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却是须得和江东军开战。”
“吾军方才与江东军停战,吾亲笔修书一封,与吴侯叔侄相称,若仅一二月便再次开战,吾之颜面何存……”刘表满脸犹豫,江东军之勇,他算是见识了。
此番击败黄叙所部的徐晃,本就是名不见经传的小校,便是除叛将甘宁、苏飞在外,江东军驰援之兵,也仅蒋钦一部水师。江东军主力尚在淮北与曹操开战,上将吴宪、太史慈、吕蒙、周泰等将,无一赶至,更是以一两万之兵,生生拖住了荆襄三四万之众。
如此,刘表又岂敢再战。
他如今想的便是以汉室同宗叔侄大义,牵制刘奇,未曾想,他如今却险些上了士燮的当。
“如此,当如何是好?”刘表脸上有些肉疼,他有些舍不得苍梧,此郡百姓,可抵江夏、武陵二郡总和,虽然土地贫瘠,但以荆襄钱粮,足以养之。
蒯良笑着环视一眼堂中文武,此地列坐之士,皆是刘表心腹干臣,他也放下心来。
“士燮舍苍梧一郡,主公以赖恭任交州刺史,则可顺势将零陵一郡之地,收入囊中。”蒯良心知荆南四郡,乃是刘表的心中大患,他说什么也不会放过同时有两块肥肉递到嘴边的机会。
“此外,苍梧入吾荆州之手,他士燮必定不敢守南海。”
眼看着蒯良信心满满的高谈阔论,蔡瑁眯着眼,“子柔先生此言虽有道理,但南海一郡之地,亦有百姓二三十万,交州地广人稀,他士燮又岂会甘愿就此舍之?”
“若不舍,必不能当江东豫章、会稽之兵。”蒯良回首看了一眼蔡瑁,一脸游刃有余。
“若江东军来攻吾苍梧,当如何是好?”刘表又问。
蒯良朝着刘表郑重一辑,“当传书士燮,命其集交州之兵于合浦,若江东军来袭,吾荆、交二州之兵,虽进取不足,镇守有余矣。到时,若战事不顺,主公还可责令长沙太守沙羡,武陵太守杜伯持,桂阳太守李叔坚出兵相助。”
“损他人之力尔不损吾荆州之兵,子柔之计,甚妙,甚妙。”傅巽第一个抚掌大笑。
“若两军联合,以何人为主将?”蔡瑁乃军中战将,自然一眼便察觉到其中关键。
“交州官职,以谁人为长?”蒯良反问道。
“自是士……”蒯越开口欲答,话到嘴边一转,“自是新任交州刺史赖恭。”
蒯良笑着看了一眼自家二弟,“如此,交州当以吾荆州之兵为首尔。”
刘表大喜,正欲拍板之际,亭外,已有军士快步跑来。
“报……禀报主公,吾军细作传讯,吴侯刘奇命奉武中郎将徐晃,率军五千,进驻龙江上游,又命右都督吴宪,率军一万,进驻会稽。”
闻言,刘表心中一急,“那会稽都尉乃刘奇心腹大将朱桓,如今何在?”
“传闻其于一二月前,自东冶出海,未曾回返。”
亭内陷入了一片死寂,江东军的动作之快,无论是在场的众人,还是交州的士燮,都未能反映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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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章 毛孝先
十月,秣陵城外,方山书院僻静石屋。
说是石屋,实则,是有军士看守的石牢。
两人对坐一案,案上摆着酒水和鸡肉、鱼肉。
此刻,锦衣一人双手环抱在胸前。
对坐那人,却不顾斯文,双手齐动,手臂和嘴巴就没有停下过。
锦衣青年欲要开口,数次,都只能苦笑作罢。
对方嘟囔着回答,敷衍了事,他根本就听不清。
足足过了一炷香,案上一片狼藉,锦衣青年微微招手,便立即有侍者入内,将案上的酒肉吃食全部换掉。
窖藏的瓜果和蜜豆,还有一壶浓茶,被重新呈了上来。
“吴侯将吾从广陵大牢调往寿春,又命战船将吾送来此地,莫非是为了栽培吾毛孝先?”中年文士随意地用袖子擦拭几下嘴角,放下手臂,将脸暴露在阳光下,露出那无暇打理的凌乱长发和肆意的胡须。
“先生为曹操之说客,可知是在助纣为虐。”
“天子在许县,曹公为汉室敢行刺董卓,为苍生可发檄文以召群雄,董卓败退之际,敢率所部之兵追击,兵败而险些丧命,如此,苍生大义,汉室忠心,吴侯可知?”毛玠眯着眼,似乎根本不将刘奇放在眼里。
刘奇目光淡定,“此地别无他人,先生可愿听吾一言?”
“但讲无妨。”毛玠话语生硬,有意拒人于千里之外。
“先生之妻儿,已入江东。”
毛玠面色微动,不过也就是喘息急了几分,数息之后,便恢复安宁。
“吴侯乃汉室宗亲,扬州之长,当不会为难妇孺才是。”
“这是自然,吾请先生之妻儿入吾江东,是为先生断后顾之忧。”
毛玠心中冷笑:“是正好可以此胁迫与吾罢。”
“先生于这方山书院,已有一月之久,不知有何见闻?”
毛玠双眼睁开一条缝,“书院之大,无奇不有,师乃天下儒学之长,授与大汉逐鹿之弓。”
逐鹿,便是昔日春秋问鼎之争,毛玠言下之意,刘奇是为争霸天下建此书院,不为天下大业,不为扬州文兴之举。
“听闻早年先生本欲南下荆州躲避战祸,为何却为司空所征辟?”
“汉室衰微,能匡扶汉室者,不多矣。”说着,毛玠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刘奇。
刘奇明白,他是在说,当时他还乳臭未干,或者说,当时的扬州,还并非在他老子治下安稳如山。
当然,他也明白,毛玠话中深意。在他眼中,当年能匡扶大汉之人,无非是曹操一人尔。
“听闻许昌不久前有一衣带诏之事,不知先生之意如何?”刘奇说着,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信,递到毛玠面前。
毛玠伸手接过,仔细看了一遍后,将其放到案上,闭上眼,“吾为司空之臣,若吴侯意欲劝吾归降,大可不必。”
“汝子不过数岁,孝先若去,汝之妻儿,当如何?”
毛玠沉默了数息,未曾开口。
“汝子,于吾江东,当入学舍,与吾子同窗,自县学入郡学,自郡学入州学,春闱之后,当为一县之长。”
“汝妻,当为诰命。”
“何为诰命?”毛玠沉默了数息,终究是忍不住询问。
“本侯以军功爵为将士封赏钱粮、田亩,以诰命之身,加于其妻眷,以上等丝绸、银饰彰其恩宠。”
毛玠会意,“天子东迁,天下诸侯,唯吴侯愿赠兵马粮草为天子护卫,亦是汉室忠臣。”
“吾家之天下,吾不忠,当如何?”刘奇顿时哈哈大笑。
毛玠面色微变,他认真地看着此刻面色红润,仪态不凡的刘奇,抿了抿嘴,心中有些感触,但他终究是曹操之臣。
“吾江东文士,多为治理之士,孝先长于察举,若愿仕吾江东,本侯愿命汝为典学从事。”
“江东典学从事,莫不是那王朗焉?”毛玠笑道。
“此人北去上贡,进献天子途中,失了玉玺,为天子特赦,入朝当了谏议大夫。”
毛玠一手抚须,“人心之所向,当为许昌是也。”
“袁绍已平公孙瓒。”刘奇站起身来,居高临下,俯视着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