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1 / 1)

开出现象学之维 邓晓芒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7天前

一个阶段即第五个阶段,我以为应当是以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基本原理去吸收现代西方哲学一切有价值的研究成果,总结我国改革开放以来的各种成就和时代精神的巨大进展,而建构出一批具有历史文化深度和严格的逻辑训练、表现出为广大人民群众的实践活动提供实际的世界观和人生观指导的作用、真正中西文化融合(而不仅仅是“化西为中”)并在当代世界哲学中独树一帜的个性化哲学体系。这就是进入21世纪中国的马克思主义者的历史使命。

马克思对“自我意识之谜”的解答

在马克思主义哲学产生以前,在欧洲近代哲学中,“自我意识"这一范畴的提出是最重要的哲学现象之一。自从笛卡儿将“我思故我在”这一著名命题作为他整个哲学的出发点以来,人类哲学思维便开始由对象世界的探讨转入人的内心,转入人的认识活动、认识能力和认识基础,转入对人类精神本质的研究。由于有了与对象相对立的自我,有了与对象意识相区别的自我意识,哲学的基本问题,即思维和存在、意识和物质的关系问题才真正作为这样的问题而被提出来和意识到,对人的认识和实践的能动性的探讨和研究也才有了理论上的可能。然而,自我意识的本质却从这一概念提出的第一天起就笼罩着一层神秘莫测的光圈。也就是说,在马克思以前,整个近代欧洲哲学都在自我意识的本质问题上纠缠不休,那些哲学家们或是唯心主义地,或是自然主义地、或是抽象地、形而上学地理解人的本质,因而始终找不到问题的正确答案。“自我意识"成了人类哲学发展道路上的斯芬克司。使这个吃人怪物摔下悬崖去的人是马克思。

马克思第一次把人的本质在人与对象、主体与客体的现实的实践关系中明确规定为人的

最基本的感性的社会活动——劳动。由于劳动的社会性,由于“直接同别人一起共同实现的

活动等等,成了我的生命表现的器官和获得人的生活的一种方式”①,因此,人的本质“在

其现实性上",又被规定为“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②。正是这种对人的本质问题的解决,

才给自我意识之谜的解答提供了钥匙。

与黑格尔相反,在马克思那里,不是把劳动作为自我意识发展的一个环节,而是把自我

意识作为劳动本身的一个本质环节。自我意识被包含在作为人的现实本质的劳动活动之内。

“动物是和它的生命活动直接同一的,它没有自己和自己的生命活动之间的区别。它就

是这种生命活动。人则把自己的生命活动本身变成自己的意志和意识的对象,他的生命活动

是有意识的“③。这就是说,人作为社会的存在物,其社会性本质(“类本质”)首先在于

劳动。正是劳动使人成了“有意识的存在物”,因为劳动本身就是“有意识的生命活动”,

这种意识既不是黑格尔所说的那种哲学家头脑中抽象的“纯粹意识”,也不是费尔巴哈所说

的“自保本能”或“情欲",而是与感性活动紧紧相连的“劳动意识”,它包括在劳动过程

中劳动者的自觉性和目的性。自觉性是人在劳动中的自身关系,是人把自己的生命活动变成

自己意志和意识的对象:目的性则是人在劳动中与对象的关系, “劳动过程结束时得到的结果,在这个过程开始时就已经在劳动者的表象中存在着,即已经观念地存在着”④。自觉性和目的性实际上是同一件事,它们都是把作为精神自我的主体和作为自然界对象(包括肉体的我)的客体区别开来的意识,这种区别使劳动具有了不同于动物生命活动的特性,是劳动本身不可缺少的本质环节,只不过它们考察的方向不同而已。须要指出的是,劳动不光是意识在自身之内的活动,更不是 “纯粹的”、抽象的意识活动(如黑格尔那种“抽象的精神的劳动”),它同时是人的一种现实的筋肉活动,并且是人为了维持自己物质性的肉体生存而进行的活动,因此它必须对客观外界发生现实的物质作用和影响,以满足自己的物质生活需求。然而,正如人在意识中把主体客体(意识与目的、自我意识与对象意识)区别开来一样,人在他的生命活动中(由于意识的加入)也把这个活动与直接的肉体需要区别开来,他“甚至摆脱肉体的需要进行生产,并且只有在他摆脱了这种需要时才真正地进行生产”,因此他能够“自由地与自己的产品相对立”⑤。

综观劳动的整个过程,在劳动的两个本质环节(意识,,和“生命活动”)中, “人不仅象在意识中所发生的那样在精神上把自己化分为二,而且在实践中、在现实中把自己化分为二,并且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⑥。劳动作为一种实践活动是主体与客体的辩证的统一,而劳动者在主观意识中的自觉性与目的性、自我意识与对象意识的统一,以及在生命活动中的自由活动与物质需求对象的统一,则不过是上述主体与客体的统一在劳动各环节上的反映而已。

劳动中所包含的劳动意识,正是自我意识和对象意识的感性活动形式或现实形式。人在劳动中所表现的自由,就是人类最基本的自由。劳动把人的意识(精神)与自然界区别开来,同时又能动地联系起来,且正有赖于这种区别,这种联系才是能动的。人与自然界在劳动中结下了不解之缘:一方面,“人直接地是自然存在物”⑦,是一种对象性的存在;另一方面,“抽象的、是孤立的、与人分离的自然界,对人说来也是无”⑧,整个自然界在与人的这种能动的关系中都是人的“无机的身体”,而作为精神的对象则成了“人的意识的一部分”和“人的精神的无机自然界”⑨,成了由人的科学和艺术性活动(包括最初的劳动技艺)所产生出来的 “精神食粮”。马克思在这里,使人和对象、主体和客体的这种统一(也包括两者在意识中的统一,即自我意识和对象意识的统一),不再建立在自我意识的“不言而喻”的先决前提之上,而是“颠倒过来”,建立在“对象性的存在物”之上了。这就象一道灿烂的阳光穿过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