到了棺材里!”

又抓错了人。

我们把老七拉了出来,他依然酒气熏天,支支吾吾的,说要和我们喝点。

我们几个人从墓地慢慢地往出走,正走着,我突然听到后面有脚步声,“后面好像有人。”

“在哪儿?”何队问。

“就在矮松树后面!”我说。

之后,我们一齐追了过去,,正是佘涛!他正发疯地往树林里跑……何大队鸣枪示警,那家伙加速了,在森林中,穿插在树木之间。他可真是特种兵,跑得比兔子还快。

虽然我的腿受伤了,但也不示弱,撒腿就追,我挥舞着我唯一的武器——甩棍,跑在了后面。

穿过一片片树林,穿过一片片草丛……终于,他停住了!因为,前面就是百米悬崖。

五把枪已经对准了他的胸口,他这次是插翅难逃了。

我的手电照亮了他那张脏兮兮、满是泥巴、恶魔般的脸……他说了一句话:“我不会活着才你们回去的!”

说完,他似乎要转身跳崖,突然,一声清脆的枪声划破了夜空。

是何队长在关键时刻开出了关键的一枪。

佘涛右腿中弹,应声倒地。

何队长的枪法真是精准,子弹穿过大腿的肌肉而过,并没有伤到骨头。

县医院的医生对佘涛的伤口进行了处置,对我的腿也进行包扎,幸好只是擦伤。

这个月,我已经挂彩n次了,脖子被逃犯用刀划伤、头被叶法官误伤、腿又被棺材划伤。

我掉坟里这事儿,实在有点丢脸。

按照常理,抓到逃犯后,应该马上押解回监狱——现在已经是午夜。

何大队长考虑到路上不安全,还有佘涛与我都受伤了,就决定明天再出发。

县公安局非常配合,为我们加派了六个民警,想替我们看守佘涛。

我们六个,没有一个人离开病房的。

由于多天来长期处于精神高度紧张、体力超负荷透支,大家都已是精疲力竭,每个人都面容憔悴,醒眼惺松,几乎到了崩溃的边缘……佘涛穿着抢来的女人衣服,戴着手铐、脚镣躺在病床上,表情冷漠,神情紧张,一言不发。

他扮女人还差点劲,充其量也就是个人妖。

在他四周,坐着我们十个人,门外还有两个。

我坐在他的床边,他不屑一顾地看着我,我死死地盯着他,我恨不得从他脸上挖个窟窿。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地流淌,我们对峙着——

过了一个小时,他略带恳求地说:“我想喝口水。”

我把矿泉水递给他,他一饮而尽,他也很疲惫。

“终于可以休息了!”他主动和我说。

“越狱的,没有一个能跑掉的,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可是,我想自由,你知道吗?我想自由,我不想天天呆在那个院子里,我孤独,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我需要女人!”他有点情绪激动,突然哭了起来。

“明白,每个男人都需要女人,不光是你。”我站了起来,话锋一转,对他大骂起来。“佘涛,你个狗日的!越狱半个月,刺伤警察,抢劫钱财,捅伤女人,你甚至还残害小动物!你罪行累累,还在这儿哭天摸泪,马上交待,你这些天都干了什么?那天,我真该一枪打死你!”

我心跳加速,义愤填膺,伸手抓住了他的脖领,我左手把他从床上硬拉了起来,右手握紧拳头……他被我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坏了,“你敢打我?你打我,我就告你!让你们这些警察吃不了兜着走!”

“我才不打你呢?”我收回了拳头,轻轻坐下来,用手弹他那条受伤的狗腿。

他疼得哇哇叫了起来!

“难道你越狱,就是为了自由,为了找女人,这么简单吗?你没有老实交代,你要说实话,你越狱到底是为了什么?究竟是什么,让你不顾加刑和生命危险去越狱?”

“我说还不行吗?”这个可恶的家伙终于安定下来。

“说,因为什么?”我问他。

“因为大哥死了,我要去找财富!”

“什么财富?”

