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4 章(1 / 1)

说英雄谁是英雄系列全集 温瑞安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退,总是在生死存亡一瞬间,险险躲过了任怨的攻击。

  任怨三招落空,又攻了三招。三招不成,再攻三招。

  三招失败,又再攻三手。

  至此,方恨少已全无还手之力。

  不过,他就是有办法让任怨的攻势沾不上他的身子。

  连衣袂也沾不上。

  任怨忽然收招,长吁一口气,狠狠地盯着方恨少。

  方恨少也舒了一口气,吐了吐舌头,缩了缩肩,道:“好险!原来你是‘鹤立霜田竹叶三’!”

  他向一旁的任劳瞟了瞟眼,笑说:“那你想必是‘虎行雪地梅花五’了。”

  任劳阴阴一笑。

  方恨少径自道:“刚才我一时情急,骂了句鄙俗之语,真是有失斯文,说来惭愧……”他居然还对刚才那一句骂人的话,愧疚于心,但说到此处,与霍一想、龙一悲、吴一厢站得极近,只见吴一厢伤在喉咙,刀伤极细,但刚好切断了他的声管,龙一悲更惨,膝盖上下分了家,血流了一地,霍一想两只眼睛,竟被剜了出来,眼球落在地上,眼珠还死瞪着,眼球的血筋子还挂在脸上,血肉模糊!三个人都痛苦不堪。

  ──任怨一刀连废三人,虽说三人都无躲避之力,但力道全然不同:砍腿要用力刀,破声要用快刀,挖目更要用巧刀。

  ──任怨轻描淡写地出刀,却运用了三种迥然不同的刀劲!

  ──可是这么残忍!

  ──这般不拿人当人!

  方恨少怒气上冲,忽又发现,刚才自己格飞的一刀,却误杀了一名“发梦二党”的子弟,更是火上加油,骂道:“王八蛋!他奶奶的,你们到底是人不是?”他那头还为自己失言失礼而道歉,这头便又破口大骂了。

  任怨指了指他的扇,道:“蝉翼扇?”

  方恨少霍地张开了扇子,然后扇了几扇,潇而洒之地道:“有眼光。”

  任怨指了指他脚腰,道:“‘白驹过隙’步法?”

  方恨少左手负后,双眉一轩,吸气挺胸,傲然笑道:“有见识。”

  任怨这回指了指他,道:“书到用时‘方恨少’?”

  “我一向都很谦虚,满招损,谦受益嘛,”方恨少洒然地道,“其实,书我是读得不少了。”

  温柔越众而出,道:“书呆子,你跟他们打什么交道嘛!还不赶快把这些人擒住,逼他拿解药给大家!”

  方恨少这才省起。

  任怨仍寒着脸。

  对着他。

  方恨少只好对他一笑。

  任怨不笑。

  这看来羞答答的年轻人,不笑的时候十分可怕,就像一座冰山,但山又似是燃烧着怪异的妖火。

  方恨少只好道:“你有没有注意到?”

  任怨敌意地看着他。

  方恨少指了指他自己的牙齿,道:“我的牙齿很白。”

  任怨更加不解。

  事实上,方恨少的话,场中亦无人能解,包括温柔。

  方恨少又指了指任怨的唇,“你的嘴唇却红,”然后又补充道,“可惜牙却很黄,你以后应该多注意清洁一下。”

  然后他正色道:“好了,我们寒暄过了,我们算是朋友,你可以把解药交给我了。”

  方恨少这样说法,连温柔都傻在当堂。

  任怨有回应。

  他以一种最强烈的反应来回答方恨少的话。

  不止他一人。

  还有萧煞!

  更有萧白!

