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自己已慷慨地给了她一把钥匙。不言而喻,老庆的门向她敞开着,她随时可以来这里居住。老庆搂过不少女人,但在他的感觉中弄玉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女人。
老庆刚回到床上,弄玉穿着一件白色的睡裙出来了。刚刚洗浴,她把乌黑的头发高高的盘在一起,赤脚穿着一双咖啡色拖鞋。
弄玉端坐在老庆对面的沙发上。
“这段时间你过得好吗?”老庆问。
“你呢?”弄玉反问道。
老庆笑道:“只要你过得比我好。”
弄玉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齿,笑了。
“那天我看你摇头不止,有些害怕。”老庆翘着二郎腿,点燃一支烟。
弄玉正色道:“这表明了我的一种态度,每当男人向我求爱时,我都摇头不止。”
老庆瞟了她一眼:“你倒会给自己找辙儿,那天险些把小命送了。”
弄玉听了,叹了口气,说:“灵魂都没了,要命有什么用?我出没于一群行尸走肉之间,我的灵魂早已走了,我把一副骨头架子和一张化妆的人皮扔给他们。”
“看你说得够吓人的,你这个小美人胚子,活灵活现的,水灵灵一只鸟。还谈不上骨头架子。”
弄玉的小笑涡又漾开了:“老庆,刚才我上楼,你们有个胖邻居大婶问我:‘你找谁?’我回答:‘找我老公。’她问:‘你老公是谁?’我说:‘叫老庆。’她说:‘老庆离了!’我说:‘就不兴我们试婚!’她叹口气说:‘这年头乱喽,不像我们年轻做姑娘那样子。’我说:嘿,乱了敌人,锻炼了群众。现在网上还有换老婆的呢!”弄玉说完,咯咯咯地大笑。
老庆嘘了一声,示意道:“都几点了,小声点。”
弄玉攥住老庆的一只脚,说:“脚指甲都长得快捅破鞋了,我给你剪剪,叫你也感觉一下有老婆的滋味。”
弄玉找来剪刀小心翼翼地给老庆剪脚指甲。
老庆有些觉得不好意思,说:“我先洗洗吧。”
弄玉说:“没事,你是干脚,没味。”
弄玉剪完指甲又回到座位上,她目不转睛地望着老庆说:“说实在话,老庆,我非常信任你,我接触过一些男人,但是我对他们都不信任,他们都不值得我信任。我倒不是因为你曾经救了我的性命信任你,而是有了一种感觉,女人的感觉往往是准确的,我知道你有花心,很多男人都有花心,从他们的眼神里我能看出来。我也知道你曾经驾驭过不少女人,优秀的,还是不优秀的,漂亮的还是不漂亮的,平庸的还是有思想的,但是我信任你,我知道你不会对我非礼,所以我才敢堂而皇之地住到你家里,而且也敢于在你面前暴露无遗。”
“哦,你那么自信。”老庆伸了一下腰,将烟灰弹在床头柜上的烟灰缸里,这个烟灰缸的造型十分奇特,是位裸身女人披散着金黄色的头发斜卧在一圈缸沿。
“说说,什么原因?”
“以后我再告诉你……”弄玉神秘地说。
老庆问:“你到底是什么地方的人?”
弄玉说:“有人以为我是黑土地人,因为我长的比较高,也有人说我是天府之国的故乡,因为他们觉得我的皮肤细腻,也有人说我是江浙一带人,觉得我有股子清灵之气,我实话告诉你,我是湘西人,我的家乡在湘西桃源镇,是古老的山区;我的父亲是当地的教师,母亲的原藉在浙江溪口。就因为家里穷,我高中没毕业就开始闯荡江湖,先到岳阳、长沙、然后到北京。”
“原来你是湘妹子,怪不得你身上有一种甜甜的辣椒味道。”
老庆第二天傍晚来到京城一所艺术院校,他来找牧牧的女儿青青,想把那五千元交给青青,再由她转交给父亲,青青正在这所艺术院校上一年级。
老庆见校门口停放着一辆辆豪华轿车,有奔驰、宝马、皇冠、蓝鸟、丰田等名牌车,像长龙一般从胡同中央一直排到胡同口。校门口走出一个个装束时髦的女学生,被一辆辆车主接走。老庆寻思:“校花傍大款,已成为某些艺术院校的一道风景线,每逢学校放学之时,一些老板便驱车来到学校门口,接走投进金丝鸟笼的女学生,或去卡拉OK歌厅,纵情高歌;或去豪华别墅,寻欢作乐。”
老庆眼睛一闪,正见牧牧的女儿青青身着天蓝色连衣裙翩翩走出门口。
老庆正想想上去,只见一个风度翩翩的中年男人已向她招手,他打扮另类,一头褐色的披肩发,络缌胡子,身材矮胖,身着补丁叠补丁的上衣,下身是条褪了色的布裤。
老庆见有情况,急忙闪到一边。
中年男子亲热地把青青请进一辆白色蓝鸟,向胡同东口驶去。
老庆想:“原来青青也有了傍主,这可是个重要情况,她才上大学一年级啊,我是牧牧的哥们,不能让这个19岁的侄女有闪失。”
想到这里,老庆叫住一辆出租车,疾追那辆蓝鸟轿车。
蓝鸟轿车七拐八拐来到东直门外一个别墅区,老庆尾随中年男子和青青上了二楼,看到青青无拘无束与那中年男子有说有笑,二人进了房间,房门砰的关上。
老庆在门口转开了磨。
这男人比青青的年龄要大一倍,做父亲都有资格。
瞧他那新潮劲儿,像新式文化企业的老板。
青青正是花骨朵年龄,智商和经验不是他的对手。
不要说在饮料里放入蒙汉药、**,就是甜言蜜语、爱抚动作,也能让青青入港。
中年男人太可怕,他们太成熟了,又有精力,又有阅历,又有能力。
牧牧还蒙在鼓里,夸他女儿是全优生,一门心思弄功课,这不都弄到男人家里去了。
虎口救险,义不容辞。
老庆想到这儿,便足气力,还后退了几步,要想取之,必先与之,然后一头撞门。
门被撞开了,老庆冲出五六米,正摔在客厅门口。
青青精赤条条,一丝不挂,正斜坐在雕花木椅上,嫣然一笑。
中年男人坐在她的对面,正在画案前专心致志地画着人体油画。
老庆左肩关节脱节了,疼得他直冒冷汗,躺在地上,不能起身。
青青惊叫一声,抓过沙发帘盖住私处,飞也似钻进里间。
中年男子停住了油画笔,漠然地注视着这位不速之客。
老庆被紧急送进附近一家医院骨科病房。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牧牧疏通关系,请骨科主任给老庆做手术。
金蔷薇文化沙龙的许多朋友,雨亭、飞天、黄秋水、新颖、银铃、穗子、平安、洪强等都来探望他,有的捧来鲜花,有的送来水果、食品等。
雨亭对他说:“老庆真成了东方的007了,破案英雄。”
老庆说:“你别讽刺我。”
黄秋水送他一句诗:“于无声处听惊雷。”
老庆笑道:“我是巧借闻雷来掩饰,说破英雄惊煞人!”
飞天送他两句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