蛇牙笑了笑,“听我慢慢和你说……”

八 蛇牙自述一:阴魂不散

事情还要从马干说起。

他的胳膊是被我打折的,所以,我被加了刑。

我们平时很少见面,但是,我能感觉到,他一直在关注着我。

我知道,他想报仇,可是,他却一直没有行动。

两个月前,我在食堂吃饭,有个犯人站在旁边,他小声说,马干要找你聊聊。

我说好,什么时间。

他告诉我,两天以后。

两天以后,我们在食堂见面。

我已经两三个月没见到他了,他很憔悴,他双手插在兜里,他的腿在不停地抖动。

我知道他很紧张。

我说,你要找我干嘛。

他说,我不想找你报仇了。

我说好啊,那你想怎么样?

他说,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吧!

我说什么秘密。

他把嘴凑近我的耳朵,他说,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

说完,他哈哈大笑地走了。

他身边是另外四个犯人,他们是“五连保”。

我发现那几个犯人也很怪,他们好像被马干同化了,连走路的样子也很像。

他们一个个,有点呆呆的,眼睛直直的,我想他们早晚会出问题。

不过,你们可能没有注意到这些。

我被他耍了。

几天后,他就死了。

他死以后,我经常会梦见他。

那个梦很简单,他总是在重复一句话,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你不会活着走出这个监狱!

每次,我从梦中惊醒,我都是满头大汗。

此后不久,我又听说林风也死了。

他是我以前的老大,没有人知道这件事,当然,更没有人知道我是蛇牙。

我本来是没有越狱的想法,但是,自从我听说大哥死了的消息,我实在是坐不住了。

自从我抢得20万现金后,我开始朝不饱夕的逃亡之路,我用以前在边境当过武警的经历,知道一些与中缅边境毒贩打交道的手段,于是,我决定贩毒。可是,我这点儿钱太少了,做一次生意就被人骗了,就在我身无分文,走投无路时,是大哥救了我,我充当他的打手。我没有告诉他我的真实姓名,我只告诉他,我叫“蛇牙”,而大哥就是林风。

在我陪他一次生意的途中,我们遇上了警察,当时箱子就在林风手中。

我们被冲散了,再次相遇时,他手中的箱子没了。

他说被警察夺去了。

我知道他在放屁。他对我有恩,我没有拆穿他。

后来,我一直在寻找那批毒品的下落,但是,一直没有线索。

为此,我整天想着毒品的下落,日日夜夜,我走火入魔了。

林风死后,我很伤心,因为,毒品的下落只有他才知道。

一天夜里,我梦到他了。

那个梦很怪异,很恐怖。

因为,他好像变小了,变成了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他穿着校服。

他坐在一个红红的棺材上,他的背后是一片草原,那草很绿,很绿,绿得令人想抓一把放在嘴里。

他指着棺材说,东西就在这下面,就在这下面,就在这下面……他的声音重复着,像录音机卡带了一样。

我醒来时,浑身是汗。

我记得,我和林风在一起时,我们经常去中蒙边境,难道梦中的草原就是中蒙边境?

如果是他活着,我不会相信他,不过,他现在已经死了。

我想他不会再骗我了。

于是,我决定越狱找那批毒品,找到后,等我有了钱,我再回到原来的公司,杀了那个女人和他的老板。

如果没有她,我不会对生活丧失信心,不会痛恨女人,更不会去抢劫。

我有点说跑题了!

这次越狱我已经计划很长时间了,我之前有过想法,却一直没有机会,高墙、电网以及民警24小时的监控,令我根本就没有可乘之机。

我曾经一度放弃过这个痴人说梦的想法。

今年春季以来,监狱开始大规模扩建、改建,监院内又建了一栋大楼,每天早晨,建筑工人都会鱼贯而入,晚上离开,我似乎想到了一线生机。

说实话,我平时是个听话的犯人,否则,我不会荣获罪犯改造积极分子,监区领导和民警对我很信任。

我在车间做生产产品的质检的工作。因为我属于“军警”类罪犯,在监狱是属于严格管理范围内的。然而,规定是规定,时间长了,人们也就松懈了。我和监区长的关系不错,经常给他买烟,我曾和他说起想多干点活儿,多挣点有效奖分。后来,他就给安排了打扫卫生和打水的工作,其实这是违反规定的。

