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随着马车渐渐走进, 但见车夫勒住马匹,赵庆阳的声音传了出来:
“在宫里耽搁了些时间,本世子便先不多言了, 咱们先行赶路,带到驿站,好酒好肉招呼各位!”
驿站之中,只提供定例的饭食,想要吃好喝好就要使银子,且这一次出来拿功劳的,也就只有两位被圣上亲自点名的领头人。
其他人只怕都是要任劳任怨, 埋头苦干的, 是以来得大都是各个部门的不受重视。
赵庆阳这话一出, 众人不由精神一振, 连方才等候许久的燥意都烟消云散:
“世子敞亮!”
“叫什么世子,宣抚使大人敞亮!”
而后, 马车里似乎传出来一声轻笑, 赵庆阳随后道:
“那诸位且先走着!”
“是!”
全军整肃,但随后, 有一将领小心翼翼的提醒道:
“大人, 那位徐小大人还没来, 咱们这就走,怕是不好吧?”
徐瑾瑜虽无正式官职,可是圣上却钦赐他宣抚使同权, 这些日子下属们也没少琢磨, 只作以徐小大人称呼。
待到人家入朝之时, 就该是正儿八经的徐大人了。
“阁下是在找我吗?”
徐瑾瑜随后挑起一角车帘,露出半张脸, 声音温和:
“多谢记挂,不过今日在宫中耽搁了些时候,是以未曾正式与诸君见礼,待夜间之时,再与诸君见礼。”
青金色的车帘之后,少年那半张白皙的面容若隐若现,可那双含笑的桃花眼缓缓看过来的时候,只让人忍不住呼吸一滞。
“是,是,徐小大人。”
等那人拱手一礼后,才突然回过身来,方才……那徐小大人竟然和赵世子同乘一辆马车?!!
“没想到瑜弟还未曾露面就有人记挂,倒像是显得愚兄莽撞,恐把你给忘喽。”
赵庆阳忍不住打趣一句,徐瑾瑜也不由笑笑:
“庆阳兄这话从何说起?毕竟,若是庆阳兄真把我忘了,还得亲自折身来接,否则我这身子骨可撑不住。
人家可是在替庆阳兄着想呢,生怕庆阳兄受累,没想到庆阳兄却先促狭起来了。”
“啧,瑾瑜你这张嘴我是说不过了。”
二人一番言谈,看似随意,可却透着亲昵,而方才提起徐瑾瑜的那名将领这时也不由松了一口气。
方才他虽然是随口提了一句,可也并未与这位赵世子打过交道,不知其人品德行,若是他私心怪罪可如何是好?
不过,方才徐小大人这三言两语之下,便让他得以安心。
而这时,队伍里也有不少人打起了眉眼官司。
不是说这位徐小大人乃是寒门出身,他怎么就能和赵世子那样的勋贵子弟那般亲近?
勋贵圈子里有一个潜规则,非手足兄弟或至交之人外,可轻易坐不到一个马车上!
这会儿,众人心里不由开始重新衡量起这位徐小大人的份量。
三两句话尽,时间紧迫,车夫重新扬起了马鞭,准备出发。
“等等!”
只听一声呼唤,随后魏思武的身影踏马而来,挡在了马车前面,徐瑾瑜听到熟悉的声音后,遂撩起帘子:
“思武兄怎么这时候来了?”
若是他没记错,这会儿都该是思武兄当值的时候了。
魏思武疾驰而来,喘了几口气,这才微怒道:
“我若是不来,还不知瑾瑜你走的这么快!这一去,只怕要数月不能再见了!”
徐瑾瑜有些不好意思道:
“我会早去早回的。”
赵庆阳也有些不耐的掀起帘子:
“魏思武,以前怎么没发现你对本世子这么婆婆妈妈的,再不走今个我们怕是连京城地界都出不去了!”
