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住局势,笑着朝淮安府衙而去。
“老常!”陷阵都副帅廖永忠说道,“这些兵有点怂啊!”
“没事,几顿饱饭,发点银钱就嗷嗷叫了!”常遇春笑道,“都说是好兵。”
“好兵也轮不到你,汉王说了,让冯国用打散了,编入各部!”廖永忠道,“兵好说,那些军官怎么办?”
“朱重八也是!”常遇春哼了一声,“要是老子,不跟俺走,直接全宰了!”
随后,两人相视一笑。
目光,都有些冰冷。
与此同时,运河上,两艘船慢慢靠了过来。
一艘艘渔船上,本来无精打采的士兵,看到来船,麻木的目光顿时变得热烈起来。
“大帅!”
“总管!”
“重八哥!”
朱重八站在船头,郑重的抱拳,虎目含泪。
主帅归来,原本低落的军心,瞬间了有了主心骨。
“总管!”
“重八!”
“哥!”
朱重八跳上一条渔船,他的老兄弟们就围了上来。
“咱回来了!”朱重八朗声道。拍拍这个的肩膀,捶捶那个的胸膛。
他的兄弟们,有人在笑,有人在暗自垂泪。
“别跟娘们似的!打起精神来!”被众将簇拥的朱重八喊道,“没地盘咱们再去打,没兵咱们招,没粮咱们抢!咱朱重八的兄弟,各个着,朱重八冷笑下,“咱们原来本就什么都没有,现在只不过是从头再来,有刀有枪,天下谁能拦住咱们兄弟!”
众将抬头,眼神中有了希望。
“兄弟们,跟着咱,杀出一条生路!”
五十二 一处欢喜,一处悲。
“小三,哪个是你媳妇?”
“就嫂子身边那个,胖胖的!”
“咦,人胖乎,包地饺子也胖乎!”
白墙红瓦的院子里,鲜花盛开,草木旺盛,石桌石凳。
一群人围着厨房,嬉笑指点。里面帮谢莲儿包饺子点胖丫儿,已经羞得满脸通红。
“都回来!”
朱五坐在院里的树下,笑道,“一会小三急了,揍你们!”
郭兴早就骚得低着头,低眉顺眼的坐在一边,闻言尴尬的笑笑。
不过,他的目光总是不由自主看向厨房。
这年月男儿的审美观不像后世,都喜欢小姐姐。这世道,取妻取贤,长相身材还在其次。
况且细细看,人家胖丫就是胖点,眉眼好看着呢。
“五哥,你就是偏心!”
二虎笑呵呵的说道,“你给俺找那媳妇,跟豆芽菜似的,给老三找地这么富态!”
“滚一边去!”朱五笑骂,“豆芽菜?有这么说自己媳妇的吗?”
“老三,日子定了没有?”二虎又问。
“一会席老头来,给定!”郭兴不好意思的笑笑,“五哥的意思,这两天找个好日子就中了!”
“就这几天!”朱五笑着对众位兄弟说道,“早结完,早他妈入洞房,早当爹,早当娘!”
周围一片哄笑,郭小三的脸也红了。
“五哥!”蓝玉小跑着进来,“席老头来了!”
“赶紧迎去!”朱五对郭兴说道,“你的喜事,还得老头张罗呢?”
席应真笑眯眯的进来,夹着一个大木头板子。
兄弟们不知道啥东西,朱五却知道,画画用的。
去年过年,席老头给大伙画了一副素描,栩栩如生。这也是席老头,暴露来历的证据。
有时候,朱五在想,这老东西露出这么多破绽,是不是等着自己拆穿他?
“老头,这是啥?”郭小四看着画板问。
“画画呀,跟去年一样,给大伙画一张画!”席应真笑道。
二虎一拍大腿,“哎呀,那画画的,跟真人似的!”说着,看看席应真,“老头,改天给俺单独画一张,将来俺要有儿了,俺留给他。万一哪天死求了,后世子孙也有个念想。”
“滚他妈王八犊子!”席应真笑骂,看着大伙,神神秘秘的说道,“道爷这可不是瞎画,知道为啥画地这么像吗?”