我和他的关系不仅如此,他是个本分的人,从不贪图钱财,他喜欢买彩票,幻想有一天能成为千万富翁,辞职不做狱警。

他买体彩、福彩等各种彩票,当然还包括黑彩。

我经常为他买彩票编号,阴差阳错,他竟然屡次中奖,由此对我刮目相看。

从此,他离不开我了,我整天都在为他分析彩票形势以及编排号码。

他从中选出中意的,休班时就买彩票。

上班时,他整天把彩票带在身上,偶尔彩看,乐此不疲。

不是和你吹牛,由于我的表现,每年,我的月有效奖分,平均都在4分以前,减刑不是问题。可是,那减个一年半载的,对于我来说顶个屁用。

队长,我是判了18年啊,一个婴儿都成人了,我减去一年半载,还要剩十几年,难道我的青春就要在这高墙、铁窗中度过吗?我真的不甘心。

说实话,你知道为什么监狱设施都那么全,还有越狱的呢?

说到底就是人的问题,再先进设备、再高级的系统、再坚不可催的高墙电网,都是由人来控制的,如果那天,不是因为又有接见,又有看病,又有去超市的犯人,不会导致民警警力不足,如果那天,不是民警粗心大意,我也不会有可乘之机。

越狱那天,值班的是个新民警,二十多岁,他没事就和老民警聊天,下午,是民警最疲惫的时刻,有的值班民警竟然在工作台呼呼地睡了起来,当然,那种睡眠也只是暂时的。

这之前的一个月,我在新修建的监舍楼下,发现了一根破木头,很旧,很不起眼。

于是,我就在一次出去打扫卫生的过程中,把木头藏到了杂草中。

之后,我利用打水时间,又与一个青年民工混熟了,他矮个,高中毕业,30多岁,爱抽烟,好像是三五个工人的小头头,他是彩迷,整天就喜欢拿着彩票分析图,或者玩字迷游戏。

说到混熟,只不过是一走一过的途中,我给过他几盒烟。

说给,其实就是把烟扔到花坛里,他心领神会,自然会去拿。

他尝到了甜头后,经常会有意无意地停留在新建楼房的区域。

我只要每次碰到他,都会给他烟,他是个势利小人,爱占小便宜。

终于有一天,在打水的过程中,我又碰到了他,我塞给他一张纸条,正面写了两个字:“绳子!”

反面写了一串银行帐号及密码。

我要为自己的出逃狠下赌注……

之后的一个星期,我都没有见到他。

我感觉很失望,我心里骂这个家伙是个骗子。

一个星期后,我正在为此而痛心失望时,竟在一天下午碰到他。

当时,我正在往水房的方向走,他朝往监狱大门的方向走,我们两个走的是一个90度三角型的两个边。

他没有看我,而是很随意地把一个烟头地扔到了地上。

我没有去动那个烟头,继续去水房。

我从水房回监舍楼的途中,我发现那个烟头还在。

我走过去,把嘴中的烟屁股扔在地上,然后,我弯下腰,把另一个烟头捡了起来。

我心里忐忑不安,我不知道烟头里有什么,一股莫名的激动在我心中涌起。

也许这就是一线生机。

晚上,休息后,我来到监舍的卫生间拉屎,我蹲在那里,手里拿着手纸。

手纸里夹着那个烟头,我把烟头撕开!

我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一句话:小丁土小。

我兴奋极了,那天,我整夜没睡。

第二天,我仍然干着质检、打水、扫卫生的工作,没有任何异常情况。那个粗心大意的年轻民警在看我扫卫生时,竟然还关心起我来。问我家属多长时间没来了!

我说一年了。

他感觉我很可怜,打扫卫生时,他仍然不忘和过往的民警聊天,打招呼。

我心里仍然在想着那四个字:小丁土小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那个工人也消失了,我再也没看到他。

东西到底在哪儿,我一筹莫展,之后的一个星期,我一直在研究这四个字。

我在想,他是一个民工,最多也就是个高中文化,他能想出这种字迷让我猜,应该不会太难。

我知道,他是个彩票迷,他整天研究这些东西,我应该从数字推理入手。

毫无效果.

有一天晚上,我看着寝室里那“长明灯”时,我突然有了新的想法。

小丁土小……

这是在哪儿呢?

