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1 / 1)

良家男的奋斗史 青梅怀袖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决是称秋决。

斩立决是本朝极少用到的律令。由此可见皇上心中有多么震怒。

既然太子之事对外说成是太子旧病复是以突然昏迷那么此时出斩立决的命令实在容易引人侧目容易生出不必要的流言。

皇上震怒之下显然没有考虑到这一点。而看到了这一点的梁无射却没有劝谏而是应道:“皇上圣明。”

闻言怒火中烧的皇上当即大踏步坐回御椅上提笔就写下与廷尉的命令。

却在写下题款后手中的笔势缓了一缓。

“卿家这董及既是董寻的姐姐那她与皇弟——”

有些话不用说得太直白尤其是在宫里。

“回皇上董及已有多年未曾回家现在董府只留下几名家仆看守再无一个主人。而长乐侯的府邸董及也只在十八年前董寻大人生下世子时去过一次此后再也没去。”

“照你这么说董及几乎是与家里人不再来往了?”皇上思索道“朕记得董家长辈去世得早董寻当时年纪尚幼却将家操持得井井有条兼之人品俊逸当年朕才会将皇弟指与她。董家人口单薄只有这一对姐妹。按说她们姐妹本帮相爱互助才是怎么董及却与董寻断了往来?”

皇上苦苦思索着但当年她只着意考察了董寻的人品对于董及只是一笔带过。时隔二十年又怎还记得清?

梁无射手心里已微有汗意声音却还是一如既往的冷静平缓:“臣在审讯时亦问过董及此事但她皆是闭口不谈。据臣看或许这两人是为着什么事情闹翻了。”

“唔。你素来心细谨慎既然你这么说那应该是这样的。”皇上明了旋即又微微皱起了眉“董及招供说因为在为太子诊脉是曾因医术不逮数次受到责骂是以才起了杀心接近长乐侯世子买通她的侍从于宴会当日伺机投毒。但既然她与董寻间又另有隐情——”

“皇上臣已去太子宫中问过当时确有宫人因董及止不住太子病症而对她怒言相向多有轻篾。”梁无射忽然说道。

对于自己的话被打断皇上未免有些奇怪。但她转念想到因此事实在重大梁无射解释时未免有些着急也是情有可愿便宽容地一笑:“原来如此。”

她沉吟片刻缓缓说道:“此事尚有些蹊跷——”

梁无射只觉手中全是汗水整颗心绷得紧紧的又听皇上继续说道:“但都是些细枝末节之事。董寻更是早已过世无论她们姐妹间究竟有什么恩怨也不必再管。况且那些与本案无并关系。若是追究太过恐怕皇弟又要伤感。他早年丧妻又不愿再聘对董寻情深意重之至。若朕细查下去只怕又要勾起他的伤心事。这些年皇弟十分辛苦朕又怎能再让他难过?”

梁无射只觉已经提到嗓子的一颗心又慢慢重新落回腔子里。“皇上手足情深寻常人家尚且不及实在令人感佩。”

“朕就这么一个弟弟自然要多护着些。”皇上一笑随即板起面孔“即日便将人犯处决!此事到此为止不得再有人提起。”

“臣领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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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七 探视

从皇上那里出来后梁无射才现自己整个背上都已被冷汗浸湿。

果然是不能做亏心事么?她自嘲地一笑。随即面前浮现起太子苍白的面容。

本该卧床休养的太子突然秘密告访她的公署问她案子查得如何。

她本以为太子是想亲自审理构陷自己的凶犯不料太子的请求竟是让也无视某些线索。

虽然梁无射已通过女儿与许天衣隐然投到了太子这一派。但这一切都是在皇上的授意下进行的之前她并没有从太子那里得到过什么好处更没有为她办过什么事情甚至并没有与太子作过哪怕一次深谈。

但那时她却说不出拒绝太子的话。

太子没有长篇大论滔滔不绝地来说服她。太子只说真相并不是真实。若一意要查个水落石出最后为难的只会是皇上。而且——她深深地看着梁无射轻声道:“皇上会伤心的。”

确实让太子说中了。

想起方才面圣的情形梁无射微微苦笑。只是有所牵连尚未有怀疑皇上便护着长乐侯下令不再细究。若真是把所有的事情摆上台面只怕皇上大大震惊之余立时就要为是护女儿还是护弟弟而苦恼起来吧。

现在这么做的确是最好的办法。至于长乐侯那边太子应该会给予警告吧。但她们也没有太多确切的证据想来只能旁敲侧击罢了。

一时又想起太子苍白而秀致的容颜梁无射却并不如往常一般觉得怜惜而是由心中生出一股寒意。

表面看来太子顾全大局更顾及皇上心意宁可自己受些委屈也要个两全的局面实在令人钦佩。但梁无射并没有忘记太子只有十四岁。

十四岁的常年生病休养极少面圣的太子竟能如此准确地揣摩皇上心意并且能在刚得到算不得确切明白的消息时就迅作出反应。这决不能是用一句“少年英敏”就能打过去的。

正在沉思间忽然有人小心而低声地唤道:“……大人?梁大人?”

梁无射收回思绪定了定神道:“走吧。”

回头深深再看那飞檐画梁的宫殿一眼梁无射向殿外走去。

行到城门处时梁无射忽然停下了脚步。

“大人?”

“你现在就去做一件事。”梁无射低声道“小皇子宫里那个叫做天冬的侍从无论细巨小大有关他的所有事宜凡能查到的都呈一份来给我。”

想了想她又补充一句:“不要让第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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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窗外高大而晦暗的牢狱渐渐接近许天衣深深吸了口气不抱希望地最后一次劝说道:“殿下由我去就好您还没大好呢。”

太子微微一笑:“都来到这里了你还说这种话。”

经过这些时日的相处许天衣早已领教了太子看似温和却极为执拗、打定主意就不轻易改变的脾气。她认命地摇摇头抄过一件狐腋披风为太子披上感觉着马车停稳了才扶着太子下车。

华国的犯罪率并不高与皇室有牵连时关甸人犯所用的天牢更是常年空空荡荡。但走在阴暗的长廊中时许天衣耳边依然会有犯人喊冤哭嚎的错觉。

她向来大胆此时有了这种反应未免脸上有些热。从前面引路的狱卒身上收回视线她转头看着走在一旁的太子却并没有如愿在对方脸上找到同样不安的神色。哪怕只是一点点。

许天衣立即有些惭愧:自己比太子还大着两岁怎么竟还不如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