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错了!”
“无知文人谬论,汉高祖得江山,因得民心者得天下。项羽勇则勇亦,却依旧是旧贵族那一套,不懂民心,不听臣言,刚愎自用。
项羽只是天下诸侯盟主,非开国之主。其余诸侯,不过是惧其武力而称臣。
再者,项羽分封诸侯王,学的是西周,可笑。天下不是他项家的,异性王谁肯服他。
再者,那些异性王都是骄兵悍将,谁不想问鼎天下。汉高祖之敌只有项羽,项羽之敌,却是天下诸侯。
世人怜惜项羽,不过因其勇猛刚烈。他若一统天下,鸿门宴势必千古美谈。
但是他丢了天下,天下人就把这微小的原因,无限夸大。主公,请茶!”
碧绿的茶叶在杯子里舒展,淡淡的芬芳,淡淡的苦味。
“你说这些,我不懂!”朱五笑道,“读书少!”
“读书少,可以学。但是路走歪了,想回头就难了。”李善长笑道,“尤其身为君主,一旦开了一个坏头,不好收拾呀!特别是这种,手段低劣的暗杀!”
“谁说的,唐太宗把兄弟们都杀了,还不是千古明君?”朱五笑道。
“那不是暗杀,而是火拼。而且他给大唐开了一个坏头,皇室之间血亲厮杀,百年内血雨腥风。他是明君,但是大唐社稷,多少次风雨飘摇?”
“说不过你们!”朱五笑道。
这时,朱玉从外面进来。
“爹,淮安来信,妥了。”
朱五点点头,“送他们上船吧!”
“主公!”李善长笑道,“你不去送送!”
“也好!”朱五点头。
五十一 登船
江风冷,风重重。
一盏孤灯,人影朦胧。
世事无常,人心最难防。
疏星残月,妻儿低语,前路漫漫何处去,何时可归乡。
江山无限长,豪情壮志未敢忘。
身为男儿,岂可随意话凄凉。
~~~
一群人,慢慢走到江边码头,船上灯火闪烁,将那些武士的身影,拉得很长。
朱重八一人在前,身后是被翠儿扶着的马秀英,再往后长长的队伍,是濠州军将领们的家眷。
风中,隐隐有哭声。
“朱总管,你们坐第一艘船!”朱玉的个子还不到朱重八的胸膛,说话却是趾高气昂,“其他人,第二艘!”
“上船!快点!”武士们呼喝着。
哭声,更大了。
她们在害怕,似乎也是在释放害怕。从被俘到现在,提心吊胆,终于看到了希望。
可是他们不确定,真的能见到,自己的丈夫,兄弟吗?
“哭什么?”马秀英忽然大声道,“把眼泪都收回去,别给你们爷们丢人!”
“妹子!”朱重八柔声道,“别管了,咱们上船吧!”说完,回头看一眼夜色中的南京城,想记住它的模样。
然而,目光却挪不开了。
马秀英诧异的回头,也挪不开了。
一身布衣的朱五,从黑色的夜里出来,慢慢走来。
走得近了,朱五对朱重八点点头。
后者,似乎笑了下,也点点头。
“我来送送你!”朱五到了马秀英跟前,看着襁褓里熟睡的婴儿,“也来看看他。”
马秀英没说话,只是用陌生的目光看着他。
朱五伸出一根手指,在婴儿的脸上触摸几下,“大人的恩怨,不涉及到孩子。要是有一天,你们那边有危险,可随时来找我!”
说着,从腰间拿出一枚玉扳指,放在襁褓里。
“我还没给孩子见面礼。”
马秀英依旧没说话,只是微微点头。
然后,朱五摆摆手。
身后几个挑着担子的侍卫,上了船。
“刚生了孩子,身子要好好补补,不能落下病根!”朱五说道,“这些,是给你路上用的,为了孩子,也要吃!”
