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2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过去,端详着,走过花晴洲,似没留意,待走过了之后,却忽然回首,问:

  “是你吧?”

  花晴洲不过二十岁,唇红齿白,倒真未有江湖阅历,哪见过此等场面,而今生死关头,更吓得牙关打战,答不上话来。

  花枯发沉声叱道:“好孩儿,别丢脸!”

  “丢脸?”任怨神神秘秘地笑道,“你稍等一会,倒管他面也没了,人也丢了,儿子也当没生过了。”

  花枯发怒喝道:“你想怎样?”

  任怨把食指放到唇边,“嘘”了一声,道:“你就少安毋躁嘛,我只是要做个示范,让你们真真正正地明明白白,不听我们的话是怎么个下场。”

  然后他就动手了。

  很少人会这样子。

  第一,没有多少人会遇到这种场面:见死救不得,爱莫能助,义愤填膺,却不能动弹。

  第二,就算是武林中人,常遇上腥风血雨,而在场的人也有不少刀头舐血的江湖好汉,可是也很少见过这等残虐的场面。

  第三,很少江湖人会下这么狠、这么绝、这么辣、这么毒的手。人在江湖上行走,谁都留一分余地,以待日后好相见。至少避免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公然干出人神共愤的事,以防日后引起公愤、被人围剿。故而谁都宁可背里当小人,坏事大都暗里动手。

  任怨却不是。

  他很反常。

  现在他所做的事,在场的人,就算胆子再大,也做不出来。

  只有他才做得出来。

  他还做得非常自得。

  看他的样子,简直像是在完成一件艺术品,干得十分享受。

  他在屠杀。

  他把这寿筵变成了座血肉磨坊。

 

第三十一章 杀戮战场

  任怨做的事,不像是人做的事。

  不过人的特色就是常常在做不是人干的事,而且天天都在做着。

  仿佛不如此就不是人。

  任怨一身都是血。

  血不是他的。

  血是别人的。

  ──只有血不是他的他才会如此高兴。

  血是受害者的。

  受害者是花晴洲。

  花晴洲是花枯发的独子,花晴洲听话而孝顺,样子聪敏俊秀,廿岁,武功已得乃父真传,但从未涉足江湖。

  赵天容,“发梦二党”花氏门下之徒,贪花好色,但为人甚讲义气,因自小是孤儿,为花氏收入门下,故对花枯发一党死心塌地,忠心耿耿。

  任怨不是杀了他们。

  他们也没有死。

  惨,就惨在他们还没有死去。

  任怨在动刑。

  他把花晴洲的皮完完整整一大张地剥了下来,而花晴洲仍没有死去,人人都可以看得见他痛得每一块肌肉都在抖,但就是死不去。

  而且还叫不出声。

  任怨就用吴一厢那把,在花晴洲咽喉上一抹,这少年人就成了哑巴,而且成了个没有面目的人,接着更变成了个没有皮的人。

  ──只是没有了人皮,还算不算是个人?

  ──像任怨这样还披着人皮的人,也算不算是个人呢?

  花晴洲想些什么,谁都不知道。

  但他在流泪。

  泪珠儿滚过颤抖的脸肌,滑过颤哆的颈肌,流过抖哆的胸肌,一颗清泪早成了血。赵天容的情形比他更糟,他本来就被砍了一臂一腿,只求痛快地死。

  任怨却不让他痛快。

  他对赵天容使的是剐刑。

  剐即是凌迟刑。

  任怨一定是个惯于施刑的能手,他每一下刀,都精确娴熟,先剥皮,后片肉,一共切下二百三十一片肉,赵天容只剩下白骨嶙嶙,双目碌碌地转,连泪也没有了。

  任怨这下像完成了一件伟大艺术品似地叹道:“我保管你明天还能吃些东西,不过不能撒粪放尿。”他满意且有信心地道:“而且你现在一定能听得懂我在说什么。”

  任怨还威胁地道:“你听得懂,就点点头,别以为我把你整成这样子便再整不了你了,你知道我再泼你一桶沙、一桶水,你会有什么感觉吗?要是那沙是烘热了的或加点火炭,那水加点辣椒或蜜糖,然后放你到阳光下曝晒……”赵天容立即就点了点头。

  任怨又道:“别怪我也把你的声带割掉了,因为我不喜欢骂人,也不喜欢听人骂我。凡是粗俗的字眼,我都不喜欢。你可记住了吗?下次,千万不要用那种字句骂我……啊!我倒忘了,你已经没有下次了。”

  在场的人,多不敢看。

  不忍看。

  在剥皮的过程里,连蔡小头和兆兰容都看不下去。

  只有任劳看得很欣赏,也很钦佩的样子。

  他就知道这个比他年轻近四十岁的伙伴实在行。

  至少比他狠。

  更比他绝。

  ──这些人落在任怨的手里,唯一的希望和最大的幸运,便是死得快一些。

  有一个人也一直在看。

  但已睚眦尽裂。

  花枯发。

  ──一个是他的爱徒。

  ──一个是他的亲子。

  他也不知道自己作了什么孽,竟遭遇而且目睹这样的情境。

  甚至连萧氏兄弟都认为任怨有些过分。

  ──何必在众人面前种下那么大的仇恨?

  这种深仇大恨莫可消解……莫非上头早下命令,要把这些人全部……

  萧白和萧煞又有点迷惑了。

  可是他们都没有问。

  闯了那么些年岁的江湖,也跟随蔡相爷和方小侯爷身边好些日子了,什么该说的,什么该看的,什么该问的,和什么才是不该问、不该说、不该看和不该知道的,他们总能分得一清二楚。

  反正他们来这儿的任务,就是协助任劳、任怨,做他们一切要做的事情。

  一切不该做的事就不做。

  只是没想到他们会把这儿弄得一片狼藉血腥。

  像座人间地狱。

  像处杀戮屠场。

  任怨完成了这两件“伟大的工程”后,看着血污的手,仿佛意犹未尽,道:“在我还没选第三位试刀之前,我想先听听你们是不是还要当硬汉?”

  并非人人都是硬汉。

  有的人已呕得一身都是秽物。

  人都有求生的欲望。

  就算敢死,也不想是这种死法。

  所以任怨一问这句话,一定有人求饶,宁可任听指使。

  不过就在这时候,砰砰二声,二人背向着任怨,倒撞而入。

  温梦成倒认得他们。

  ──既然萧白、萧煞、兆兰容、蔡小头出现了,这两人出现倒不足为奇。

  他们本来就是京城里的“八大刀王”。

  ──那是习炼天和彭尖。

  只是温梦成倒没想到他们会以这种方式进来。

  这两人是倒着滚进来的。

  就像被人一人一脚踹了进来一般。

  当然不是没有人能打得倒这两大刀王。

  而是不多。

  就算有,也不是把他们当球一般踢进来。

  能有这样功力的人,纵观整个京师,最多只是那么几个。

  就那么几个。

  几个里一定有这个人。

  这个人就是白愁飞。

  他身边还跟着两个人。

  祥哥儿和欧阳意意。

  白愁飞一进来,就发现情形有点异样。

  白愁飞似乎有些意外,所以长吸了一口气,利落地道:“听说今儿是花党魁做寿,我特地来这儿拜寿的,可是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