魏思武看了赵庆阳一眼,哼了一声:
“催什么,我就说两句!你五大三粗的,除了脑子值得担忧外也没有什么,这回有瑾瑜跟着我也放心。
倒是瑾瑜……这里面是一件狐皮斗篷和两双鹿皮靴子,我特意去平阳侯府找平阳侯打听过,那边的冷和咱们这边可以不一样!快拿上!”
魏思武随后不由分说的塞给徐瑾瑜,让开了路:
“好了,我便不啰嗦了,你们早去早回,一路顺风。”
魏思武说完,却不由微红了眼眶。
徐瑾瑜见状,眸子微微一动:
“借思武兄吉言!”
“好了好了!出发!早去早回,净婆婆妈妈的!”
赵庆阳有些粗鲁的放下了车帘,等走了老远,这才嘀咕:
“什么意思?合着我皮糙肉厚,就活该挨冻呗?!”
徐瑾瑜那涌上心头的伤感还没有扩散,便不由笑道:
“看来是庆阳兄醋了?那我这狐皮斗篷分一半给庆阳兄遮遮寒气,那两双靴子也分一双给庆阳兄?”
赵庆阳哼了一声,打量了徐瑾瑜一眼:
“哪怕是不成,瑾瑜这般高矮大小,啧!”
徐瑾瑜:“……”
“庆!阳!兄!”
徐瑾瑜气红了脸,他今年已经长高三寸了好吧?!
赵庆阳这才眉目舒展,摇头晃脑:
“哎,兄长在此!”
徐瑾瑜遂不理人了。
两人一通笑闹,听的外头伸长了耳朵偷听的下属们一个个心里五味杂陈。
他们单知道,人家徐小大人横空出世,可怎么没想到,人家是如何在勋贵围墙高筑之下,破开了一道门。
原来,人家从始至终都非寻常人。
等到暮色降临,车队险险赶到了蜀州边城最近的一座驿站,虽然蜀州本就不比京城繁华,蜀州边城驿站更是与清丘县的驿站那是远远不能及,可这里却颇为热闹。
只不过,等徐瑾瑜一行人来了后,驿站中人这才拘束起来。
等赵庆阳拿出银子,表明意思后,驿丞先是皱了皱眉,随后小心翼翼的用着当地口音极重的官话道:
“这位大人,这额外的吃食咱们都能弄,只是都是咱们当地的特色,只怕你们吃不惯!”
赵庆阳大手一挥,直接道:
“什么也不必说,好酒好菜只管上,都是吃食,有什么吃不惯的?!”
徐瑾瑜欲言又止,看着驿丞离去的背影,不由幽幽道:
“庆阳兄,你……有没有问问驿丞,当地的特色都是什么?”
“我记得这边的菜都是什么开水白菜,宫保鸡丁什么的,错不了错不了,瑾瑜你就放心吧!
咱们啊,也就这一日好歇了,后面便要加紧赶路了,趁着今日先松快松快!”
徐瑾瑜闻言不由眉头微蹙:
“稍后我便不饮酒了,今日我与庆阳兄总应有一个清醒的不是?”
赵庆阳想了想,也不由点了点头:
“有备无患,跟瑾瑜出来,我放心。”
赵庆阳也是头一次带队,而根据古老的传统,人们的关系似乎总在餐桌之上拉近,是以今日这顿饭是要好好的吃一顿,这样才能人心齐!
同来的百人兵将并未加入聚餐,仍在尽忠职守的守卫,赵庆阳特意叮嘱驿丞给他们的饭食必须丰盛。
随后,一行人来到了驿丞特意安排好的地方,是一张超大号圆桌,并几张小方桌组成的明厅。
里头的桌椅虽然都颇为简单,但众人却依旧兴致高昂。
但,等到菜上来之后,众人纷纷傻了眼。
麻辣兔头、生吃雪蛆、清炖甲鱼……板栗烧鸡等等数十道菜接二连三的送上桌子。
一旁的驿丞还笑眯眯的催促道:
“诸位快吃吧,尤其是这道雪蛆菜,雪化则消,可其味着实甘美,不可不试啊!”
“雪,雪蛆?蛆?”