风,吹动了马秀英的头发,她的眼神柔和了一些。
接着,朱五笑了笑,眼神落在孩子脸上,“恨我?”
这话是对谁说的,一目了然。
朱重八看着江面,“男儿大丈夫,何必如此婆妈!”
“恨我,你就努力活着。”朱五说完,一伸手,“刀!”
黑色刀鞘的长刀,被亲为送到掌心。
“接着!”
“啪!”
朱五扔,重八接,一气呵成。
“刀还你。”朱五转身,“慢走,不送!”
然后,朱五的身影消失在夜色里。
朱重八握刀,嘴脚扬起一丝冷笑。
“升帆,开船!”
水手的喊声在江面上回荡,船距离南京的灯火,越来越远。
慢慢驶入江心,南京灯火变成迷茫一片。
“重八,船头风大!”
马秀英在船仓里轻声呼唤。
“没事,咱吹吹风,醒醒脑子!”朱重八笑笑。
他虽然笑着,可是心口上却仿佛压着一座大山,让他喘不过气来。
这感觉,让他想喊,让他想叫,让他想挥刀杀人。
可是,在众人的眼光下,他不想失态。因为咆哮,是无能的表现。
船,慢慢驶过江中一片山。
船桨划动的声音,在耳中盘旋不散。
站在船头的朱重八,忽然放声长啸。
“屠遍天下百万兵,长刀在手犹血腥。试问谁是英雄汉,且看青史留姓名!”
“小五,我不会输给你!”
“我朱重八,更不会输给我自己!”
~~~~~
“小五,歇息了!”
卧房外面的花园里,朱五一个人坐着。
谢莲儿在门口轻声呼唤,“夜都深了!”
“来了!”朱五笑着站起来,在谢莲儿的惊呼中,捏住了她的下巴,“想我啦?”
“去!”谢莲儿嗔怒的推了一把。
看似笑着,但是他的心有事,如何能瞒住枕边人。
“明儿,叫兄弟们来家里吃顿饭。”朱五赶走要过来帮他宽衣的侍女,说道,“你会做饭吧?”
谢莲儿有些发窘,“咱们王府,不是有厨子吗?”
“厨子做的,和你这嫂子做的,能一样吗?马上他们就要回驻地了,你这当嫂子的,不招待?”
“我做不好,知画做得好!”谢莲儿小声道。
“好,就让她来!”朱五边脱衣服边道,“到时候就说你的做的!”
谢莲儿点头,又马上道,“不行呀,她和郭小三定亲了,没成亲之前不能见面!”
说着,又是一声惊呼,原来她被朱五一把抱在了怀里。
“我们这些人,没那么多臭规矩!”朱五闻着佳人身上的香味,手脚不老实,“不如这样,这几天让席老头定个日子,早晚的事,早结早利索。”
谢莲儿满面通红,呼吸急促,“是不是太仓促了!”
“有什么仓促的,郭小三都忍不住了!”
“呀!灯,灯还没灭!”
“老子就喜欢开灯!”
朱五结实的身体,滚烫。
肌肉的纹理,顺着他的身体的动作,上下起伏。
今天的他,似乎有些粗略,没一下都用尽全力。
身下的人儿,秀发披散,咬着嘴唇,眉头轻皱。
“莲儿!”
呼唤声中,玉齿咬住了朱五的肩头。
~~~~~
阳光绚烂。
一队队全副武装的士兵,在军官的号令下,在汉军的监视下,登船。
他们是迷茫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能机械的听从命令。
这边城门里,濠州军源源不断的出来。那边城门里,汉军耀武扬威的进去。
上船的士兵回望淮安,眼神中迷茫,不安和眷恋。
城内的士兵空着双手,麻木的站在大营里,看着他们的将领,跪拜汉军大官。
“各位弃暗投明,汉王不吝赏赐,等着荣华富贵吧!”常遇春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那些不愿意跟着走的濠州将领,自然感恩戴德。
又是一番安抚,一番许诺。常遇春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