小丁是什么意思?大小的小,所以说小可以理解为数字“2”

甲乙丙丁,丁处于第四的位置上,可以理解为数字“4”

金木水火土,土处于第五的位置上,可以理解为数字“5”

大小的小,小处于第二的位置,可以理解为数字“2”

这样一来,经过拆分和推理,东西在东的意思就是密码“2452”。

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能猜出来,可能是因为以前谍战剧看太多了。

得出“2452”还是不行,我又把这四个数加起来,2+4+5+2=13。

之后几天,我一有空,就趴在生产区窗口观察东部的围墙,不仅观察围墙,我还观察了围墙外的状况,过了玉米地、稻田、就是树林……这样又过了几天,我终于找到了答案,在监狱东围墙上的连接电网的瓷瓶支架,每隔一段距离就有一个,我从围墙北面往南面数,数到了第13个,确定了位置。

第二天,在打扫卫生的过程中,我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用脚踏开了那层土,露出了绳子的一角,我高兴极了。

九 蛇牙自述二:跃上高墙

如何才能寻找机会,逃开狱警的视线,这又成了一个问题。

我每天都在想着这件事,监区长爱贪小便宜,我向他承诺,下次减刑,我会给他2万元,虽然他口头上拒绝了。

我能感受到,他很高兴,有时,他值班,会主动找我谈话,问我有什么困难和难处。

应该说,我利用了他对我的信任。

尽管如此,越狱的机会仍然渺茫,如果我这样冒失地对围墙下取那两样东西,肯定会被武警发现;如果我能弄到警服,那该有多好啊!

这个计划在脑中一出现,我更兴奋了,似乎又看到了越狱的希望。

初夏,围墙下杂草丛生,监区组织犯人去除草,闷热的天气,到处是蚊虫,民警也很难受,管理也就松懈了。

我这狱友也没有一个好饼,只要到了护网下面,就是一顿乱踢,所以,一次除草下来,护网都被折磨得哆呛。

我开始留意那个新民警,他的作训服,总是喜欢放在椅子靠背上。有一天,他优哉游哉地在工作台上喝水,我惊奇地发现,他竟然带了两件警服。

他把我叫了过去,“你现在有事吗?”

“没有!”

“好,那把我这件衣服洗了。”

我点头答应。

以后,他就经常找我洗衣服,我有时会在生产车间把衣服洗完,然后,回监舍后,再把衣服交给他,晾在他的值班室。

越狱的前一天,他一次会拿了三件作训服给我,让我给他洗了。

那衣服很难洗,有一大块很脏,我怎么洗也洗不净。

中午时,他就急匆匆地走了,听说是家里有人得了重病。

于是,那三件衣服,我就洗了两件,自己留了一件。

我以为他第二天会来,结果,他没来。

越狱当天,天空特别闷热,值班民警热得都敞了上衣一个副监区长带我和四个犯人下楼收拾卫生,他是个小心眼,农民意识,特别喜欢吃野菜,幸好,监狱围墙边上长了很多野菜,初夏,虽然野菜有点老,他还是愿意吃。在收拾卫生的过程中,他就对我说:“去给我挖点野菜。”

我答应他了,这时,有个别的监区民警走了过来,他们开始聊天。

其他的三个犯都在扫卫生,之后,民警和犯人又到了大楼的阴面去劳动,我就没去,他也没管我,我想他是想让我多帮他挖点野菜——这样,我就脱离了他的视线。

这时正是时机,可惜警服没在身上,想不了那么多了,我拉出木板,掏出绳索,将木板搭上护网。

之后,上去后,我又将木板搭到了电网上,正在此时,我看到生产区的灯突然灭了,!停电了。

我抛出绳索抓住了电网,一跃而上!

这期间,我想过如果电网有电怎么办?那就算我倒霉。

幸好电网没电,我跳了出去,摔到了大墙外的地上,我撒腿就跑,钻进了玉米地……

十 蛇牙自述三:悲催逃亡

我听到身后的枪声,我跑过了玉米地,我改变了方面,一头扎进了树林。

我的脚也划破了,我跌了三次,我都没有管那些,就是个跑。

我跑了大概十多公里,天黑时,我跑到了山里,我钻进树林。

我正往前走着,迎来过来一个老头,我没有理他。

可是,我跑出不久,我又后悔了,万一他出卖我怎么办,我想返回去杀了他。

但是,老头已经没影儿了,他走得太快了,使我对见过他感到置疑。

我又在森林里转了一段时间,发现要树林中居然有一个山洞,我钻了进去。

隐藏了起来。山洞里空气稀薄,我气喘吁吁。

突然,我发现气喘吁吁的声音,不止是我,因此,山洞里还有活物。

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他黑乎乎一团,在黑暗中。我不喘气,他也不喘,我喘气,他也开始喘。

我发现了,他在学我。

我一动不动,那东西也一动不动。

我汗毛竖了起来。

那究竟是个什么玩艺儿?