有人差点儿没忍住yue了出来,而更有其他人,面色发白的看着那一整盘摞的跟小山似的兔头。
旁的不说,那兔头带着绒毛的时候,可可爱爱,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可是这会儿做成菜,竟是那般可怖!
再有那清炖甲鱼,听说是极滋补的,可是它这会儿睁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众人,谁都没法下筷子。
“大,大人,这……”
赵庆阳这会儿才缓过神来,可依旧面色发白,谁让那甲鱼被驿丞送上来的时候,便特意叮嘱要头对着为首大人的。
眼看着无人敢动筷子,徐瑾瑜不由摇了摇头,随后直接夹起一颗兔头放在盘中,那股子麻辣鲜香的味道便扑鼻而来。
徐瑾瑜冲着众人微微一笑:
“诸君动筷吧,此物虽然长相狰狞,可味道不错。”
徐瑾瑜说完,随后便直接起身净手,回来慢条斯理的将那颗兔头大卸八块,却只有两指沾上了一点红油。
那副轻松写意的模样,不像是紧紧能掀起那兔子的天灵盖。
“咕嘟——”
众人不由齐齐咽了咽口水,不是馋的,是单纯吓得。
“庆阳兄,尝尝?”
徐瑾瑜夹过一颗兔头,端端正正的放在赵庆阳的盘子里,赵庆阳看着兔子前面两颗大门牙咧着,只觉得这玩意儿,随时都要跳起来咬住自己的鼻子。
他算是明白,为何驿丞说他们吃不惯了!
他可不就是无福消受?
可一旁的徐瑾瑜还在殷殷的看着,赵庆阳明知这小子是故意作弄自个今个在马车上气他,但还是没忍心驳了他的面子。
于是,赵庆阳牙一咬,心一沉,直接一口咬了上去。
随后,他便如同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徐瑾瑜:
“瑜弟!好吃!”
眼看着两位为首的大人们都说好吃,众人这才犹犹豫豫的动了筷,嗜辣者爱不释手,不嗜辣者敬谢不敏。
徐瑾瑜倒是难得遇到这么对自己胃口的,只把一张嘴巴吃的红彤彤的。
与此同时,麻辣兔头的辣也似乎点燃了气氛,明明是冬日,可却让众人的心一下子燥热起来。
赵庆阳到底也是镇国公培养多年的继承人,场面话是信手拈来,甚至还有余力为徐瑾瑜挡酒。
徐瑾瑜过了嗜辣的瘾后,红着嘴巴,喝着茶水清口,对于敬酒只是温和一笑,随后便被赵庆阳大包大揽过去了。
如此往复两次,众人也明白今个这位徐瑾瑜是无论如何都灌不到酒了。
于是乎,众人反而开始纷纷向赵庆阳敬酒,赵庆阳来者不拒,等坐在他身旁的徐瑾瑜抬眼看去,这才发现其脚下一片湿漉漉。
徐瑾瑜眸子闪过一抹惊讶,赵庆阳这才冲着他挤了挤眼。
徐瑾瑜不由摇头失笑,车队之中,有长袖善舞之人,那自然就沉默寡言之辈。
眼看着这来到蜀州的头一顿大餐是这般模样,不少人将目光纷纷投向了那道唯一称得上正常的板栗烧鸡。
一个个圆润饱满的板栗和鸡块挤挤挨挨,芡汁晶亮,香气扑鼻,惹的不少人纷纷下筷。
徐瑾瑜对于板栗也有几分喜欢吃随后只夹了一筷子板栗,但还未送到口中,他便不由一顿。
这板栗,竟是生的。
煮的烂熟的板栗,应该用筷子一夹便微微下陷,而自己夹到的板栗却生硬不已。
“等一下。”
徐瑾瑜突然出声,众人本沉浸在与顶头上司拉近距离的欢喜之中,这会儿茫然的看过来。
赵庆阳这会儿眼神还有些迷蒙:
“瑜弟,发生什么事儿了?”
“这道菜不能动,让驿丞请厨子过来一趟。”
徐瑾瑜声音淡淡,众人闻言先是一愣,随后不由笑着道:
“徐小大人这是怎么了?这道菜不和胃口?”
