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从众还是自我(1 / 1)

智者人际 谢镇泽 1495 汉字|5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70节:从众还是自我

从前有一个国家,时常会下恶雨,雨水会下在江里、河里、湖里、井里、城里、池里,任何人喝到它,就会狂醉七日,七日之后才会清醒过来。

当时,那个国家的国王是位非常有智慧的明君,他能在风起云涌时,就知道恶雨马上就要下来了,立刻将水井盖好不让恶雨污染井水。可是全国百姓与满朝文武大臣,对恶雨之来,既无先见之明,又无防范之智,所以都未能幸免的饮用了受到恶雨污染的水,于是举国皆醉,群臣都发了狂,他们脱衣裸体,泥土涂面,言行癫狂,举止错乱,以黑为白,以恶为善,只有国王因预先防范得宜,没有饮用被恶雨污染的水,所以能够保持清醒,他依照平常一样穿国王应穿的龙袍,戴国王应戴的王冠,一如往常坐在王座上,面见群臣。上朝面君的群臣不知道自己已经发狂了,看见国王衣冠整齐,端坐王座,反而认为国王发狂了,于是众议纷纷,认为此事非同小可,应对国王有所处治。国正见状,内心暗自害怕,唯恐怕群臣造反,便对群臣说:"我有良药医治我的病,请你们稍候,我进去服药,很快就出来。"话一说完,国王转身进入宫内,脱去所穿的衣服,以泥土涂面,打扮成和群臣一模一样,然后出来和群匠见面。群臣看见国王的模样,无不欢喜雀跃,以为国王的病治愈了,国王不再癫狂了。

七天之后,群臣都清醒过来了,看了自己的打扮穿着,都感到非常惭愧,于是赶紧净身洗面,穿戴整齐,上朝面君。此时国王装扮如故,仍然赤裸泥面,斜坐王位,诸臣看了无不惊怪,并问国王说:“吾王一向多智明睿,今天为什么会一反常态,打扮成这个样子呢?”国王回答说:“我心常定,没有变易,只因你们喝了被恶雨污染的水而心智都癫狂了,但却反过来说我不正常了,说我生病发狂了,只好打扮成你们当时的样子,以免遭到大家的排斥与迫害。其实我的内心非常清楚,一点都没有受到迷惑。”

《恶雨》

似乎当大家都做得理所当然的时候,我们就必须随波逐流,否则就会被放逐,而不容于世,如渔父中那位老翁劝屈原所说的:“世人皆浊,何不其泥而扬其波?众人皆醉,何不J其糟而f其r?何故深思高举,自令放为?”当一个人太坚持自己是“对”的,最后的下场可能就是被牺牲的可怜鬼! 又有谁会为他掬一把同情之泪?只会嘲笑他的愚蠢! 我们已经入了社会,学习的就是圆滑地做人,当面对内心的正义与现实冲突时,你会如何抉择呢?

洞悉是非真伪的智慧,独善其身的果敢--究竟多少的人有这两样条件?明辨真伪往往不只是智慧的问题;一个智慧极高的人可能生长在一个极权制度中,资讯受到封锁,教育受到歪曲与控制,神话、谎言作为洗脑的材料,从生到死他根本没有洞悉真伪的机会。透过统一编制的教科书、控制严格的报纸与电视、宣传标语、威吓利诱的手段,一个政府可以塑造人民的思想,像搓泥人一样,玩于股掌之间。在中国文革的狂热中,在德国希特勒的民族主义热浪中,在日本军国主义的大趋势中,人人都是泥人,你要泥人怎么样跳出塑泥的大手掌去辨别客观的真伪呢?确实有些人,在举国呼:“嗨,希特勒”的时候,清楚地冷眼洞悉隐藏在爱国狂热背后的危机,目击是非价值的颠倒,弃德国而去。这些人,毕竟是少数中的少数。大多数的人,即使动了疑心,也没有能力作独立的判断。一个当过红卫兵的人说:“当时我们冲进教室把老师拖出来打得鼻青眼肿,逼他下跪,我心里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可是大家都这么做,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所以我也定了心,放心地去打。”人云亦云是人的常态,自我觉醒、反抗潮流,是人对自己较高的道德期许,一种理想的追求。

人假设一直身处于不正当不正确或称作歪斜的人生价值里,毕穷一生或许都会误以为生命的本质原生就理所当然偏离正道,一旦偶然接触了真理,反而排斥并视为歪理。而一直居高临下自命清高的人,便会轻易视弱势者,为不努力不争气不上进的自受自作活该得报应之芥。而把自己的优势当作攻击的利器,无法容仁慈以待弱势者。

这二种都是极端,而现代生活里满是极端份子。前者不屑一顾后者,后者嗤之以鼻前者。各自怀抱各自的人生理念,绝不也不许对方涉入领土警戒,在争斗的交错点上分道扬镳从此渐行渐远,冷漠以对。屈原的“众人皆醉我独醒”太骄傲自大,渔父的“J其糟而f其酾”又过分随波逐流。

而你是哪一种?最好都不是,中庸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