抓奸,他已封锁四周,占领制高点,芳芳已成瓮中之鳖,恐怕是插翅难逃。
半个小时后,牧牧开着奥托轿车飞快赶到,他手持一根铁棍,飞身上了房。
老庆与牧牧会到一处。
老庆向西厢一指,牧牧看到窗前人影晃动,其中一个正是芳芳的倩影,不由怒火上升。
老庆叫一声:“出击!”
二人急速下房,直扑西厢,门被撞开了,牧牧、老庆冲了进去。
二人顿时怔住了。
只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躺在床上奄奄一息;他骨瘦如柴,鹳骨高耸,只有两只眼睛闪烁着幽暗的光泽。芳芳坐在他的床前正一勺一勺地喂他牛奶。
老人的正面墙上挂着一幅相框,里面是一个少女的黑白照片,照片已经褪色,有些模糊,照片上的少女微笑着看着老人,她长得很像芳芳。
芳芳也怔住了,她望着牧牧和老庆,问道:“你们怎么也来了?”
老庆感到很尴尬,他支吾道:“你走后,牧哥想你想得厉害,这不拽着我找你来……了……。”
牧牧赶紧把铁棍藏于身后,说:“老庆说的对,我不放心……。”
芳芳气得脸色苍白,说道:“你们先出去,别惊吓了老人。”
牧牧,老庆赶紧退出来。
东厢的门开了,一个保姆模样的外地小姑娘走了出来。她一见牧牧、老庆吃惊地问:“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老庆笑道:“芳芳的老公来了。”他一指牧牧:“这位就是。”
牧牧点点头:“正是,正是。”
姑娘顿时欢喜道:“芳芳姐姐可好了,她帮了我大忙……”
原来这位老人是国民党的将军,在人民解放军解放西南的战役中率部起义;蒋介石闻知他起义后恼羞成怒,派军统特务杀害了他的妻子和女儿。当时在她们的卧室里安装了定时**,解放后,老人安排在政协工作,一直居住在这座四合院里。老人和他的可爱的妻女在这四合院里生活了很多年,他一直深深留恋着这一故地,每当看到院内硕果累累的柿子树,总是忘不了当年与妻女一同栽树的情景。他也始终没有续弦;半年前老人不幸患了绝症,就住在芳芳工作的医院里,恰值芳芳护理。老人看到芳芳,眼前一亮,芳芳的身材、容貌、一举一动太像他当年的女儿了;老人好像点燃了生命的火苗,顿时觉得生机勃勃。芳芳知道这一情况后,更加精心护理老人。老人手术后,病势加重,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了,于是强烈要求回到那座曾经与妻子女儿度过美好时光的四合院居住。医院领导经过研究后同意了他的请求。芳芳为了不使老人失望,决定每周周末陪伴照顾老人一晚,平时也挤出时间探望老人。
芳芳走了出来,叹口气道:“多么好的一个老人,他的时间不多了。”
芳芳带牧牧、老庆走进北厢房,左首是当年老人和妻子的卧房,旧时沙发床上铺着褪了色的床套,印有鸳鸯戏水的图案,黄铜床头被擦得锃亮,床角有一个老式床头柜,柜上有一老式台灯,灯柱是个黄铜裸女,灯伞已满是灰尘,不能再擦了。北墙有一个黑漆木的衣柜,漆皮脱落,打开衣柜,左侧是一排西服西裤,右侧是一排各色旧式旗袍。墙上挂着一幅照片,老人当年和妻子的合影,老人英俊倜傥,妻子优雅秀丽。
芳芳又带他们走进右侧房间,这是老人心爱的女儿的卧房。单人床罩是淡粉色的,北侧并排有一衣柜和书柜,旁有一架老式钢琴,陈旧的写字台上有墨水瓶、钢笔、书本等,床头斜倚着一个大洋娃娃。当时老人的女儿正在上学。
芳芳说:“这都是修复过的,当年这是一个多么幸福的家啊?时光飞逝,已经50多年了……”
老庆叹道:“真是弹指一挥间啊。”
晚上牧牧脱了个精光在床上等芳芳。
芳芳洗浴出来,像一尾小白鱼,坐在床头欲穿内裤。
牧牧一把夺过内裤,扔到一边,内疚地说:“芳芳,今晚我才知道你是天底下最可爱的人,我对不住你……”他就势搂定了她。
芳芳听了,眼圈一红,眼泪差一点淌下来。
牧牧吻了一下她雪白的小胸脯,小声说:“你真是个模范护士,是不是对我也模范一点……”
“你这坏东西!”芳芳咯咯地笑起来,下意识地松开了腿……老人的遗体告别仪式简朴肃穆,八宝山公墓礼堂里播放着老人生前喜欢的昆曲《牡丹亭》,老人身上铺满了白菊花,那是芳芳一早在亮马河花卉市场买的鲜花。芳芳特意在老人两侧摆了四个黄澄澄的柿子,那是那座四合院内的柿子树上摘的。政协的领导和有关人士来了数百人。老庆、牧牧也参加了这一仪式,老庆抬头看到前面挂着一幅老人在四合院内拄杖凝思的彩色照片,就知道是芳芳布置的。
死在某种意义上是一种解脱,它解脱了幸福,但是同时也解脱了痛苦。
仪式完毕,老人的后事也处理了,老庆对牧牧夫妻俩建议在墓园中散散步,老庆说这是人生反思的最佳境地。
阳光一缕缕散落在那些白色的、灰色的、黑色的墓碑上,有的碑前花已零落,有的酒香依存,松柏蓊郁,像一个个卫士忠诚地守卫着这些灵魂。
老庆说:“那些为财的,财堆成了山;为官的,权力大出了边;为名的,腕儿比身子还粗;机关算尽的,脑袋没了毛;为情的,神魂颠倒没了魂,可是到头来都得到这里会齐。”
牧牧望着火化间那高耸入云的烟囱,那幽幽上升的一缕缕青烟,说道:“春恨秋悲,一烤白薯,就什么也没有了……”
芳芳幽幽地说:“所以说,一寸光阴一寸金,寸金难买寸光阴,要爱惜人生,多做实事……”
老庆与牧牧、芳芳分手后回到家里已是晚上十二时,他踉踉跄跄地上楼,用钥匙打开房门,见右侧小间卧室的灯开着。唬了一跳,他以为自己忘了关灯,没有理会,于是来到左侧的房间,往床上一靠。他感觉手包有点沉,于是打开手包,只见里面有一叠钱,数了数,共五千元,他想一定是牧牧放到里面的,他在还愿,一定是刚才他借口找打火机时趁机塞进去的。但老庆想:“这笔钱不能要,但是怎么还给他呢,想来想去,他终于想出一个办法。”
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
他以为卫生间里的水管坏了,赶紧下床。
卫生间的门开了,一个白鸟般的女人窜了出去,冲进那间小卧室。
“谁?”老庆大喝一声,冲到门口。
门内传出弄玉的声音:“是我,不欢迎吗?同屋的女孩的那个男朋友又来了,我只得投奔这里……”
老庆已听出是弄玉的声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