“大人嗜辣,这菜不喜也就罢了,吾等还有不嗜辣的呢!”
“大晚上的,大人就莫要折腾人家厨子了。”
……
方才徐瑾瑜未饮酒,这会儿有些人酒气上头,不免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可赵庆阳这会儿却是直接一杯冷茶泼到自己脸上,抹了把脸,让自己清醒过来,立时吓得众人纷纷闭口不言。
“来人——”
赵庆阳扬声唤道,原本就一直守在外头的驿丞立刻冲了进来:
“大人,小人在此!”
赵庆阳直接指着板栗烧鸡那道菜,沉声道:
“让做这道菜的厨子过来一趟。”
驿丞以前哪里见到过这等阵仗,这会儿忙战战兢兢的将厨子找来。
“哪个找我?”
厨子生的十分高大,他被驿丞叮嘱了一路,语气较之往常收敛了几分。
“这道菜是你做的?”
徐瑾瑜坐在原位,并未起身,厨子生的五大三粗,听了徐瑾瑜这话,顿时眼睛一瞪:
“是我做的咋么?不好吃还是咋?”
“好不好吃,暂且不论,你且自己尝尝。”
徐瑾瑜这话一出,厨子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徐瑾瑜,随后直接取了一颗板栗要送入口中,可下一刻徐瑾瑜却直接非过来一根筷子将他夹着的板栗打掉。
“你这是做啥子?!”
厨子正要发怒,徐瑾瑜却直接道:
“作为厨师,栗子熟没熟你都感觉不到吗?”
厨子一脸茫然,正在这时,一只老鼠从梁上窜下来,将那颗骨碌骨碌滚到角落的板栗抱着啃了起来。
下一刻,老鼠直接四腿一蹬,一动不动!
众人见状,这才后知后觉的惊慌起来:
“你这厨子!竟然用毒栗子!”
“我差点儿就吃了!”
“你们这是驿站还是黑店?待回去,吾定要奏秉兵部!”
众人碗里有这道菜的,直接连盘子碗筷都推到一旁,残羹剩饭堆积在一起,凌乱不堪。
厨子这会儿只觉得百口莫辩,随即便要起身去盘中再夹一颗板栗:
“我自己做的菜咋个可能有毛病?不信?我尝给你们看!”
徐瑾瑜起身用筷子挡了一下厨子的筷子,环视众人一圈,语气淡淡:
“好了,吾知道你没有做。看来,这是有人不想吾等去边疆啊。”
厨子和驿丞面面相觑,有些不明白徐瑾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而赵庆阳这会儿却脸色凝重起来。
这才是第一天,他突然明白为何出京之时,圣上那般凝重的语气,是为了什么。
“厨房到此处距离多远?这道菜一路经过多少人手,你们可还记得?”
徐瑾瑜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筷子,发出一声脆响,驿丞和厨子这才如梦初醒:
“我,我不知道,我就是个做菜的!”
驿丞这会儿腿都不由打弯,今个他接到贵客的时候有多么高兴,这会儿就有多么慌。
那老鼠才啃了一口就翘脚了,那要是人不得一口吃一颗,那……
“厨,厨房距离这里不过,不过七,七八丈远。这,这厨房上菜,一般都是,都是驿卒来上。可,可这道菜究竟过了多少人的手,小人是真的不知道啊!”
驿丞几乎都快要哭出来了,徐瑾瑜遂安抚道:
“不知道,便一个一个慢慢查,想来阁下也不想驿站之中有这么一个包藏祸心之人吧?
方才上菜之时,我注意到所有菜的上菜时间间隔为半盏茶的时间,并无错漏,那不知你可还记得自己的出菜顺序?”
徐瑾瑜看向了厨子,厨子听后连连点头:
“这事儿我记得清清楚楚!麻辣兔头做了后,肯定有人不吃啦,我就做了板栗烧鸡!”
