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5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柔一见方恨少遇危,她就出手。

  她也有刀。

  她的刀法却学得不太好。

  因为她学的时候,太不用心。

  ──一个人要学好一件东西、做好一件事,首要便是用心和专心。

  不过她的轻功却很不错,只怕跟方恨少的“白驹过隙”亦相距不远。

  ──“红袖神尼”的“瞬息千里”身法,只要学得一二成,在武林中至少已达到可自保之境。

  因为没有人能伤得了她。

  “红袖神尼”见温柔无心学刀,便哄着、逼着也要她学成“瞬息千里”的轻功。

  ──打不过人时至少可以逃命。

  可是在这种危局里,温柔能不能自保呢?

  温柔像一只燕子般掠向方恨少。

  温柔不是要自保。

  而是要替方恨少解围。

  可是也有一人如黄莺般掠了过来。

  也是女子。

  而且居然也是用刀的。

  温柔也不打话,出刀。

  那女子亦不发一言,还刀。

  对温柔而言,感觉上如同是下了一阵雨。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

  便是这样一场黄昏雨!

  对方每一刀,一出,便收。如果是攻对了,对方以最少的时间、最快的速度、最短的距离、最轻的力道,已一击得手,即刻退身,连想跟她拼个两败俱亡的机会也没有!

  如果是攻错了,对方已马上收刀,即刻警省,把错处和破绽补正过来,出招和收招都那么诡异迅疾,令人根本无法发现她的空门,也无从闪躲。

  温柔的每一刀,刚发出,就给她截住了。然而她发刀却浮移不定、神秘莫测。

  温柔截不住──

  也接不住。

  反正都接不住,她只有拼了。她一面豁了出去,狠命出刀,一面大叫:“小石头,不行了,你快来呀!”

  她本来也想叫唤白愁飞。

  ──可是那个死“鬼见愁”又不知在什么地方办他见鬼的公事去了。

  ──叫“鬼见愁”来救,不如省了这口气。

  所以她只叫王小石。

  温柔一面叫,一面出刀。

  她的对手当然就是“女刀王”兆兰容。

  兆兰容创了一套“阵雨廿八”刀法。

  刀已不重要。

  刀法才重要。

  她唯一优点:以招式取胜。

  她创下了这一套刀法,使得她成为能跻身入“八大刀王”的唯一女子。

  她早已想跟“小寒山派”的红袖刀一比高下。

  所以温柔一出手,她便出刀。

  她很快地便占了上风。

  温柔若刻意攻防,她反而以快打快,如同惊风骤雨,纵控全局。可是温柔一旦无法恋战,随意发刀,志在逃走,“红袖刀诀”精巧绵密的特性反而尽露,她也一时取之不下。

  本来,她轻易能以刀比刀,占了上风,心中正喜,但遂而发现,并不是“红袖刀诀”不如“阵雨廿八”,而是使“红袖刀诀”的人武功练得太不济事之故。如果换成另一强手,把这套刀法尽情发挥……

  兆兰容无法把温柔砍倒。还有一个原因。

  温柔的身法。

  “瞬息千里”。

  这身法居然比她的刀法还倏忽莫测!

  温柔一叫,立即就有一个人像一粒石头般地“扔”了过来。

  人是人,不可能像一粒石头。

  偏是这人冲过来的姿势就像是一粒石头。

  一粒被人“掷”过来的石头。

  温柔一眼便看出他不是王小石。

  那人手上居然也有一把刀。

  一把可怜的刀。

  这人竟然还一刀砍了过来,就像柳拂堤岸一般无依。

  温柔在百忙中封刀一格。

  这一刀是架住了。

  可是那人的头一低,一头就撞在她怀里。

  那人的头直比石头还硬。

  温柔一时痛得五脏六腑似全绞在一起,眼泪鼻涕齐出,兆兰容已拟一刀对准温柔的脖子就砍下去──就在这时,忽有人沉声道:“杀不得。”

  由于任劳曾叫过这句话,兆兰容一时错觉,手下一顿,这才发现说话的人是一名眉粗目大,但样子却十分温驯的汉子。

  汉子手上缝着一件衣服。

  衣服上还有针,也有线。

  这人倒似是本来还在缝着衣服,但因忽然着了“五马恙”,便不能动弹,当然也不能继续缝衣了。

  ──这本来是花枯发的寿宴,这汉子难道是来寿宴上缝衣的?

