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帆船从河心处驶了过来。
“能认识您实在非常荣幸,感谢您和您地战士为祖国所做的一切!”女人握住军人的手,在说完话之后就轻轻吻了吻军人的嘴唇。
维尔辛赫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被对方温热地唇瓣烫了一下,女人打量着他,接着说:
“嘿!别在意。守卫杰布灵要塞的帝国勇士有多么勇敢世人皆知!你是英雄,就该表现出英雄该有魄力。”
维尔辛赫摇了摇头,“我们的司令长官才是英雄!”
“那位殉国的近卫军上将?”女人皱起眉头:“这不是你的错!人们选择忘记他是因为杰布灵要塞确实是从他那里陷落敌手。他是主官,他得背负这个责任,即便他是英雄,他也得为他的防区和万千牺牲的将士背负这个责任!”
“所以他留在了要塞!”维尔辛赫恍然大悟。
“是的!”女人点了点头:“就像我的丈夫留在了他的岗位。他们都是英雄,但也不是。”
维尔辛赫没有说话,带着一双儿女的贵族夫人看了看已经靠在岸边的小滑艇,她最后朝近卫军中尉摆了摆手:
“再见了维尔辛赫中尉,别忘了!你是英雄!”
维尔辛赫还是倔强地摇了摇头:
“夫人!我不是英雄!如果您硬要这样说……我得纠正一下,是我曾经与无数英雄一同战斗!”
“多谢了各位!”突来的声音打断了谈话,小艇上跳下一位绅士打扮的贵族青年,他边说边朝维尔辛赫中尉致以军礼:“感谢您和您的战士护送我们的格拉斯劳侯爵夫人!”
“侯爵夫人?”维尔辛赫诧异地调转头,他用难以置信地眼光打量着衣衫褴褛、丝毫不见贵族妇人装束的女人,就连接船的贵族误会了他的身份也忘记了。
“哦……别这样看着我!”格拉斯劳侯爵夫人无可奈何地摊开手:
“是我的丈夫死后由帝国的女皇陛下和奥斯涅·安鲁·莫瑞塞特摄政王殿下追赠的爵号!”
维尔辛赫有些震惊了!这位夫人不说也罢,可是……追赠侯爵?侯爵这东西是可以世袭的!
泰坦帝国历史上将侯爵衔赐给荣勋贵族这种事简直是屈指可数,这个死后被追赠为格拉斯劳侯爵的男人到底是多大的英雄呢?
“能为您送行令我感到非常荣幸!”近卫军中尉突然放松下来,他从来就是不是一个好事的人。
小艇载着母亲子女驶向河心,维尔辛赫中尉长久地矗立在河滩地上,他总觉得刚刚这番谈话令他霍然开朗,可仔细想想,他还是一头雾水。肖伯河即使在雨季也展现着平静澄澈的碧波,河心飘着小艇,借着轻微的东南风,活着离开杰布灵要塞的英雄就听到一首熟悉的军歌,想必……听着一个女孩子口口声声地唱着“近卫军前进”该是别有一番韵味的。
李·麦克伦将军混迹在人群里。如果没记错地话,他是北方集团军群第八军军长。在出席军群总参谋长克拉苏斯将军主持的作战会议时,他的座次仅仅排在瓦伦要塞卫戍司令地后边,应该说。他不该像身边那些垂头丧气的可怜虫一样混迹在伤员组成地人群里,可事实的确就是这样的。
李将军早就把他的私人医务官打发到要塞的死伤聚集点去了。他以为自己不会轻易受伤,不过很明显,德意斯人似乎并不这么认为,一位泰坦将军在敌我双方展开激烈争夺地要塞城头坚持五天而不负伤?世上的人把德意斯武士当成什么了?
话说回来,李将军完全可以不这么倒霉的。谁叫他把德意斯人的旗子砍下城头?谁叫他像个大英雄一样在城头上东奔西走?所以还是那句话,德意斯武士不是柿子,你若是使劲儿捏的话也会迸得自己一身是血。
“不严重……你太走运了!”
“你确定?”李,麦克伦狐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妇人。他不明白,这个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教会医院里的修女,也不像是正经的医学院毕业生!尽管他的创口确实没有伤到骨头,可看上去还是挺吓人的。
女人郑重地点了点头:“看在光明神地份儿上,你的伤一点也不重!干嘛不去躺一会儿,顺便让我检查一下排在你后面的那几十位勇士呢?”
李将军朝身后看了看,地确!长长的伤员队伍就像一条滴淌着鲜血的大蛇,在与死敌的搏斗中炎炎一息。它地每一块鳞片都急待修补。
李·麦克伦是个男子汉,既然面前这位四不像的女医师已经说他没事了,那他确实该抬起屁股走人。
值得一提的是。这是发生在今天上午的场景,到了下午,我们刚刚,说起的——泰坦近卫军北方集团军群第八军军长李·麦克伦中将像所有那些可怜虫一样混迹在伤员组成的队伍里,他准是再一次负伤了!
瓦伦要塞的死伤聚集点设在北方军群司令部的后街上。刚开始只局限于一座中等规模的教会医院,后来军方就得征用更多的建筑,到了现在,别提能塞进人的地方,司令部后街的石板路都摆满了躺倒伤员的病床。血液令灰亮的石板路变成黑褐色,随便往地上泼桶水都会看到鲜艳的血色。
李将军夹在受伤的军人中间,他的军衔章和将校服的金制装饰自然极为惹眼,一些还能移动的士兵就主动凑到他身边,有的问着“将军,你怎么了?”有的叫着“将军,您流了好多血呢!”
李·麦克伦了解北方子弟兵,遇到向他搭讪的战士,他都会说上一声:
“别提了兄弟们!一天两次!真不知是我倒霉了还是德国鬼子拜了哪路邪魔?”
“他们准是把灵魂出卖给恶魔了!他们本来就是野蛮人!”战士们附和着。
李,麦克伦这时候就挺起胸膛:“兄弟们!别害怕!除非咱们再也站不起来了,要不然……嘿嘿!德意斯鬼子来多少,咱们就杀多少!像这样……”第八军军长一边在嘴上念叨一边在手上比画。
“行了行了!您又开始流血了!”战士们情急地把军长大人拦了下来。
李将军强行克制住昏厥的念头,他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跟随缓慢地向死伤聚集点推进的伤员们。
说实在的,到过一次死伤聚集点的人绝对不会有勇气来第二次,李,麦克伦本来也不会,他有一个针线包,和德意斯人打过仗的老兵都带着这样一个针线包,若是身上能够看到的部位被劈开一条口子,士兵们就用针线自行解决,根本不必牢烦军医官动手。
该死的!李将军在一天内第二次负伤,他伤到背后,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