厨子这话一出,徐瑾瑜微微颔首:
“若是如此,今日这么多道菜上来,最起码也需要半个时辰……而板栗烧鸡这道菜是最后上来的,这段时间足够有心人换掉里面的栗子了。”
“咋还有人这缺德的?”
厨子没忍住,小声嘟囔着,驿丞听到这里,直接把所有上菜的驿卒叫了过来。
“我记得他,他是第一个上菜的!”
有人一眼就认出了第一个上菜的驿卒,毕竟第一个总是容易给人留下印象。
徐瑾瑜随后赞赏的看了那人一眼:
“好眼力,那现在便请这位驿卒说说,他身后跟的是谁吧?”
徐瑾瑜一句夸赞,让说话之人心里雀跃了好一会儿。
随后,那驿卒虽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还是站出来恭恭敬敬道:
“回大人,小人身后跟着的是张览!”
张览随后一脸茫然的走了出来,赵庆阳皱眉看着其两股颤颤的模样,有些不相信这样的人能做出那样谋害人命之事。
“张览?你上菜上的是什么?”
赵庆阳的语气带了几分厉色,张览吓得腿一软,直接跪了下来:
“是,是生吃雪蛆大人!小人已经走的很快了!雪水没有化一点!”
“哦?那厨子说他第二道菜做的是板栗烧鸡,又是谁在上?”
“这……”
张览犹豫了一下,随后在人群是搜寻了一遍,迟迟没有开口。
与此同时,随着张览的沉默,气氛渐渐凝固起来,所有人都心惊胆颤的看着张览。
很显然,张览口中吐出之人,一定是这群大人们要责罚之人!
过了片刻,张览扛不住压力,这才小声开口:
“是,是小人的堂兄,他说他有些闹肚子,让我先顶上。他站在不在这儿,听说是他母亲从床上跌下来了,才跑回去瞧瞧。
大人,大人不要怪他,他就只有这一条路混口饭吃了,他不是有意早离的!”
张览随后给众人挨个叩头,赵庆阳看向了里面的刘统领,刘统领抱拳一礼,随后直接带着张览出去探寻其堂兄的踪迹了。
众人虽是酒足饭饱,可是担惊受怕之下,却也是心中惶惶。
可也在这一刻,众人看着徐瑾瑜的眼神变得不一样起来。
他们当初以为,这徐小大人许是靠着什么谄媚讨好的不当手段,得了赵世子、魏世子的看重,可现在看来……
只怕也不尽然。就凭人家随手夹一筷子菜来,都能看出里面被人动了手脚的本事,就是旁人只怕拍马也不能及!
众人遂心悦诚服离去的只是离开前,都恭恭敬敬的冲着徐瑾瑜拱手一礼:
“谢徐小大人救命之恩!”
徐瑾瑜只摆了摆手,让众人先去休息,莫要耽搁了明日的赶路。
而等众人走后,赵庆阳一屁股坐了下去,扶额道:
“真真是晦气!只是吃顿饭都能遇到这种事儿!”
徐瑾瑜倒了一盏茶水,轻轻放在赵庆阳手边:
“庆阳兄,先喝口茶解解酒吧。”
赵庆阳端起茶水,一饮而尽,可还是有些郁郁:
“幸亏这次瑾瑜你同来了,否则我们这些人栽都不知道怎么栽!
不过,方才那板栗的毒性竟有这么大,简直吓人!”
赵庆阳只觉得自己以后都不想看到板栗了,徐瑾瑜却摇头解释:
“庆阳兄说错了,那并不是真正的板栗,而是猴板栗,生食有毒。也难为那人费尽心思将生的猴板栗塞进那道菜了。”
徐瑾瑜这时也不由感叹下手之人的用心:
蜀州口味嗜辣,而京城人士大多口味没有那么重,当地的特色美食也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
而这时,那最最正常的板栗炖鸡,便会是众人的最佳选择!
可,这等心机手段,真的只是一个小小驿卒可以办到的吗?
等到亥时三刻,刘统领回来了。
“徐小大人,大人,属下失职,张览堂兄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