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得沉稳呢?
就在她走神的功夫一行人已经走到了关押董及的地方。
狱卒行了一礼无声地退了出去。
许天衣并没有注意这些。她只是愣愣地看着对面铁栏里戴枷而坐的那人从第一眼看到那人起她就呆住了。
这人与她想像的完全不符。而她的反应也全然不似预期。
许天衣之前并没见过董及。出事后听说她被捕下狱后又得知她已招认所有的罪行。虽然许天衣心中也有疑惑这一个小小太医令怎会做下如此大胆之事但既然皇上听过梁无射的禀报后就此结安她也只得承认相通便是这个叫董及的女子谋害太子。
在许天衣心中这人必然面目可憎行止猥琐一看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货色。自己见到董及后定然要好好羞辱她一番。
但此刻出现在她面前的人完全在她意料之外分毫不似她所想像的模样。
那是一个满头白的人任谁看到她的第一眼都会认为她已是个老人。然而等她转过脸后往往大吃一惊。因为那张脸虽然已不算太年轻却与她的白绝不相衬。
似是听到了脚步声坐在地上的董及睁开双眼朝她们看来。对上那双眼睛后许天衣更是愕然。
这个凶犯怎么会有这样一双眼睛?没有分毫的贪婪与狡诈那目光中满是平和包容深邃如海讵不可测。
见到太子董及先是一愣而后说道:“罪臣带枷在身不能行礼请殿下恕罪。”
她双手被枷在一处枷板十分沉重她不得不用膝盖顶住以减轻脖子上的重量。为了保持这个姿势她看起来就是缩成一团的样子。
然而即使是在这样的处境下董及看上去依然是镇定的没有分分慌乱与恐惧。
而许天衣也由最初的惊异迅变回原本的敌意。但较之从前那敌意已略减了几分。
无论如何单看这份气度董及已足可称得上是人物。却不知太子见她到又作何感想?
但让许天衣奇怪的是坚持要来见董及一面的太子现下非但一言不甚至连表情也欠奉。
太子默默看着董及半晌轻声道:“值得么?”
她的语气很轻很轻轻得好像正准备吹落一片雪花上的另一片雪花。可这样轻柔的语气却霎时让董及的脸失却了血色。
“……殿下问的是什么?”
“你心里明白。”太子淡淡道。
闻言董及愣了一愣忽然捂住了脸。许天衣看见有泪水顺着她的指缝溢出。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殿下在说什么……”她喃喃道。
“你要这样说也无妨。我不过想问一声而已。此案已结你是祸择日便要处斩。”似乎是觉得太热太子松了松衣领转身道“天衣走吧。”
说罢举步朝前走去再不向身后看上一眼。
许天衣心有疑惑想要拉状太子问个明白下意识地便伸手抓住了太子的衣袖:“殿下……”
“怎么?”太子转头淡淡问道。
逆光中许天衣看不清太子的面庞只有那双深若暗夜的双眸分外清查。即使是在黑暗中也不减其色。因为……那是比黑暗更深邃的存在。
对着那双眼睛许天衣忽然就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缩回手口中呐呐:“……无事……”
太子微微垂眸再向她看来时目光已变得同平日一样。
那是许天衣再熟悉不过的太子温和而宽容的目光。无论是谁在这样的目光下总会变得轻松起来。
但是……今天对着这熟悉的目光许天衣却觉得有些害怕。
也许不只是害怕但她一时找不出比这更贴切的词语。
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太子忽然问道:“天衣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吗?”
“……当当然我是您的伴读啊。”
面对她略带慌张、与其说是要回答太子不如说是要说服自己的语气太子忽然笑了。
看到这个笑容许天衣原本略有慌乱的心慢慢平定下来。
“我愿意我会一直在您身边鞍前马后此生不负。”她的声音庄重而坚定。
闻言太子又是一笑眉眼弯弯清水雅然。
“吾定不负卿。”
在她们走到出口时忽然听到后面传来一声大喊:“殿下多谢!”
太子脚步一顿随即便继续往前走去没有回头。
许天衣隐隐猜出一些却没有多问只默默跟在她身后扶她上了车。回身再望一眼那高大而阴晦的建筑。她想还是外面好刚才她走在里面现连院里的阳光都比别处惨淡三分。
而里面的那个人她为之宁愿忍受这份阴暗与惨淡甚至不惜付出性命也要维护的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
这些念头在她心里极快地转了一遍然后等她坐到车中对着太子时又重新是那个言语诙谐爱说爱笑的许天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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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八 摊牌
今日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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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结案了?”梁嘉楠简直难以置信“因为被斥责而心生怨恨所以才下毒、这种话皇上也信?”
梁无射喝道:“嘉儿!不得妄议皇上!”
许是这几日便宜老妈对他实在太过和颜悦色宠得梁嘉楠一时忘了她原本多么可怕。在听到梁无射的喝斥后非但没有依言住口反而不服气地说道:“本来就是啊!别的不说要是她真是为私怨的话又怎么会给我下毒?”
“她买通的那侍从并不是个沉稳老练的人他自己已经招供说下药时怕被人撞见心中慌忙手下便误洒了一些在旁边的食盘中。因为主案的酒食都是按客人的数目来做好装盆的一时找不到可换的。他便想药量极少不会出什么岔子便没有理会。谁想却让你给吃了。”
“可是——”
“嘉儿!”见梁嘉楠还想再说什么梁无射蓦然沉下了脸“此案已结休得再要妄议!若非你也是涉案中人我半个字都不会说与你听!”
猛然省起便宜老妈可怕之处的梁嘉楠这才悻悻地闭上了嘴。
但他到底是掩不住心中疑惑的想了想决定去找另一个人把话问个明白。
“站住!你要去哪里?”
偷溜失败的梁嘉楠回身讨好地冲梁无射一笑:“今天都没见到姐姐我想去看看她。”
“她为着参加三月之后的殿试正在苦读你不要去打扰她。”梁无射命令道“这几天她为照顾你书本连碰都没碰。如今正是用功的时候你不要让她再分神。”
“是。”梁嘉楠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忍不住又问道“母亲我已经大好了什么时候入宫去?”
“哪里好了?大夫都说你还得再多多休养。”说着梁无射吩咐下人“来人送小公子回房休息。”
“不要啊!把我关在房里我很无聊的!”梁嘉楠抗议道。
梁无射板着脸训斥道:“若是没事做就。”
梁嘉楠还要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