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证词
“就在昨晚，我正外出取材的时候，突然在路上闻到一股奇怪的味道，抱着好奇的心态于是我就顺着气味传来的方向找了过去。”陈智一在给刑事课总部的前台接待员讲着自己捡到标本药剂的经历。
“能不能具体说下是在哪个地点呢？”接待员一边仔细地登记着陈智一讲的每一句话，一边向他确认着昨晚的细节。
“就在市中心稍微靠外一点的地方，那个废弃的工业区附近。”陈智一在地图上指出了一个地点，在那个地点附近的正是地下集会的区域。
“我明白了，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发现呢？”
“我在沿着那个气味传来的方向找过去的时候，好像看见周围有个人影，不过由于天太暗加上那边没有灯光，所以并没有看清楚。”陈智一将自己准备好的说辞告诉了接待员。
“有个人影？！”在听到陈智一的回答后，接待员的神情突然变得紧张起来，“那个，这位先生，能不能请你在这等一下，我想你的发现对于刑事课或许非常重要。”
“好的，没有问题。”在听见陈智一的回答后，接待员立即拨通了内线的通讯。
“帮我转接刑事课一课的宜野座监视官……什么？今天早上他不在，那不管哪个都好，把负责这件事的刑事课一课当值的监视官的通讯接通过来。”接待员一脸严肃地朝着通讯对面的人在交谈着。
在经过了一阵等待后，通讯对面似乎终于找到了当值的监视官，而接待员也立马向着对面的人报告到，“你好，监视官。这里是前台接待处，现在有个捡到标本药剂的市民正在前台这，而且好像有重要的线索，请你立即下来一趟……对，没错，就是现在。”
在结束了同刑事课一课的通讯后，接待员转过头来对着陈智一说到：“这位先生，就请你先坐在那边等一下吧，负责这起案件的监视官会马上下来的。”
“好的，没有问题。”从接待员刚才的通话内容里不难听出，今天早上作为一课负责人的宜野座并不在刑事课里头，而一课剩下的两名监视官则是那两位刚上任的新人，常守朱和雪野一条……
陈智一按照指示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开始考虑起接下来的对策，在原本的计划中陈智一这次拜访是为了引诱宜野座将调查重心放到地下集会附近，从而尽快发现地下集会与黑衣人的一些关联。
但是今天宜野座却刚好不在，不管待会下来的人是常守朱还是雪野一条，这两个新人陈智一不确定她们是否有立即拍板进行调查的资格，只好把计划稍作修改一下，将自己出现在地下集会的时间稍稍延后。
在稍等了一会之后，从电梯里头走出来了三个人，而其中领头的那个监视官则是陈智一最不愿意碰见的那个人：同为轮回者的雪野一条。
“诶？！小说家先生！”雪野在走出了电梯后，突然发现孤零零坐在前台那儿的居然是自己的熟人，不禁吃惊地喊了出来。
“所以说请把我的名字好好记住……”陈智一在吐槽着雪野的同时开始观察着雪野背后的两名执行官。六合冢弥生和狡齿慎也，在刑事课一课甚至是整个公安局当中在电子技术领域和犯罪心理领域最杰出的两名执行官，陈智一回忆起老崔给他的资料上写着的讯息。
“捡到标本药剂的那个人，就是小说家先生？”雪野走到了陈智一的面前询问到。
“是我没错，还有你就不能叫我的名字么？”陈智一每次和雪野讲话都感觉被对方牵着鼻子在走。
“雪野监视官，这是你的朋友？”慎也在一旁对着雪野小声问到。
“恩，他就是上次约我去六本木俱乐部的那个朋友，多亏了他才能追踪到犯人。”雪野直接将上次六本木俱乐部的事情告诉了一旁的慎也和弥生。
听到雪野的话后，慎也突然饶有兴趣地看着陈智一，这让陈智一不禁感觉背脊发凉，就像是被猎犬盯上的猎物一样。
“你好，我叫狡齿慎也，刑事课一课的执行官。上次多亏了你才让我们找到了犯人啊，这次你又给我们带来什么重要的线索呢？”虽然表面上说着感激的话语，但是慎也盯着陈智一的表情却不是如此。
“你好，我叫陈智一，无名的小说家一位。”陈智一也只是以微笑来回应慎也，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现。
“那就让我们切入正题吧，说说这份标本药剂的事情吧，陈智一先生。”不知不觉原本由雪野负责的询问工作就被慎也抢了过去。
“刚才我已经跟那位接待员都说过一遍了，如果你又兴趣可以先找他拿一份记录，有不明白的地方再来问我好了。”陈智一很不客气地让慎也自己去找记录来看，不知道为什么在面对这个人的时候自己无时不刻都处在十分警惕的状态。
