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1 章(1 / 1)

人生若祗如初见 裂帛 2000 汉字|3 英文 字 2个月前

捶挞诸王、贝勒、大臣,以至兵丁“鲜不遭其荼毒”; 截留蒙古贡品,纵容内务府总管敲诈勒索属下……这哪一样不足以治你的罪!再看看那封密函……你口口声声说你冤枉,朕却要问你,昨日夜间,你私窥朕的寝帐,是不是也是冤枉?”

太子的头越来越低,听到末尾却倏然抬头,似是想竭力辩解,却看到康熙饱经风霜的年迈的脸庞上竟滑下行行清泪,一时愧疚得无以复加……

“朕不想听你辩解,那是李德全亲眼所见回来告诉朕的!胤礽……你太令朕失望了!”

太子的脸上有莫名的苦衷,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口,我忽而想起昨日夜里看见九贝勒衣袍下那明黄的颜色,一个大胆的揣测漫上心头,但那些痛苦的画面如同砍不去的藤蔓狠狠缠着我,正在恍惚中,我听康熙下令将索额图的两个儿子格尔芬、阿尔吉善及胤礽左右二格、苏尔特、哈什太、萨尔邦阿等人“立行正法”。

太子终究是忍不住,大声喊冤,指责那些呈奏密函的人都是居心叵测,我在心里深深叹了口气……树大招风,即便是你对他们没有利弊之害,然而如此势力庞大的一个威胁,谁不是欲除之而后快呢?

康熙当日垂顿足,老泪纵横……昔日的帝王威仪变得荡然无存。我第一次在这个帝王的身上,看到了五十多岁风霜与老迈的痕迹。老练的李谙达及时召来了太医为其把脉,众臣子在一片哗然中退散。

而在当日之后,我一直未能再自由迈出半步,也未曾打探到任何关于十三的消息。自此康熙四十七年的塞外巡幸,我无论如何也没有想到,这令我忐忑许久的变故,竟是将自己也卷入了夺嫡之争的惊涛骇浪之中,而我,十三爷,太子爷……瞬时成了宫里内外无止无休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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Vip卷 不安

回宫已有几日,我在禁足的状态下与外界隔离,听不到有关于我牵挂的人事一丝半点消息,回京之后,康熙命人给上驷院旁设了毡帷,给太子胤礽居住,而令人生奇的是,一直将我,太子,十三爷隔离开的康熙,居然在回宫之后的时日将我和太子胤礽关在了附近……虽彼此不能接触,但两座毡帷正背相依,打开的小窗甚至可以互相对望。而我牵挂于心的十三爷,却不知被禁闭在了哪里……我有心拿身上值钱的物事打通看守的人,但这些人除了负责给我传递吃穿,满足我生活上的需求之外,对于我其他的要求,一律置若罔闻。

沉下心来告诉自己要有耐心,这事情总是瞒不住的,迟早传到胤禛那里,他必定会想办法来找我。

然而连等了几日,这上驷院四周都没有任何动静,听不到宫人的议论,等不到以为会来的人……我心中不禁有一丝焦虑……一弯弦月从窗子里照下来,似四散流泻的珠光……洒落在这夜里几乎不曾有人路过的地方,竟有几分蒙昧,上驷院马饲的浓重气味缓缓涌进,我心里觉得有些闷……

偏头撩起帘子,好奇地看向那座毡帷里的太子,几天下来……不论是送来的食物还是茶水,竟一滴未动……弥蒙的月光在太子脸上落下斑驳的阴影,看那面色实在忧悒……

原来人突然从高处跌落至谷底……也会是这样不适应的……我瞥了眼摆在他面前的碗碟,竟还没有我这边的丰盛,不由地有些感慨……其实窥探康熙寝帐的事,他也是冤枉的吧。对于太子……我虽恨他与彩菊做下的不齿之事,然而对于其他,其实并无那么深切的感触。

伸手将我这里乘满酥饼的碗碟从窗口里递了过去,太子冷冷瞥了我一眼,便转过头去。

我无奈地收回手,却假意笑道:“太子似乎对这里的酥饼不大感兴趣……”知道无人搭理地我继续慢条斯理道:“其实奴婢比谁都了解,太子爷您对什么感兴趣……太子若不怕旁人听见,不妨坐的离奴婢近一点儿……”

他抬眼不耐地看了我一眼,见我并未再望他,仍旧对我不理不睬。

既如此……别怪我不留情面了……

“太子爷,八爷府里新添的小阿哥弘旺,您就没兴趣去看看?就连奴婢都很想知道,他到底是长得像八爷,还是长得像您呢……”我佯装无聊地拨弄着地上的草堆,漫不经心地说道……

太子闻言猛地转过头来,眸色中闪过一丝阴鸷……立刻依言坐到离我最近的位置,语气里有透着慌张的诘问:“你快说!你都知道些什么?”

拾掇起两根废草无聊地绕在指上玩,我无辜地看向那双阴鸷的眸子道:“奴婢不过是知道太子爷对什么感兴趣罢了……其实奴婢寻思着,太子爷也未免太过大意了下些……太子爷纵然是与彩菊姑娘‘情谊匪浅’,也不必这么按捺不住性子呀……都八个月的身子了,太子爷您就是再急,怎么也不心疼一下彩菊姑娘的身子呢?”

于是又转头仔细扫视着太子,啧声道:“太子爷如此健硕的身子,奴婢那夜看得……都是替彩菊姑娘心疼呢……”

“你!”太子的眼里已有勃然的怒火,却碍于外边的守卫无奈不能作,只能忍气吞声道:“你想怎样?”

我摇摇头,轻笑道:“太子爷不必太过激动……现在外边的人虽有些动作,不过只要没有奴婢……不是都没有证据吗?奴婢知道……您这牢坐得有一半冤屈,那夜,您根本就没有在皇上的御帐之外窃视吧?”

他的眼里再一次闪过震惊的神色,对我的了如指掌感到诧异万分……我垂下眸子,舒缓了语气:“其实奴婢不过是凑巧撞见而已……既然上天给了奴婢和太子爷这样的机缘,我们不妨做个交易?”

太子睨了我一眼,寒声道:“你不要太过得意,知道么……皇上把看守我们的差使,交给了胤褆和胤禛,你那四贝勒若是有一丝半点在乎你,也不会拖到如今都不肯现身见你,甚至连信都未递一封……他是心思何等缜密的人,姑娘……我看你是个明白人,不该不懂这样的道理,再以为深重的感情,若与利益相冲,必定变得一文不值……你成日看着那镯子,想是老四送你的?别费心思了……他大概,早已放下了你这步棋……”

太子的话如并排的细针,绵绵密密扎进我的心里,强疮百孔的疼却看不出伤痕,我笑道:“太子爷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太子爷……您大概错了,我并不是胤禛的棋子。”

他愣愣地看着我,仿佛从来没有认识过一样,良久,垂下头道:“我不是什么太子爷了……但我迟早有一天会出去,从小到他……我一直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