我记得,这里有一片坟地。

可是,我感觉那东西正向我这边移动。

这时,你们却跳进来了,我转眼再一看,那东西不见了。

我跳进了江里,还好,我会游泳,我在连队里,游泳还是冠军呢!

不过,你们两个也不是吃素的,一看就是经受过严格训练的,如果,当时我有武器,我一定会杀了你们。

你们声称要开枪,我于是就潜水了。

我不知道何处可以藏身,就又回到了山上。

我在山上呆到第二天下午,天快要黑时,我才敢出来。

本以为你们会撤走,没想到,你们居在那里等着我,当你们把枪对准我的时候,我想,这回我算完了。

不过,我发现你的手在发抖,我知道你是个新民警。

而且,从你们拿枪的架势看,我还不敢断定你们能否真正使用好手中的家伙。

我知道你们只有两个人,对付两个人我是不在话下的,只不过,你们手里有枪。

当你向我开三枪的时候,从端枪的姿势,我看出你还是个新手。

所以,我放了口气,虽然你们有枪,看着挺吓人。不过,有时,手中有武器也未必是好事,你手中的枪极有可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你们很紧张,我看得出来,另一个警官的头已经出汗了。

你们很害怕!

你们怕我跑,怕我夺枪,所以你们不敢给我铐手铐……其实你们在想什么我都知道,两个胆小鬼,互相推诿,其实很简单。

刚抓到我时,就给我戴上手铐会省很多事,哪有像你这么磨叽的。

想当年,我在边境的时候,抓走私、抓毒贩,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干。

像你这么罗罗嗦嗦,我现在早就做骨十余年了,死也得死千八百回。

我在静观其变,你们不应该押着我走,而应该是原地待命,这是你们的失误。

我想,只要你们有一个人上前,我就有机会!

结果,机会来了,他来给我铐手铐,“咔嚓”——我的右手被铐上了。

这时,他很害怕,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发抖,我也感觉到你紧张得要命,因为这时,如果我有动作,你不能开枪,因为怕误伤同事。

我发现你同事身上还有刀,这是我喜欢的。

于是,我行动了!

我成功了!我抓住他,夺了刀,架在他的脖了上,他浑身发抖,你也慌了神,真不知道你们的大部队都跑哪儿去了,把你们这两个臭小子晒在这儿。

我向你要枪,你不给,这是对的!

我佩服你的胆识,我并没有想杀你们,这么年轻,为了生活,当比我们犯人强不了多少的狱警,也挺可怜。有一句话,你听过吗?那就是——犯人有期,狱警无期。

你们会在那个高墙电网封闭的世界工作一辈子,我想来,就感觉这是一个极其郁闷,极其可悲,还极其痛苦的事情。

我刺了你同事一刀,这是我给他的纪念,我对讨厌拿枪对着我的人。

因为过去,我曾无数次被人用枪对着,我死里逃生容易吗?

从山里逃出后,我没有跑向家的方向,而是向蒙古方向跑去……我知道,在那边有希望能偷渡过境,如果能过境,因为我当武警时,被抽调到那里执行过任务,对地形还是比较熟悉的……我跑了五个小时后,天黑了,我又喝又饿,正好,前面有一片菜地,我抓下几个黄瓜及柿子后,又继续向北。

