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没有机会了。我看向沈年,他正把白色里衣往再次解开的裤腰里掖,四根修长匀称的手指一下一下从前到后,然后他重新束紧腰带,拇指与食指的指头轻轻捏住前门襟的拉链,缓缓往上。
他穿衣服时的一举一动都让我有种难以抗拒的诱惑。
大约是我盯人盯得过于明目张胆被沈年察觉,他眉头皱了皱,看向我,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犀利冷漠,仿佛能看穿人心。
如果真能被他看穿就好了。
我想着,朝他自然地一笑,他眉头舒展,神色却依然淡淡。
“又出什么事了?”他捡起地上的外套,问秦律。
“夏家的小姐看见新闻,找你找不到,跑我那儿闹去了。得亏她姓夏,不然我就一枪崩了她。聒噪得不行。”秦律把右胳膊搭在我的置物柜上,神态慵懒,语气无情。
我不禁看了他一眼,他敏锐地挑眉,上半身微微前倾:“顾笙,你是不是在想还不如我一枪崩了她?省得打扰你俩的好事儿?”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镇定地说。
“哦?”秦律放肆随意地笑起来,他把手里拿的档案袋和白色塑料袋一起放下,“应该是你的。”嗓音低沉,别有深意:“不用谢。”
我有要说“谢谢”吗?
我虚伪地露出一个假笑,“谢谢。”不动声色地与他对视,他双眼微眯,好像越发开怀。
“走了。”整理完着装的沈年说道。
秦律应了声,转身要走,脚步却又一顿,看来到我跟前的沈年。
我仰起脸也看他,看他噙着淡漠的笑,却温柔地将我脸侧的碎发拨到耳后,他俯下身,唇在我的耳畔:“记住了,保持缄默,和你的家人乖乖地当个哑巴。”他垂眸,指尖在我露出外面的脚背上暧昧滑过,我抖了抖,他抬眼纠缠着我:“至于这件事,我们改天再继续。”
他直起腰,倨傲地睥睨我:“最后,预祝你,搬家顺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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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5:你跟沈年是怎么回事儿
沈年和秦律一起离开了。
他头也没回,只留给我一室清冷。
不过好在我早就习惯了一个人的氛围,此时并不觉得落寞。
只是,心里终究有异样作祟。无法忽视。
我像往常一样平静地,去洗漱,再上床。熄了灯,把眼睛闭起,默默告诫自己不许多想不许睁眼不许乱动,我希望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进入睡眠。不然这将会是十分漫长的一夜。
但我失败了。
不管如何暗示,我都无法入睡,也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起沈年。因为就在两个小时前,在这间房子里,我和他孤单寡女的两个人,差一点就从肉体上拥有彼此。
那大概是我此生唯二能拥有他的时刻。却被秦律打断了。
老实说,在听见他声音的第二秒,我真的很想亲切问候他的母亲。我相信,这种事情换了谁都会有和我同样的想法。
不是没有礼貌,而是欲望驱使。
欲望真是难缠的东西。
和失眠一样难缠。
我把灯打开,想吞两片安眠药,拉开床头柜抽屉却发现里面只有凌乱的杂物,没有安眠药。我又翻身去看另一边的床头柜,没有。床底,也没有。好像凭空消失了似的。
安眠药是能让我睡着的最后法宝,可现在它不见了。
我抱着被子呆坐了一会儿,掀被下床,随便换了身衣服走出卧室,从客厅经过的时候,余光瞥到扔在地上的白色棒球帽,我盯着看了很久才把棒球帽捡起戴在头上,然后出门。
其实我哪儿都不想去,却也不能让自己清醒地待在今晚的家里。
于是我漫无目的地走着,在一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两包烟和打火机,一边快活地吸烟一边在寂寥的夜里游荡。
像个孤魂野鬼似的不知道飘了多久,等我一抬头看见眼熟的公寓楼,恍恍惚惚好一阵儿才想起这是陆可盈的私人住所。偶尔她不想回陆家时就到这里来。
“怎么走到这儿来了?”我夹着烟自言自语,想想我住的地方到这儿的距离,有点怀疑自己的脚力。
不过……
“来都来了。”一口气,把最后一支烟吸尽。
我没想过陆可盈一定会在,我也仅仅是抱着无所谓她在不在的心态按响门铃,但出乎意料的,门很快被人打开了。
但不是陆可盈,是个陌生男人。
关键他还光着膀子,全身都是湿的,只在腰间围了条浴巾。
“不好意思,请问你找谁?”他微微笑着,眼瞳是浅蓝色的,五官立体,却不像欧美那般深刻,显然是个混血。
很符合陆可盈一贯的审美。
我也笑:“不好意思,找错人了。”识趣地转身准备走人,却听到一声“顾笙”,我扭头看去,穿着浴袍的陆可盈满脸疑惑:“你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散步……顺便……”扯了个但凡有脑子的人听了都不会信的谎。
陆可盈隐晦地朝我翻了个白眼,“进来吧。”
我忙摆手,“不了,你们……”
“做完了。”陆可盈把我拉进去,我看到满地狼藉的客厅,她踢开像是内裤、内衣的东西,带我走到吧台前坐下。
她倒了杯红酒给我,问道:“你跟沈年是怎么回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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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6:因为沈年需要她
“什么怎么回事儿?”我故作不知地看着她。
“还跟我装傻。”陆可盈哼了声,从她包里拿出份报纸拍在吧台上,墨绿色的指甲戳着照片,“没有你的正脸你以为我就看不出是你了?你穿的这裙子可是我送的,意大利纯手工定制,全市找不出第二条。”
……我倒是把这个给忘了。
心里叹了口气,我无奈说:“误会。”
“误会?”陆可盈扬眉。
我点点头,正要跟她说,却看见那个混血男人已经穿戴整齐地出来。我给陆可盈使了个眼色,陆可盈回头看看,笑着走过去把娇小的自己贴在他身上。
“要走了?”
“是的,很晚了。”他低着头,深情道:“希望今晚我让你感到快乐。”
“我很快乐,希望你也是。”陆可盈踮起脚尖亲了亲他的脸颊。他却扶着她的头旁若无人地来了一个窒息式深吻,足有二三十秒,陆可盈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涨红。
“goodnight.”吻完,男人对她说,又对我点了点头,拿起桌上的车钥匙离去。
他前脚一走,后脚陆可盈的笑脸就变得冷漠无比,她坐回到吧台前,喘道:“差点憋死我。”
我把没碰过的红酒推到她面前,“新男朋友?”
“不是。”陆可盈喝了一口酒,没打算多说,问我:“继续说你和沈年。”
“就是不巧那天在盛唐遇见,他对我什么态度你不是没见过,狭路相逢,就变成这样了。”我看了眼报纸,“至于这上面写的什么厕所激情、车震的,没有。”
陆可盈点头:“看来我哥说的是真的。”
“嗯?”怎么突然提起陆庭深了?
我有些奇怪,陆可盈歪头看我:“有人在算计沈年。”她慢悠悠地晃着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