 

第二十六章 谁敢不吃

  任怨身形甫动,方恨少便感觉到自己身上,至少有三处死门,都控制在他的掌下。

  可是掌还不是最可怕的。

  可怕的是他的脚。

  左足。

  任怨的左脚吊起,平举齐腹,踝直如刃,随时都可能会踢出。

  方恨少只觉自己喉头发凉、额角发麻、颧骨发酸,但他却不能确定对方会踢他什么部位。

  他一面闪,一面怪叫道:“喂,你这人,怎说打就打──不,连打也不说一声就──”

  他的话未完。

  他的话说不完。

  因为任怨已经踢出了那一脚。

  “鹤立霜田竹叶三”一向是江湖称绝的武功,当年,这三记‘竹叶手’和“霜鹤腿”,大江南北多少英雄好手,全都折在这一档下!

  ──方恨少又如何?

  方恨少避过了。

  他居然避过了。

  险到了极处,可是他还是避开了。

  “白驹过隙”步法毕竟是昔时武林第一奇女子方试妆所创的闪身法,只要方恨少已开始避,任怨就没有办法把他拦下来。

  方恨少避开了任怨要命的一击,可是又突然掉入了天罗地网的杀气里。

  萧煞的刀。

  更加要命。

  刀起的时候,映照着方恨少惊慌失措的脸。

  刀落的时候──

  刀落了一个空。

  方恨少已不在了。

  ──好端端偌大的一个人,怎会“不在了”呢?

  可是他偏偏就在刀落下的刹那,一晃丈外,就已闪了出去。他一面闪动,一面向温柔挣声大叫:“不行了,他们狠得很──”

  说到这里,他就看到了一片不狠的刀光。

  感觉到温和的刀意。

  亲切的刀。

  这使得他不想闪躲:那一刀就像情人的吻──谁会去躲避情人的热吻?

  所以萧白这一刀就要了方恨少的命。

  几乎。

  刀已切入方恨少的肌里。

  颈部。

  刀锋毕竟是寒的。

  刀伤毕竟是痛的。

  这一寒一痛,使方恨少蓦然而醒,及时一扭身。

  ──方试妆的身法“白驹过隙”,只要是开避施展,就没有办法可逮得住!

  方恨少在生死之间打了一个转回来。

  他仍是避过了。

  但已受了伤。

  血──已开始从颈侧流至他的胸际。

  他恐惧起来了,怪叫:“我受伤了,天啊,我受伤了!”

  他一怕,步伐便乱了。

  他没有注意到后头。

  后头有一头老虎。

  ──一个比虎还残暴但比狐狸还精的老人。

  任劳。

  方恨少再想闪躲,但,已不及。

  任劳一出手,就制住了他五处要害。

  他只有一双手,可是一动手就好像变成五只,五只手廿五只手指就钉死在方恨少的死穴上。

  方恨少败得并不冤。

  朱月明的两大爱将:任劳、任怨,同时对他出手,还有“八大刀王”中的两大刀王:萧白、萧煞,也联手夹击。

  他终于还是大意中伏。

  终于还是在任劳的“虎行雪地梅花五”上吃亏。

  任劳的出手,就像是一头在雪地里无声无息潜匿着的老虎。

  方恨少一旦受制,萧白和萧煞的刀也就同时到了。

  方恨少已不能动。

  不能动就是不能闪躲。

  所以他只有死。

  方恨少是从来没想到会不明不白、莫名其妙地就死在这里的。

  他当然不想死。

  ──可是那有什么办法?死亡从来不与人约好时间地点。

  方恨少没有害怕。

  因为他已来不及。

  刀,实在是太快了。

  一如情人的吻,一如索命的魂。

  任劳忽喝了一声:“住手!”

  刹那间,刀光陡顿。

  停不住。

  但又不能不停。

  所以刀只有互击,震出星花。

  星火溅在方恨少脸上。

  只差一寸──方恨少就要人头落地。

  萧白和萧煞是住了手。

  可是他们脸上充满了不解与疑惑。

  任劳只慎重地向他们摇摇头,又沉缓地摇摇头,指了指方恨少的头,无奈地道:“杀不得。”

  “杀不得”?

  ──为何杀不得?

  这连方恨少都不明白。

  虽然他现在亟希望自己是“杀不得”的人。

  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