太渴的时候,我就喝河水或者露水,白天的时候,我一般都在玉米地里,一呆就是一天,我只有晚上才敢出来,继续赶路。

我总感觉后面有什么在跟着我,不离不弃,不远不近。

它就是跟着我,像个长长的影子,甩都甩不掉。

有一天,我在玉米地睡觉,醒来时发现身边有一排排深深的脚印,很大,鞋码起码有五十号。

还有的时候,我醒来,发现身边有一排小小的脚印,很小,不像是人的。

是我睡前没有注意,还是醒来后才有的,我不知道。

我在逃亡期间,由于精神高度紧张,我会时不时地回头,观察后面的动向。

有时,我会发现,在跟我很远的地方,有个黑影,他不动,站在那里,有时跟进我很远,就是个黑点。

他像个看客,在看我做逃亡表演,可是,他却不走近我,问我演得辛不辛苦。

也许是太紧张了,有的时候,我跑着跑着,我就会感觉到他跟上来了,他就在我身后,我转过身,他又藏了起来。

他是什么?是我的胆怯吗?

夏天闷热,又是蚊虫,真不是人过的日子。

有一天,我太饿了,到处都找不到吃的,连菜地都没有。

幸好,我看了一座坟,坟上有一些贡品,那天,我在坟前饱餐了一顿。

吃完,我给坟下的那位嗑了头。

那时,我突然怀念起监狱的时光来,毕竟不用这样朝不饱夕,时刻担心自己被抓住。

有连续天都没有睡觉,第六天,5九贰我在穿越一个村落时,竟然被农村的狗发现。

我真不知道那是个什么东西,是狗还是警犬,他体型巨大,张着血盆大口,他看到我,就追了过来,我怀疑那个黑影就是他。

他追我追了半个小时,从一个村子,追到另一个村子,他把我追得都哭了,我边跑边哭可是,脚还是被那个畜牲给咬了,我决定和他拼了。

我们抱在一起,他挥身上下臭哄哄的,像一堆屎。

他的体毛很厚,厚得令人作呕。

在搏斗中,我一刀捅死了它。

我的脚痛得我走路时,脚都在疼痛,当时,我一个人坐在一棵树下,哭得痛不欲生。

公路上到处都是警察,处处设卡,我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当我到达阳市时,才略微好一些,那里也设卡,但没有其他地区多。

在阳市的郊区,我又饿又渴,又把自己的脸弄得脏脏的,看不出人的样子。

我原本以为那跟踪我的黑影是狗,可是我错了。

我发现身后的黑影仍然存在,他仍然不离不弃,而且有逐渐增多的趋势。

他躲在阴暗处,注视着我的一举一动,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午夜,整条街都没有几个人,楼房和民房都是昏暗的,我漫步在街头,和流浪狗没有区别,其实,连狗都欺负我。

我在大街上走了十多几钟,终于看到了一个亮灯的店面,那是一家网吧。

我又饿又喝,竟然在网吧门口晕倒了。

醒来时,我听有人在我旁边说话,

男人说:“这里怎么有要饭的?”

“是啊,看样子很年轻,饿得够呛!”女人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一个二十多岁,非常漂亮的女孩站在我的面前,她的笑是那么的甜,她长着一对深深的酒窝,眼角还有一颗美人痣,比我曾喜欢的女孩要漂亮十倍、清纯百倍、可爱千倍。

“你是谁?”女孩说。

我摇着头,不说话,只是用手指着嘴,表示很饿,很渴样子。

女孩随后进屋,拿出一瓶矿水和一个面包给我,我狼吞虎咽地吃完后。

女孩还递给了我十元钱。

其实,我是本想抢劫这个网吧,但是,我看到她那么好,真是不忍心。

那个女孩有点怪,她离开我时,我闻到一股臭味。

可能是她身上的,这种味道,我太熟悉了,那是尸体腐烂的臭味。

可是,她的身上怎么会有呢?

难道,她不是活人?我想到了僵尸……

不过,很快,我就打消了这个想法,我眼睁睁看到她是个活生生的人,怎么会是死人?

她身上的臭味,又怎么解释呢?

之后,我继续赶路,那个女孩的形象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我发现了一个很可怕的问题——我爱上了她。

我决定回去抢劫那家网吧,之后,再强奸她,并把她带走,和我做一对“亡命鸳鸯”

这样,我又返回了那家网吧,就在离网吧百米的地方,我看到三名警察走了进去……我想,我与她今生也就只能见那一次面了。

一个星期后,我就到达了黄村,我去那个小卖部去买东西。我一分钱都没有。女老板很刻薄,她连看不看我一眼,付钱时,我说没有。我说能不能给我点吃的,她不同意,还声称要报警,她还大骂我道:“看你那长得的那流氓样,一看就像个逃犯!”