“那好。”见陈智一没有配合的意思，慎也便直接将前台的对话记录拿了过来，“还真是一次奇妙的偶遇啊，在那么晚的时间你为何会跑到那种地方呢？”慎也在粗略地扫过一遍记录后开始询问起陈智一。
“慎也前辈，你这个问题的重点不太对吧？”雪野在一旁也感觉到了慎也对于陈智一的态度似乎相当不友好，这就像是在审问犯人而不是询问证人。
“不，没有关系，既然执行官想了解的话我就告诉他好了。”陈智一不慌不忙地向慎也解释着这一点，“你知道的，作为一名小说家总有缺乏灵感的时候，而城市中心那种喧闹的气氛是没法让人集中精力的，所以我在那个时间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废弃区。”
“你是说你去那里是为了寻找写作的灵感？”
“没错，越是在那种荒凉的地方，越能让人迸发出写作的灵感。”
听见陈智一的回答，慎也瞄了瞄地图上显示的那个地点，“那附近有个地下集会的事情，你知道么？”
提到地下集会，站在雪野旁边的弥生似乎起了反应。而这个细节并没有逃过陈智一的眼睛，模棱两可地朝着慎也回答到“印象中有听说过这个城市里头有个地下集会的事情，但是具体位置我并不清楚。”
“原来如此，你说你昨晚在发现了奇怪的气味后就顺着气味的方向找了过去，但是众所周知那个废弃区原先有着不少的化工厂，出现奇怪的气味也已经是稀松平常的事情了，你为什么会想要去寻找气味的来源呢？”
“因为那种奇怪的气味是突然出现的，我在那个地方待了起码有两个小时，周围的空气一直很正常，直到那种奇怪气味的出现。”
“两个小时？”慎也对于陈智一突然抛出的这个准确的时间显得十分好奇。“既然你对于昨晚发生事情的时间记得那么清楚的话，能不能仔细一点告诉我呢？”
“当然没问题，在昨晚七点左右我开始从市中心前往废弃区，在经过了半个小时的车程后我到达了那儿，随后大概在七点四十左右我开始在废弃区里头四处闲逛，在九点四十左右我突然发现了那股气味，然后便找了过去，在捡到这些东西后我就开始踏上十点的那班车。”
“原来如此，你稍等一下。”慎也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开始在弥生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随后弥生朝他点了点头便来到接待前台的电脑前开始操作着什么，随后昨晚废弃区的站点的监控录像就显示了出来。
在监控录像显示的画面中，确实发现了在七点半的时候陈智一从车站出去的画面以及近十点的时候陈智一急匆匆地跑到车站里头的场景，两个画面稍微对比一下可以很明显看出陈智一后来的手上的确多了些东西。
“你为什么不把那些药剂放到你的背包里头？”慎也指着监控录像的画面询问着陈智一。
“背包里头都是书籍，我可不想让这些药剂把我珍贵的书籍给弄脏了。”
“书籍？你的背包里头装的是实体的书籍？”
“是的，有什么问题么？”
“这个时代带着实体书籍的人已经很少见了。”慎也对于这点显得十分疑惑。
“慎也前辈！你这个样子根本就是在审问犯人啊，而且我之前和他接触的过程中确实有见过他有拿着实体书籍的习惯。”雪野对于慎也的审问方式已经有点看不下去了。
“真是抱歉，不知不觉就把你当成犯罪者了，请不要介意，我们继续来说说你口中的那个人影的事情吧。”慎也这才将重点问题抛给了陈智一，很明显之前的一系列问题都是在测试陈智一之前证词的真实性。
“很简单，我沿着气味传来的方向走过去以后，就隐约看见有个人影。”
“能不能再仔细描述一下，比如你是在发现药剂前看到的还是拿起了药剂后才发现的？”慎也进一步向陈智一确认着细节。
“我沿着气味来到一个拐角处，在转过拐角的时候突然发现前边的巷子有个人影，随后他好像也注意到了我的存在，什么话也没说就跑开了那里，我当时想叫住他，但是他完全没有理会我，在我追上去的时候突然发现眼前一个显眼的台子上放着这些药剂。”
听完陈智一的回答，慎也在细细揣摩着陈智一话里头的矛盾点，“你看见了那个人之后他就直接走了？你觉得他就是放置药剂的人么？”
“这我不确定，也有可能同样是被气味吸引过来的人。”
“有一点很奇怪，为什么他在发现了你之后二话不说就跑开了呢？”慎也继续追问下去。
“我也不清楚，或许是把我当成什么危险人物了？毕竟是在那种既没有监控又没有灯光的地方嘛。”陈智一想了想，找了一个合理的借口来回答慎也。
“好吧，这个问题的真相我们是不得而知了，那么你记不记得当时看见的那个人有没有什么特征？”
“当时天太暗又没有灯光，只能接着月光大概看个轮廓，他的身高大概就跟一个成年男子差不多高，体型由于他的服饰的原因不太看得出来。”
