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鸿门客栈的一楼大厅,早已经空了出来,为迎接众举子们前来聚宴做好了准备。
项大掌柜带着一众店小二们,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迎接士子们的到来。
楚天秀一想到当初项大掌柜的挤兑,两铜钱一杯寒酒,心中便没好气。
“本小侯爷得了殿试头名,今日宴席,我请客。”
楚天秀朝众举子们说道,看了一眼项大掌柜,摸了摸身上,朝祖儿道:“祖儿,你有铜钱么?”
“没最后那两枚铜钱,上次被姑爷换酒喝了。”
祖儿苦着脸,摇头。
她可没钱郡主不让她身上带银子出来,免得姑爷挥金如土的纨绔症又犯了。
可是她没想到,姑爷身上一铜钱都没带,居然也一样挥金如土。
“哎呀,瞧我这记性,本小侯爷今儿又忘了带钱。项大掌柜,这可如何是好?要不每人来一杯寒酒吧,几百个铜板,本小侯爷还是有办法的!”
楚天秀顿时惊诧道。
“这小侯爷,您就别再取笑小人了。诸位马上都成官老爷,小人如何能怠慢。”
项大掌柜憋红了脸。
他刚刚得了消息,小昏侯得了殿试头名。
这肯定是要被皇上授予县令,指不定过几年就成郡守,然后进入朝堂,位列三公九卿。
他倒也不怕没权势的昏侯府,小昏侯虽然纨绔也不管不到鸿门客栈头上,就怕小昏侯成了朝廷大官,这可不能轻易得罪。
但这上百名举子的这顿丰盛宴席,山珍海味不乏其数,再加上各色美酒,那可是一笔惊人的大数目,胡吃海喝,少说花出一千两银子来。
他也不能让小昏赊账啊!
小昏侯是那种会还钱的人吗!
项大掌柜正为难之际。
却见一名满身绫罗锦衣的华服纨绔子弟,腰间玉带,从客栈二楼下来,大笑道:“哎呦,小侯爷来了,小弟听说大哥中了殿试优甲,在此恭候多时。你就别为难人家项大掌柜了。今日这酒宴,小弟我请了。”
楚天秀一看。
金陵第一大土豪沈大富的大儿子,金陵四大纨绔第三的沈万宝。
“小昏侯”跟谢安然、沈万宝、项天歌,这金陵四大纨绔,经常一起“玩耍”。
彼此简直比亲兄弟还熟悉,脑中的自然是记忆深刻。
这倒不是说金陵四大纨绔之间关系好,都是金陵一霸,瞧别人不顺眼,当然好不到哪里去。
但物以类聚,臭味相投,也坏不到哪里去。
尤其是纨绔之间最爱攀比,比谁更厉害。
这当然要经常一起玩耍,才有意思,否则自己这么纨绔厉害,给谁看啊!
“本小侯爷今日请客,万宝老弟付账,诸位进客栈随意吃喝!”
楚天秀知道沈万宝钱多的发慌,也不客气,朝众举子们道。
他下了马,和众举子们步入鸿门客栈的大厅内。
众举子们欢笑,纷纷三五成群,各自落座。
甚至连外面一些儒生,也跟着进来沾光。
客栈小二们立刻端上早就准备好的菜肴和酒水。
楚天秀和沈万宝熟归熟,知道一顿宴席的银子对沈府大公子来说,也是一点点小意思。
但是沈万宝这样“无事献殷勤”,主动买单,怕是有事吧!
楚天秀瞥了沈万宝一眼,笑问道:“沈国舅近日可好?听说国舅爷从昏侯府回去,吐白沫,昏厥了好久。这身子不行,要早点看大夫啊!”
沈万宝想到老爹被小昏侯坑了十万两银子,感觉自己脸上有点火辣辣的疼。
不过,他今天在此等小昏侯,却是另外一件事情,道:“我爹身子骨硬朗着呢,天天被我气,这点气还死不了。
小弟其实是有桩事情,找小侯爷商议。
你看,大楚最大的两家造纸作坊,便属于我们沈氏、楚氏。
咱们两家不如合并了造纸作坊,小弟我再投个一万银子扩大作坊,联手把整个造纸业拿下,上下通吃,不让别家再挤进来分一杯羹!”
楚天秀顿时一笑。
自己一家就能独吞,干嘛要分你沈府一口汤?
这金陵第一大土豪沈府称霸了江南的绸缎,妥妥的天下第一富商,居然还想从他碗里抢一口食。
楚天秀立刻摇头:“别的事都好商量,但造纸的事情就别提了。郡主把造纸作坊收去了,我也插不上手我那造纸作坊挣了那么多银子,她居然一两都没给我留下。”
“呃丹阳郡主?”
沈万宝顿时傻眼了。
丹阳郡主李虞的威名,在大楚那可是赫赫有名,比项凌公主还难应付。小昏侯的造纸作坊在郡主手里,这可如何是好!
不远处,一桌的十几名举子,谢灵云等众士子,彼此碎碎低语,带着兴奋的目光不时飘向小昏侯,似乎在商量什么。
贾生能做的!
他们凭什么不能做?
44 谢灵云也要碰瓷
虽然金陵门阀、官宦士子们,一贯来看不起城里那些“贫寒”出生,地位很低的儒生们。
但是不得不承认,贾生此番碰瓷,战果空前绝后的成功!
贾生坚持不懈的骂了小昏侯这么多年。
终于找到机会在鸿门客栈,和金陵四大纨绔之首的小昏侯进行了一次立誓赌约。
赌约不论输赢。
哪怕输了,为了践行誓言,他在金陵城冰雪大裸奔,此番壮举,也一样令他一举成首发
贾生这次碰瓷成功,日后定然成为金陵无数儒生们里赤手可热的“名儒”,引以为傲的榜样。
至少在三五年之内,贾生在金陵城内必定家喻户晓,闻名于达官贵人,名气远比寻常士子要高很多。
指不定哪个朝廷大官欣赏贾生,便招募其为幕僚、门客,从此走上飞黄腾达的富贵大道首发
谢灵云这一桌的士子们都很眼热。
今年殿试,他们的排位较低,无法位列“上等”,都是在八十个“中等”里面。
泯然众人啊!
金陵城里,谁知道他们叫甲某、乙某,还是丙某啊?连个名号都没人记得住,这混的多窝囊!
如果混不出名堂,这辈子也就是一个县衙小吏了。
谢灵云也很不甘心。
他堂堂金陵十大门阀之谢氏门阀出身,还是谢主相的嫡孙之一,却在殿试中惨败。
他的最长处在诗赋,被众士子们誉为金陵第一青年诗赋高手比诗赋,他定然是殿试,毫无争议的“优等甲名”。
可是殿试,皇上只考政论,不考诗赋,他满身诗赋才华无法发挥。
结果被打入“中等”,甚至位在李敢年这个傻憨之后,一样被打发去郡县当小吏。
谢灵云心里别提多憋屈和酸楚了,他想找机会证明自己。
这桌的十多名举子们碎碎低语一商议,干脆效仿贾生,找小昏侯碰瓷,博个名头出来。
也好让世人们,都知道他们是谁。
谢灵云听了不由心动,一咬牙,干了。
他要让世人都知道,殿试优甲的小昏侯,诗赋一样斗不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