  兆兰容的手,只顿了顿。

  顿一顿,就是停一停的意思。

  她发现叫停的,不是任劳,她的刀便径自砍下去了。

  同一时间,那像一粒石头的人,又似一颗石头般激飞了过去。

  这次是飞向那缝衣的汉子。

  这像一粒石头的人,当然就是蔡小头。

  蔡京麾下,“八大刀王”中的“伶仃刀”蔡小头。

  局势再分明不过。

  兆兰容和蔡小头兵分两路。

  一个要杀温柔。

  另一个要对付那缝衣的汉子。

  局面的变化也很简单。

  而且也很突然。

  缝衣的汉子乍然而起,与蔡小头空中对掠而过。

  蔡小头一刀砍空,一件衣服便罩在他头上,他登时天乌地暗,手舞足蹈地落了下来,摔得碟碗菜肴齐飞。

  兆兰容只觉眼前一花,温柔已给那汉子挟在腋下。

  兆兰容立即出刀,但左眼下一麻。

  然后是一阵刺痛。

  兆兰容在震恐之下舞刀疾退。

  同时间,两片刀光,一凶狠一亲切,各迎向那汉子。

  那汉子左手仍挟着温柔。

  人却掠往右边。

  右边展刀的是萧白。

  萧白正要给他迎头痛击,忽然觉得握刀的手,像给什么东西贴住了似的,一动,便有一种割肉似的刺痛。

  他一惊。

  立刻跳开。

  这才发现,他的右手五指都缠上了线丝。

  ──以萧白武功之高、刀法之精、反应之速,竟然也不知道这条线是在何时缠在自己手上的!

  萧煞的刀,在背后追击那汉子。

  他眼看斩不着那汉子,便去砍那汉子腋下挟着的温柔。

  那汉子也没转身,手却伸了过来,好像摘花折枝一般,啵的一声,萧煞的刀便被拗断了。

  那汉子两指一弹,把断刃飞弹而出,任劳、任怨正要截击,但一见那刀来势,急急一起一伏,飞身避开。

  待再要追击时,那汉子已不见了。

  温柔也不见了。

  当蔡小头甩掉罩在头上的衣服时,只见任劳、任怨,全都面面相觑,萧白和萧煞,正愣愣发呆。兆兰容左边脸颊上,有一个小红点,缓缓淌下一条血河来。

  她是给针刺着的。

  任劳骇然说道:“‘大折枝手’?”

  任怨悚然道:“‘小挑花手’?”

  任劳道:“是他?”

  任怨道:“是他!”

  任劳道:“幸好,他不似是插手我们的事。”

  任怨道:“他只救走了温柔。”

  任劳道:“少一个温柔,那算不上什么。”

  任怨道:“这儿的局面还是在我们的控制之下。”

  任劳自惊惶后又渐恢复了他那阴恻恻的样子,“所以……”

  任怨又回复原来弱不禁风、羞不自胜的样子,“所以那两杯酒仍在我们手上。”

  任劳还故意问:“哪两杯酒?”

  任怨接口应道:“一杯是有‘五马恙’的酒,大家都已喝过了。”

  任劳道:“还有一杯呢?”

  任怨道:“另一杯是我们现在要敬大家的。”

  任劳阴笑道:“这是敬酒啰!”

  任怨道:“要是敬酒大家不喝嘛……”

  任劳接道:“那只有喝罚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