“服饰的原因？他当时穿了什么？”慎也突然打断了陈智一的话，就服饰这一点向他问到。
“很宽大的黑色斗篷，完全就看不出他的体型。”陈智一将想好的答案说给了慎也听。
“是广场事件的那个家伙？！”就在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雪野突然喊了出来。
“大概就是了，监视官……我想我们需要重点对那附近的监控录像进行调查。”慎也同样想到了那个戴着面具的黑衣人。
“慎也前辈，果然和你之前推测的一样，散布标本药剂的就是广场事件的那个黑衣人。”雪野点了点头，同意慎也的意见。
而听到了雪野这句话的陈智一，心里不禁一阵后怕，“原来刑事课的人早已经把散布标本药剂的犯人和广场事件联系起来了么……狡齿慎也，这个执行官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可怕，不过这样也好……”
“那么，还有什么需要问我的么？没有的话我就先走了。”这个时候陈智一站了起来朝着旁边的刑事课众人问到。
“最后一个问题……你听说个槙岛这个名字么？”就在陈智一准备离去的时候，慎也突然给陈智一抛出了这么一个问题。
听到慎也的话，陈智一突然楞在了原地不知道如何回答，“我不记得我认识的人里头有叫这个名字的……”最后陈智一只能以这个敷衍式的答案回答了慎也。
“我明白了……谢谢你这次的线索，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慎也在听见陈智一的回答后对着他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想我短时间内是不会再来这儿一趟的。”陈智一也回了慎也一句后便径直地走出了刑事课总部的大门。
“慎也，你最后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弥生一脸迷茫地朝着慎也问到。
“没什么特别的意思……”慎也听到以后也只是笑笑，没有正面回答弥生。
“那个人，和你的声音很像啊，你不觉得么？”见慎也没有回答的意思，弥生只好把话题转移到别的方向上。
“我自己怎么可能听得出来……”
“你有兴趣的话我可以把你们俩的声纹对比拿出来给你看看。”
“这种事情还是算了吧……话说回来，那个地方要去看看么？”很明显慎也对弥生说的那个地方指的就是地下集会，在慎也还是监视官的时候就曾经和弥生去过那里头，为了追捕一个反政府结社……
“如果搜查有必要的话……”提到地下集会，弥生不免想到自己的朋友莉娜，作为反政府结社一员的她不知道如今是不是还在那里头，在上次的追捕中弥生就在知道莉娜身份的情况下故意放走了她，虽然这件事慎也并没有上报上去，但是弥生还是有着很强的负罪感。
“我明白了……监视官！”慎也听完弥生的回答后转头叫住了一直盯着陈智一离去背影的雪野。
“诶？！出什么事了么？”被慎也突然这么喊一声，雪野如梦初醒般掩饰着自己的失态。
“去证人所说的地方看一眼吧。”
“哦，等我跟宜野座前辈留言说明一下我们就出发吧。”雪野来到了前台将出发去废弃区的事宜告诉了接待员，让他给宜野座留个言后，就带着慎也和弥生两人前往了那个发现标本药剂的废弃区……
与此同时，陈智一在离开了公安局刑事课的总部后并没有直接坐上返回别墅的公共交通，反而是来到了之前的那间私人会所里头，开始联络着老崔。
在一阵急促的响声后，老崔的声音传了过来。
“意料之外的客人啊……”比起上次通话时早有准备的回答，老崔今天似乎没有想到陈智一居然会找他。
“因为出了点意外，昨天你问我的事情，今天有着落了。”陈智一在昨晚收到老崔的联络后，稍稍提到了自己最近的动向，而那个老崔则以槙岛的名义向陈智一询问到狡齿慎也这个执行官的相关讯息。
“你和那个执行官碰面了？”老崔兴奋地向陈智一确认这点。
“没错，就在刚才……如果你有兴趣的话可以去地下集会那边一趟，刑事课今天应该会过去进行调查。果然就像你说的那样，狡齿慎也这个执行官拥有着身为猎犬的一切素质，今天和他的交谈说实话很不好受啊。”
“让槙岛知道了这点的话他会嫉妒得发疯吧，他可是最喜欢玩追逐游戏了……难得出现了一个有机会对他造成威胁的猎犬，他肯定迫不及待地想和他交锋了。”
“我也期待槙岛尽快站在舞台上表演一出和刑事课的较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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