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1 / 1)

哲学史方法论十四讲 邓晓芒 2000 汉字|40 英文 字 27天前

这是他从语法,从logos作为说话的语法中推导出来的。

人一说话就要运用这个“是”,运用这个存在。

这个东西是存在的,是有的,是红的,是热的,等等。

你总要说这个“是”。

这个东西存在,哪怕你不说它是什么,但只有加上这个“是”,才能构成一个判断,才能说话。

如果你只说某个东西或者只说红、树而不作判断,就等于没有说话,而只是发音,只是说出来了一个声音,而那个声音是没有意义的。

你说树,人们就不知道你说的是何物,所以必须要形成判断,就是logos,logos就是一种关系,主词和谓词的关系。

所以,亚里士多德把logos作为一种语法关系,来探讨其中的“是”,这个存在,即把“是”作为语法中的系词,放在了主词和谓词的关系里面来加以考察,这才提出了“是”本身、作为“是”的“是”。

亚里士多德把古代的原始朴素的概念转入到了实体的概念。

原始的本原概念是没有经过规定的,你可以说这是万物的本原,那是万物的本原,但经过logos以后,经过logos本身作为一种语法的关系规定了以后,这种本原就成了实体,所以始基或本原这个概念和实体的概念也有一种内在的关系,但实体概念层次更高(经过逻各斯的规定)。

logos作为一种火的能动的自我规定的关系,在西方哲学中首次建立了一种权能场有。

火有了它的“场”,整个宇宙是“一场”大火,它在场中,并弥漫于宇宙之间。

任何事物都是由火变成的。

所以,整个宇宙就是一个火场。

它是有,但同时又有它的权能,并且整个宇宙是由火自己烧出来的,不是由任何人或者任何神所导致的,而是由火自己变成的,所以它既有场,还有权。

这跟中国古代由气和水所形成的关系场本质上是不同的,就是说气场,气也称之为场,像孟子说的,“我善养吾浩然之气,其气至大至刚,充塞于天地之间”,气也是个气场;但其中的关系不是一种主动性的关系,不是一种自身关系,而是某一部分与另一部分的交互关系。

这个交互关系在《易经》里被唐力权先生总结出这样几个:相蕴相徼,相对相关,相摩相荡,相反相成。

他讲的这些关系跟中国古代特别是《易经》里讲的的确有其渊源,还有就是老子《道德经》里讲的“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与里面的“相参”有关。“一生二”就是气分阴阳,“二生三”就是阴阳二气相参,通常的解释这个“三”就是参的意思,就是阴阳二气参合在一起,}昆合在一起,渗透在一起,这就是相参。

但是这种相蕴相徼,相对相关,相摩相荡,相反相成或者相参,始终需要一个“第三者”来促成,也就是动力源的问题:谁把它们放在一起的呢?它们自己不会去主动参合在一起,既使是参合在一起了也是偶然碰到一起的。

两团气碰到一起了,我们现代气象学说,热空气与冷空气碰到一起,就发生了电闪雷鸣,然后就造成了雨,等等,万物都是这样形成的,相摩相荡,但是谁把它们赶到一起的?始终有这么一个问题。

冷空气与热空气为什么会碰到一起?因为它有外力,如太阳能,地球自转等;如果没有外力,它就会静止不动,它顶多就是散的,散发了,蒸发了,而且蒸发也要一定的温度。

所以气的或者水的关系问题就在于,它们是一种需要外力来促成的东西,需要有一种力把它们放在关系里面。

所以本质上这种场是种被动的“在场”,而不是能动性的。

当然中国哲学也讲能动性,也讲“自动”,我们前面讲了“莫为说”,讲自动,讲自为,自动,自为,自然,没有什么别的动力源。

但所有这些说法都不是讲真正的能动性,都不是说它内部有一种能动性,有一种冲动,有一种内在的力;而是讲自身有一种可动性和可能性。

所谓“自然而动”,其实是总需要有外在的东西造成它相摩相荡,相辅相成,所以它是一种被动性。

这种可能性要实现出来,就需要要有一个第三者,把双方放在一起,或者把它们构成一个“机”,就是把两个东西放在一起使它们构成一种连带关系。

但谁制造出这个“机”,始终是个问题。

包括唐力权的解释里面,这个权能场有仍然没有摆脱中国传统哲学固有的毛病,始终没有解决这个问题。

这是中国哲学最关紧要的一个缺口,几千年来人们始终是模糊过去的,用一些大话或玄而妙之的话含混过去,比如说“神”啊,“妙”啊,等等。

中国哲学中的自然、道、气可以理解为一种场,被解释为一种“自动”的或者能动的、能够动的,但绝对不是由“power”所致动的。

亚里士多德提出致动因,即用来解释是什么东西在推动,保证了事物的运动;而在中国哲学里,不管是讲自动的,还是能动的,都是没有解释的。

对这种活动的解释,顶多就是说它本来就在动,从来就在动,而不要问它为什么动,它的起源究竟何在,我们绝对是追溯不到的。

我们可以承认,它本来就在动,它自然而动,而自然就是生生不息,就是在动的,不要用静止的眼光去看它,这个问题就不存在了。

这个问题之所以存在就是你先认为这个事物本来就是不动的,那么它为什么会动起来,就成了问题了;但是如果反过来,一开始就认为自然就在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

万物本来就在运动之中。

这种解释是很巧妙的,但这种解释并没有把事物运动的根源归结为那个事物本身的内部,而是归结为和其他事物的关系,这就仍然没有解决问题。

这些事物本来就在动,但为什么有时候又不动了呢?而且这样一种“本来”的动和不动、和静止并没有什么区别。

如果说万物本来就在动,这与静止就没有什么区别。

因为按照牛顿的惯性定理来解释:每一物都始终维持其静止或处于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只有受到外加的力才被迫改变这种状态。

就是任何一个事物,如果没有外力,就始终维持其匀速直线运动的状态或者静止。

在这个意义上匀速直线运动状态与静止是一样的。

真正的运动应该是加速运动,按照伽利略的运动相对性的定理,匀速直线运动与静止是等价的。

所以后来爱因斯坦由此引出了运动的相对性,引出了相对论,爱因斯坦的相对论就是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