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灵云!
“今日放榜,乃是我等同岁举子的一件大喜事。
沈兄弟谈那些铜臭,未免扫兴。
不如,为了咱们同岁举子的情谊,来相邀斗诗为贺!斗输者,罚酒一杯。”
谢灵云立刻端起酒杯,高声道,“小侯爷身为殿试优甲,定然是文学高才!谢某不才,想和小侯爷,一对一斗诗!”
“金陵第一诗赋高手,谢大才子,那可是七步赋一诗!今日难得,有机会听听谢大才子当场做诗!”
沈万宝目光一亮,顿时带头起哄。
斗小昏侯,这是他最喜闻乐见的节目。
“正该斗诗,庆贺殿试放榜!”
众举子们知道谢灵云的心思,纷纷大声鼓噪起哄。
谢灵云先上阵,拿下头彩。
他们接着来邀请小昏侯斗诗。如此,他们以后不论走到哪里,也能自夸,诗赋赢过殿试优甲小昏侯。
楚天秀看了众起哄的举子们一眼。
学贾生学的这么快,直接就来了?
好的不学,尽学坏榜样!
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自己这大纨绔是假的。
“谢老弟这是让我为难啊,也罢,勉为其难吧!但输者罚一杯酒太少了,不过瘾。祖儿,取一坛最好的酒来!输一首诗,罚一坛酒。”
楚天秀淡笑道。
祖儿吃惊的眨了眨眼睛,谢灵云是真正的诗赋高手,姑爷您喝的下这么多吗?
她立刻去取了酒柜,最大的一坛酒过来,放在桌上。
这一大坛酒,足足是灌倒十个人的份量,令人望而生畏。
董贤良却是咯噔一下,暗道一声不好。
小昏侯在金陵城只有四大纨绔之首大名,从未当众做过诗赋,也没人知道他会不会作诗。
但是,刚才在皇宫门口,他就在小昏侯身边,听到小昏侯兴奋的随口吟了一首。
“昔日龌龊不足夸,今朝放荡思无涯。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金陵花。”
这首诗,实在是太应景了。
分明写出了一群举子,在殿试登科之后。
昔日的不得意都不值得一提,今朝皇榜题名,郁结闷气一扫而空,肆意策马,不拘无束,奔驰于的金陵御道上的得意和畅快。
能在放榜后的瞬间,做出一首如此应景,意气风发,豪气冲天的诗。
董贤良已经深知小昏侯的恐怖诗赋实力了。
这首放榜诗,一旦广为流传出去,只怕以后每届的举子们,每逢殿试结束,都要拿出来痛快吟唱一番。
可惜,谢灵云当时离的远,可能并未听到这诗。
谢灵云老弟,居然去挑衅小昏侯!
但是,双方话已出口,已经来不及了。
主父焰暗叹摇头。
谢灵云这人的诗赋非常不错,人也还行就是不懂政治,也没有眼光,不知道什么人不能去招惹。
贾生长年累月的不懈坚持,这才终于成功一次,碰瓷小昏侯,已经是非常不错了。
再用,招数用老,会吃大亏的。
真正的高手,绝不会留恋同一个招数。
据他所知,金陵十大门阀之一的谢氏门阀,众青年子弟中最厉害最低调的一个,当然不是什么诗赋第一高手谢灵云,而是项凌公主的驸马谢安然,堪称是金陵门阀子弟中罕见的大才子。
但谢安然也仅仅排在金陵四大纨绔之二,位居小昏侯之下。
可见小昏侯的实力,绝非“纨绔”两个字能形容。
小昏侯像是那种会轻易吃亏的人吗?
楚天秀用筷子敲了敲桌子,让客栈内众举子们静了下来,高声道:“既然谢灵云邀我斗诗。那本小侯爷,便来出诗赋的题目。”
谢灵云看了那桌上的一大坛酒,颤了一下。这一大坛酒下去,至少三天下不了床了。
但是,他七步一诗的实力,不可能输。
谢灵云不由傲然道:“灵云,恭敬等候小侯爷出题!”
楚天秀轻笑,随即朝项大掌柜招了招手,取来两枚铜钱,然后说道:“冬至那夜,皇上贬本小侯爷入赘平王府。
本小侯爷激愤之下,冬夜里沦落街头,身上就剩下两枚铜板,途径鸿门客栈,要杯温酒,暖暖身子。
项大掌柜,就给了我一杯寒酒,让本小侯爷寒上加寒。
今日的题名,便以本小侯爷这段沦落客栈的经历来作诗,以‘愁’字为核。
不限诗词曲赋,不拘格调。
内容上,一定要带上‘酒’字,要把本小侯爷当日的穷困潦倒,好好写一写!纪念本小侯爷,这段落魄龌龊的生涯。”
项大掌柜听了,两条腿都一颤,都快哭了。
那日,完全是他糊涂,以为小昏侯被贬入赘平王府,被皇上一道圣旨给彻底打压,再也蹦跳不起来了!
没想到小侯爷还是这么能折腾,把殿试头名都拿下了,眼看又飞了起来,哪有半点倒霉的迹象。
小侯爷就不能放他一马吗?
老是揪着这两枚铜板、一杯寒酒不放。
还要把它写成诗,这是要名流千古,记仇一辈子啊?
小侯爷,小人知道你有多能记仇了,下次再也不敢得罪了。
45 镇店之宝
楚天秀出完了题,笑看向谢灵云,让他先开始。
客栈大厅内,谢灵云开始沉吟,踱步赋诗。
今日放榜大喜的日子,小昏侯居然以愁为题,将他早就准备好的殿试放榜庆贺诗,给直接废掉了。
小侯爷出的是一道限定范围的押题诗。
既要尽可能的符合,小昏侯冬夜沦落街头的这段经历,还要以“愁”为题,诗里要有“酒”字。
谢灵云走了七步,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他立刻缓慢的吟道:“谢灵云赠小昏侯一首,醉酒愁:得即高歌失即休,多愁多恨亦悠悠。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愁。”
“好!”
“七步成诗,不愧是金陵第一诗赋高手谢灵云!有愁,有酒。有得意,有失意。有高歌,有忧愁。今朝有酒,明日再愁,再好不过了!”
“谢兄再出名篇,值得痛快喝上一杯!”
众“中等”举子们顿时纷纷大赞,大呼痛快。
“仓促间,拙诗一首!”
谢灵云颇为得意,向楚天秀拱手道:“请小侯爷赐教!”
大厅内,董贤良、晁方正等十名“上等”举子们,细细品味一番,也是纷纷笑着点头,也觉得很不错了。
能在数息之内的短促间,作出这样一首高水准的诗,绝对是诗赋中的第一流高手。
换成大厅内的众举子,绝大多都难以做到。
看来,谢灵云要赢这斗诗第一局了。
...
接下来,轮到小昏侯赋诗,比一比两人诗的高下。
输者,罚酒一坛。
楚天秀站起身,淡淡道:“拿两幅可挂在门侧,竖立起来的匾牌过来!”
众举子们不解。
用竹简不过瘾?
居然要用超大型的招牌来写诗,挂起来给人看?
这鸿门客栈内立朝以来,倒也有不少历代名门大家、三公九卿的笔墨,被写在竹简上挂起来,供后人瞻仰。
可这都是名篇,经得起后人点评、漫长岁月的考验。寻常士子哪敢把自己的诗挂在鸿门客栈内,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