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94 章(1 / 1)

庶不奉陪 兔子有蘑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里,不敢吐出来。虎便是虎,老了也是兽中之王,威仪犹在。

信王面色稍缓,声音仍然不急不慢:“本王听孔府尹提及,父母子女的血脉之亲,可以滴血验之。”

姜侍郎松了口气,陪笑道:“王爷,这可难为下官了。王爷曾是沙场骁将,当知歃血为盟,人血与牲畜血在清水里都能相融一处。滴血认亲乃是古法,要滴血认亲,首先得使滴入水中的血珠保持血珠的球形悬浮状态,然后才是观察来自待验之人的血珠能否融合。没有专门的药剂,血入清水,瞬间洇散,根本无从验亲。王爷,很抱歉,这种药剂早已失传。孔大人还押在刑部的大牢里,下官可以请他过来给王爷详解。”

“哦。”信王保持着不急不慢的语速,“孔府尹还跟本王提过,可以滴骨验亲。”

姜侍郎几乎要捧着肚子笑,脸上不敢显露一毫,陪着笑脸解释道:“滴骨验亲,得有一方骸骨,取另一方的一两滴血滴在骸骨上,生亲则血入骨内,否则不入。而骸骨也不是从棺中取之即用,要选晴明之日,用水将骸骨洗净,用麻绳固定,再用簟子盛装。锄挖一穴地窖,长五尺、宽三尺、深二尺,以柴炭烧煅,等地窖的泥土变红,除去柴炭,泼入好酒两升、酸醋五升,趁热气将骸骨放入,再用藁荐遮定,烝骨一至两个时辰,地窖冷却后扛出骸骨到平明处,将红油伞遮骨,滴血入骨,以验血亲。”

“哦,要用骸骨,血要直接滴在骨头上,本王没理解错吧。”信王神态不变,声速不变,“姜侍郎,若那骸骨上血肉尚存,又当如何呢?”

姜侍郎暗道今天出的冷汗把一年的冷汗都出尽了,抹去额角鼻洼的汗珠子,回答道:“骸骨上血肉尚存,那当称作尸骨,取瓮一口,就像用锅煮食一般,以炭火煮醋,多入盐、白梅,同尸骨一起煮,待得瓮中沸腾翻滚千百遍后,用水清洗骨头,取骨滴血。”顿了顿,又抬出孔文景,“王爷,孔大人四十余年京兆府府尹。对这里面的讲究比下官更为详熟。”

“哦。”信王很失望地叹了口气,“这便难了。本王的兄弟们除了活着的,死了的都已挫骨扬灰,本王和王妃活得很好。只有先皇……先皇的龙体岂敢惊扰呢。这滴血,苦于药剂失传,这滴骨,苦于没有至亲的骸骨。”

姜侍郎很想双手叉腰,大笑三声,想辨亲。不容易!

信王平静地扫视着院子里的围观者,然后轻轻一摆手,叫过侍卫甲和侍卫乙,“你们两个,押住范氏,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押定不放。”

侍卫甲和侍卫乙“喏”一声,立即上前,将范氏拖到信王脚下,反剪她的双臂。

范氏尖声厉呼。

信王抬手给了范氏数个耳光。打得范氏满口是血。

范氏不敢再叫,也不敢挣扎。

信王又一摆手,叫过四名侍卫:“执信王府牌,去大牢里调孔府尹过来。阻挡者,杀无敕!”

四名侍卫抱刀离去。

院子里又安静了,一个个屏住呼吸。向后退缩着,生怕自己被信王府的人注意到。

沈雪撇撇嘴,老虎不发威,都当他是病猫,信王一怒,满院子流血。扯了扯沈世榆的袖子,低声道:“二哥,热闹也瞧了,风紧,跑吧。”

沈世榆也瞧着情形不对。拉住沈霜霜:“四……弟,走吧,再不走怕是走不了了。”

沈霜霜僵硬着身子:“你们走吧,我不走。”

沈雪气得踢了沈霜霜一脚:“你不要命了!信王那是什么人,战场阎王!”

沈霜霜被踢得歪了歪。抬手顺过鬓发:“我不走。”

沈雪朝天翻了翻眼睛:“二哥,打昏她,背走。”

沈霜霜两眼瞪圆了:“敢!你们一个庶子,一个庶女,翻天了!我,我恨你们一辈子!”

沈雪气乐了:“我说你,你,你这是何苦!”

姜侍郎一看信王的架势,心头大惧,唉呀可别把命丢在这里,刑部虽好,可不是埋骨之地。颤抖着声音喊道:“王,王,王爷,你,你,你要做什么?”

信王仰着头看向碧蓝的天空,等待着。

不久,四名侍卫带着孔文景过来。信王叫侍卫砍掉套在他脖子上的木枷,又给他端来凳子,送上茶水。

孔文景的模样比孔捷好一点,却也好不了太多。看到信王,不由得两眼闪出了亮光。

信王淡淡道:“孔府尹受苦了,孔同知的案子已经被叶同知翻掉了,没有什么意外不受刁难的话,孔府尹和孔同知会很快回家去,到时谢谢叶同知便是。无妄之灾,官位丢了不可惜,保住命就好。”

孔文景欲从凳子上站起来行礼,被信王压住肩,动弹不得,只好口称失礼,唯唯听信王吩咐。

信王淡淡一笑:“稍后本王真有一事相烦,孔府尹切莫推让。”

孔文景连声说“不敢。”

信王走到简少华身前,双手放在简少华的双肩上,微微笑道:“阿华,记住,混乱皇家血脉的人,当受千刀万剐刑,当诛九族,当挫骨扬灰!”

简少华心念一沉,道:“阿华记住了!”

信王静静地看着简少华,然后一转身,目光从众人脸上徐徐扫过,静静说道:“本王杀过的人数不清,除了在战场上死于两军混战的,本王手刃的都是当杀之人。这姓范的贱妇受他人指使,污蔑本王,动了本王的底限,本王完全可以一刀杀了她。本王杀她很容易,却不能为了确保今天的事传不到刑部之外,而把你们这些人全都杀了,——瞧热闹瞧死了,很好笑的死法。”

人们本有些慌乱,待听得信王没动杀念,不下杀手,纷纷长出一口气,紧张的表情也松驰下来,原来瞧热闹也能像在悬崖边采花,一不小心就跌进谷底,一命呜呼,往后还是少去围观的好。

信王接着说:“但是,本王只杀一个范氏,你们这些人就会说本王做贼心虚,在杀人灭口,在你们的意识里,只有亲王府仗势欺人,哪有贱民不要命扛上亲王府的,你们就会认定阿华是本王抢来的别人家的孩子,阿华就会被你们传出去的流言彻底毁掉。”

院子里又有了交头接耳的嗡嗡声。

信王缓慢平和的声音有了些许裂缝:“你们每一个人都扪心自问,如果有人质疑你的孩子。你可有好的方法拿出来,证实你养了多年的孩子确实是你亲生的,可有?”

再次安静。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事若关己呢?

沈雪看着简少华,听着信王那隐带期望的语调,不觉生出几分同情,原属她母亲的王位被金家兄弟抢走,原属信王的皇位被延庆帝抢走,她都意难平。简少华身为男儿,如何放得下!信王府看上镇北侯府的实力,屈尊结交,没有不对的。简少华逼她为妾,其实也怪不得他,在世俗人看来,他是亲王世子,她不过是侯府庶女,嫁给他做侧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