她说出“逃犯”二字时,像一把刀直刺到我的心里。

我捅了她,看到鲜血冒出来,我兴奋极了,我快乐极了。

我拿走了她所有的钱,还有吃的一类,我还看到,她有很多衣服。

我灵机一动,我何不扮成女人来躲避追捕呢?

事后证明,这招果然灵验。

我又后来又买了假发,化妆品,从此变成了“女人”。

我在山里呆了三天,后来,感觉还是不行。晚上,我扮成女人偷偷潜入县城,这里有一家叫“刚门修理部。”

我敲门,那个老板开了门,他是个色鬼加胆小鬼加变态。

我说,我要租房子,他同意了。于是,我就住在他隔壁,我从来都不出门。

我告诉他,不要把我住在这里的消息告诉任何人,他答应了。

他晚上睡觉会自言自语,有一次,我很好奇,想听听他说什么,于是,我就把耳朵贴到了门上。

结果,门却突然开了。

那家伙正直直地望着我,脸上露出干巴巴的笑容,他的手一把抓住了我。

他说,跟我好吧!

然后,他就开始摸我的胳膊……

我把胳膊缩了回来。

然后关上门,他很失望。

他没有走,他站在门口,继续自言自语。

他说,你跟我好吧,你跟我好吧,我会修车,我会修表,我还会修人……他的房子里养了很多猫,我很饿,就把猫都杀了,当然还有老鼠。

在边境期间,我经受过恶劣的野外追捕,别说是猫和老鼠,就连活蛇、虫子等,我都吃过,我早就已经习惯了这些。

那个男人很怪,他对我吃这些东西一点也不奇怪。

最令我不思议的是,有一天,我在烤老鼠。

他却推门进来了,他说,好香啊!给我也来一只吧!

于是,我们一人一只吃了起来,吃完,我就吐了。

因为,他的吃相很恶心,那吃相像个野兽。

因此,我吃这些东西,从来不背着他。

不过,那天,我正在烤老鼠,你却来了!

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我没想到,我扮成女的你都认识,我真的很佩服你。

这出乎了我的意料,我逃走后,处境变得更回艰难。

我进了山,隐藏起来,开展寻找那批毒品。

我又想起之前那个梦,林风坐在棺材上,他说东西就在棺材下面。

于是,我找到了这片墓地,这与梦中林风的描述一模一样。

于是,我就一直躲在墓地里,饿的时候吃点山上的野果,渴的时候,只好寻找山泉。

我开始一个又一个地看那些墓碑,我找不出一点头绪。

那天,你们去墓地的时候,我正靠在一块墓碑后面睡觉。

睡觉,我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墓地的夜晚很空灵,我想,那些孤魂野鬼,该是出来散步的时候了。

我始终保持着一个姿势,双手抱膝,我不会冒犯任何一个邻居。

我知道,没有什么是好惹的,除了自己。

你们在坟那边一顿折腾,我早就发觉了。

只是,我不敢动。

我想我可能跑不了,你们把我逼到了悬崖,我想一死了之。

你们却开枪了……

十一 猜猜我是谁

蛇牙说完以上这些,脸上浮现出悔恨的神情,“能宽大处理我吗?”

“这需要由法律来决定!”我说。

“你说林风是你大哥,那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安排的吗?他是最终的老大?”

“不是,还有一个人,比他还要厉害。”

“他是谁?”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没有资格知道!!”

“你说什么?”

“我会告诉真正能宽大我的人。”蛇牙又来了精神。

我又想起了他讲的一个细节,“你是说你在阳市遇见一个眼角有痣的女孩?”

他点了点头,“是阳市,阴阳的阳。”

我记得在追捕途中,遇见的金龙大客车,遇见疑似马师的女孩,我清晰的记得,大客车后面印着“阳市—省城。”

他见到的人,可能是马师?

“能告诉我那家网吧的名字吗?”我说。

“记得,叫猜猜我是谁!”蛇牙说。

“猜猜我是谁?”

我念叨着这几个字,真的是很奇怪的名字啊。

我决定回去后,我就去阳市找马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