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重真道:“那毛帅觉得这种可能是否有可能成真呢?”
毛文龙咬牙道:“老子也有尚方宝剑,他缘何会有这个胆子?”
重真微微一叹道:“毛帅可千万不要和那些不按常理出牌的愣头青去讲理。”
毛文龙倒了满满一碗酒一口喝干,双目通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道:“这未免也太欺负人了吧?我毛文龙自辽阳之战后起于微末,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重真坐下来也倒满一碗酒,自顾自与毛文龙碰了碰,一饮而尽后道:“我再跟毛帅强调一遍,这完全是袁崇焕个人的想法,与朝廷一点干系都没有。”
“小元帅就不要再‘毛帅毛帅’地叫我了,毛某受之有愧。”毛文龙苦涩道。
重真点点头继续道:“毛大哥也不要再叫某‘小元帅’了,我曾是袁帅从属,你名义上受袁公节制,便以兄弟相称吧,如何?”
毛文龙一直都想在朝中找个靠山,就是觉得袁可立太过清缴,因此才会腆着脸去巴结同为文官出身的袁崇焕,没想到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还受其怨恨。
毛文龙心中何苦来哉,悔不当初。
重真的建议俨然成了他这段时间以来听过最好的消息了,慌忙站起欣然道:“贤弟乃是皇上钦封的天下兵马大元帅,又受摄政信王器重,这如何使得?”
重真听他先称自己为“贤弟”,又假意推脱,堂堂守岛大将说话如此模棱两可,心道袁崇焕大概就是从中抓住了他的把柄,才矫诏将之斩杀的。
他朝毛文龙拱拱手道:“我是袁公徒弟,毛大哥是袁公爱将,本就是兄弟。”
毛文龙却主动把住他的胳膊道:“好兄弟!”
重真也只能对他做同样的动作,道:“好兄弟。”
心中却道:“毛文龙贪得无厌的性格若不体现在金银之上,而是体现在对于土地的渴望之上,倒不失为一员拓边大将。”
二人重新落座,面对着面一手手肘放在酒桌上,一副闲谈的架势。
重真道:“毛兄勿怪,此事其实就是我根据袁帅的言行举止和性格特点,再结合当前形势做出的妄断,皇上和信王殿下还为此打了赌约。”
毛文龙羡慕道:“皇上压我赢还是信王殿下压我赢?”
重真解释道:“信王殿下对我信赖有加,觉得此事**不离十。皇上虽然觉得袁帅没有这个胆子,却也觉得很有可能,因此又嘱我到此一游。”
毛文龙呆了一呆,苦涩道:“是否妄断,旬日便可有结果了。”
重真安慰道:“毛兄无需忧虑,更无需愤恨,一切有愚弟,必保兄长无忧。”
第441章 袁崇焕真的要杀毛文龙
毛文龙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欣然为重真倒满酒,并满饮此碗。
酒碗顿在酒桌上,发出一声闷响。
两人相视,沉默稍顷,忽而大笑。
毛文龙的笑声之中,满是枭雄余韵。
重真的笑容却年轻,爽朗,大方。
“可怜并没有人在乎他的生死输赢,唯独我一人在乎,可悲他却浑然未知。我如此推心置腹,可惜他却还是不肯敞开心扉。也罢,袁帅旬日便会抵达,我便打个时间差,以养护大炮为由,让这一帅一将先进行一番赤果果的博弈吧。”
袁崇焕迟来了三天,主要是袁可立在为他的爱徒争取时间。
他麾下水师战舰加强了渤海湾出口的巡弋,袁崇焕以为自己前往皮岛的举动仍旧是个秘密,于是小心翼翼地刻意回避。
以袁可立的心思缜密和认真态度,自己的地盘里蓦然出现一艘友军水师的战舰,怎么可能会发现不了。
不过他的麾下事先得到了他的军令,看到了也当作没看到,使得袁崇焕陪着小心,像个贼偷一样冲出封锁,前往皮岛,试图偷人。
若是重真,如此殚精竭虑,是个美人,或者敌人,那还差不多。
至于友人,哪怕这个友人的麾下全是骄兵悍将,也不会这么做。
袁崇焕苟且着冲出渤海湾,低调地来到皮岛,等停泊在岛屿津口的时候,反而摆出了极大的阵仗,旌旗猎猎,战鼓轰隆,并且到达的时间极为突兀。
在数百关宁将士的簇拥之下,他一身便服戎装,负手缓缓步下甲板。
毛文龙带着尚可喜、耿精忠、孔有德,以及众多麾下,虽手忙脚乱,却也盛情相迎,可袁崇焕却始终虎着一张脸。
重真知道大炮的挪动殊为不易,哪怕是有了炮架,从大船之上挪到岸上来,也要颇费一番功夫。他体恤辅兵,只叫舵手将战船开到津口,他则上船检修。
还不叫四个皮岛头头里的任何一人陪同,因此袁崇焕到的时候,他刚巧不在。
这小子蔫儿坏,为了测试皮岛战船的性能,他还把船开到了海上去。
毛文龙派人去叫他的时候,只能远远地看见几片风帆。
得到手下偷偷禀报后的毛文龙,这才知道这小子的珍贵,气得直咬牙。又不能在袁崇焕面前表露出来,只好陪着笑脸,活成了自己梦寐以求的最讨厌模样。
幸好事先得到了草衣卫和重真的提示,因此面对袁崇焕的提问,都老实回答。
袁崇焕气势汹汹而来,挑三拣四,却挑不出毛病来,不仅有些气结。
有心发怒,然而伸手不打笑脸人。
总不能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变个脸就把人土财主给祸祸了。
“这酒的味道咋比本帅府上的还好呢?要不这次先放过这个家伙?”袁崇焕百思不得其解,斯风老酒浇灭了他的怒火,悻悻欲走时,终于找到了答案。
然而毛文龙的三个麾下弄巧成拙,居然事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把成筐成筐的金银,搬到了袁崇焕的破浪号座驾之上。
袁崇焕新收的几个袁氏心腹依然很憨,袁大袁二也不像跟着重真久了的袁七袁八那样,已然脱离了夯货的行列,并未及时禀报,于是他上船之后见了,立刻勃然大怒,一撩衣袍就跑下了船,去找毛文龙兴师问罪。
谷毛文龙正为送走了这位菩萨而松了口气,见他又脸色不善地回来了,便连额头的汗水都没有抹去,迎上去道:“崇焕吾兄为何又回来了?”
袁崇焕压抑许久的所有怒火,终因此言而彻底爆发了。
他戟指怒喝道:“毛文龙,你可知罪?”
“千万不要和袁帅称兄道弟。”这是重真对毛文龙的告诫。
毛文龙自知失言,刚想补救,但前有袁崇焕的各种挑刺行为,现有他的当面指责,哪里挂得住脸面,便压抑着怒火道:“敢问袁帅,末将何罪之有?”
袁崇焕冷笑道:“你堂而行贿本部院,这还不算罪过吗?”
毛文龙愤然说道:“末将何曾有过行贿袁帅之举?”
袁崇焕忽而改冷笑为好整以暇,道:“若是本官能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