众人摇头。
席应真假模假式地说道,“道爷把你们的面貌画在了这张纸上,你们的样子就永远留在人间,不管刀兵如何险恶,阎王不收!”
“赶紧,给俺画一张!”
“老头,给俺来一张!”
“老头,老头!”
兄弟们七嘴八舌的嚷嚷起来,席应真在他们心里,其实和神仙差不多。
尤其郭小四,当初就是席老头,把他从阎王殿上拉回来。
“拉倒吧!”朱五笑笑,忽然想起件事,“老头,你这画能保存你多少年!”
席应真笑道,“现在是没油彩,不然保存几百年一点事没有!”
“你还会画油画?”朱五问。
“多新鲜,老头我原来在北极熊莫斯城留学,油画之都!”
众人面面相觑,这两人说什么呢?
“过来个人,帮端饺子!”
厨房门口,胖丫儿露出来,怯生生的喊。
“老三,去呀!”
众人哄笑中,郭兴不好意思的笑笑,然后一溜烟的去了。
“俺来端饺子!”郭兴站在厨房门口傻乐。
胖丫儿脸都埋倒胸口了,手都知道往哪里放。
热乎的水饺从锅里出来,浑圆饱满,像是胖丫儿的脸,装在盘子里。
“俺递给你!”胖丫儿的声音蚊子似的。
郭兴傻傻的看着,下意识的去接盘子,然而入手的不是温热的瓷器,而是肉乎乎的手。
“哎呀!”胖丫儿脸红得跟血似的。
“嘿嘿!”郭兴傻乐。
没有丫鬟,也没有仆人。
今儿是朱五的家宴,来的都是在濠州就跟着他的老兄弟们。
不讲究啥排场,就在花园子里,分成两桌。没啥好菜,猪肉芹菜的水饺,炖肉。
不像是君臣,而像是亲兄热弟。或者说,他们本来就是兄弟。
“嫂子,差不多啦!”郭小四喊道,“您也出来吃吧!”
桌上摆饭了食物,该做的都坐下了。
“还有个汤,你们先吃!”谢莲儿有点狼狈,在厨房里手忙脚乱。
此时,秀儿的同音在院门口响起。
“先别吃,等等俺,俺要挨着五果!”
阳光下,蓝玉在笑,“秀儿,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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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阳光,不同的场景。
海上的不是阳光,而是毒光。
日头有毒,晒在人身上火辣辣的,船上的人各个嘴唇干裂,无精打采。
“哥,喝口水吧!”
徐达拿着水壶,凑到朱重八的身边。
朱重八没有待在船舱里,而是坐在船头。让这支由渔船組成的船队中,每一个士兵都能看到他。
“水不多了吧!”朱重八的脸上,已经有了晒伤。
他们这些淮西的男儿,没出国海,低估了海路的艰难。
徐达苦笑下,“省着点喝,还成!”
朱重八没喝,只是从壶里倒了一点出来在掌心,擦擦自己的嘴唇。
“给,兄弟!”说着,水壶扔给了一个士兵。
士兵憨厚的笑笑,学着他的样子擦擦嘴唇,然后再递给一下个,一个接着一个。
“还有多远能到山东?”朱重八问。
“掌舵的说,还得一天。早上咱们碰着浪了,耽误了。”
朱重八点点头,望着波光鳞里的海面。
“以前咱们窝在淮西,淮河就了不得了,再后来咱们看到了长江,以为全天下的水都在江里。现在,咱们见到了大海。”
说着,干裂的嘴唇泛起笑意,“到了海上,咱才知道,人是多么渺小。咱才知道自己眼皮子都浅,天下之大,何处去不得,非要在淮西那扎堆,他娘的!”
随后,站起来,冲着一望无垠的海面,冲着湛蓝的天空,冲着起伏的海浪,大喊。
“海阔凭鱼也,天高任鸟飞。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