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可抬起来,却发现手在不由自主的颤抖,想了好久,还是握成了拳放回了腿上。
梁曲轩就一个人站在那里,静静的等着,也不知道最后等来的是什么。他想,如果湛王死了,这场边境的战争会不会输?自己会不会高兴呢?也许他应该趁着没人注意,再给湛王的胸口补一刀,这样,他便算是报仇了。要知道,这样的机会可真难得。
可是他没刀,他也说不准自己到底是什么心情,好像没有高兴,也没有伤心。只是一片空白,那里面还隐隐感觉出来一点恐惧。惧怕他死?还是惧怕他继续活着?
到了后半夜,宣世隶体温急剧升高,浸湿了冷水的巾被,只消放在肌肤上一会儿,就又变得热乎乎的了。佘苗胜叫了几个人几乎是不停歇的换着水。
整个营帐的气氛变得空前沉默和焦灼,每个人都有些木然的动作着。梁曲轩想去帮忙,又怕自己笨手笨脚,碰到他的伤口了,思来想去,还是那样站在床头。
佘苗胜的额头上满是大汗,他拉着正要去换水的士兵到:“不忙先。帮我把湛王翻个身,我要帮他扎针。”
梁曲轩嘴唇一下子被咬破了,他把手放到湛王的双肩下,问道:“还控制得住吗?”
佘苗胜看着他,有些无奈,叹了口气道:“无论如何都要控制住,如果今天不来后备营,哪里会有这场事。”
后面半句,他说得小声,梁曲轩还是听到了,总觉得话里藏着半句没有说出口。
就在营帐里的人,都以为发热控制不住的时候,佘苗胜的银针一下,却奇迹般的好转起来,等到天亮,烧已经退得差不多了。
梁曲轩在床头站了一个晚上,腿都麻了,他本想活动一下。却看到宣世隶动了动,他立刻叫来佘苗胜,“是不是要醒了?”
佘太医凑近脸去看,湛王刚睁开眼睛就看到佘苗胜的大脸摆在眼前,他一口气呛上来,猛烈的咳嗽起来。
“水,王爷,少量喝点。”
宣世隶的动作有些迟缓,但这个过程不长,待他完全清醒后,他立时把整个营帐的人都扫了一遍,最后目光停留在梁曲轩身上。
整个营帐的人都看着湛王,等着他的命令。
“你去哪里了?”
梁曲轩懵了,大部分营帐内的人都懵了。
“我去见林景崎了。”梁曲轩顿时像见了猫的耗子,小声回道,一边还用眼光扫了扫四周。
“哦,什么时候回来的。”
“酉时吧。”这时间不算早,但也不算晚。
宣世隶看着他,沉默了下来。
邹源树立刻上前补充道:“王爷,梁部督在你床头站了一晚上了。现在全镇都还封锁着。没有任何人出逃。桌子上放的,是从你身体里取出来那支箭。你受伤的消息现在前线都不知道,齐将军也不知道。”
“撤封,不用封锁消息。让它传出去。齐元绍那边,你安排人去通报一声平安。”
“王爷,是不是过一段时间在放消息啊?现在会不扰乱军心?”营帐最角落的一个侍卫问道。
“本王有分寸,你只管去做。”
虽说湛王醒了,可身体的状况仍然不算好。他很快就挥退了其他人,只留了邹源树在帐中。
“王爷,你不下令把杨学抓起来,梁部督会不会有危险?”
“不忙,他就是翻出花来,也逃不出去。倒是没想到,本王栽到一只小虫子手上了。”
“那梁部督那边,王爷是不相信吗?”
邹源树话还没说完,湛王已经闭上眼睛躺了下去,过了很久,他才睁开眼,“本王确实有这方面的疑虑,我们按兵不动,本王要看看杨学刺杀一事,梁曲轩是不是知情,或者他也有参与。如果是,那就把两个都杀了。”
“王爷,这不好向梁家交代啊。”
“你只需要向本王交代。”
邹源树立刻噤声了,不要说梁家百来年的根基,单说梁曲言这个皇帝身边的大红人,那都是人人拉拢的对象。四王爷在朝中不如表现得那么风光,皇帝要想削权,还有那么一小部分政敌是找着机会往死里弄,如果杀了梁曲轩,那就是白白给己方树立了一个大敌人,梁二少在梁家再没地位,那脑袋上也顶着个梁姓。
邹源树看来,四王爷的这个决定带了太多的个人情绪了,若是事情当真走到那一步了,他是想方设法也要阻止的。不过现在还未成定局,他没有道理继续反对下去。
湛王遇刺受伤的消息,很快就从后备营往前线传了过去,整个军队都掀起了一次愤怒的风暴,对于这个出手的刺客深恶痛绝。将领们所作的第一件事,不是鼓舞士气,而是立刻发布湛王伤愈的消息来抚慰军心。
齐大将军问左右参谋:“湛王去后备营是去见那个清河?”
“我和将军听说的一样。好像是红花坊的小倌。”左参谋薛谦回到。
“那肯定是长得倾国倾城咯?王爷不是一向喜欢清水芙蓉之类的吗?这次竟然看中一个男妓,真是稀奇。”
薛谦可不敢像齐元绍一般,对王爷的事情指手画脚,只含糊道:“都是道听途说的。”
齐元绍认可的点点头,“刺客抓到了吗?”
“还没,将军,我们要不要增派点人去后备营,给湛王做个接应?”
“不用,我看王爷是有安排的,我们就不要去搅局了。”
薛谦心里是想趁机和湛王的人靠近些,他调任这个参谋的位置不长,并非齐元绍手把手培养起来的亲信,齐元绍和湛王之间的关系看起来给人一种忽远忽近的感觉,两个人私交不多,在一起的时候大部分都是公事,同是位高权重,可往往齐元绍对湛王要退让三分。
才开始,薛谦觉得两个人多多少少有些隔阂,可接触多了,他又觉得齐元绍对湛王的事情了解得非常多。这里面,他下意识的认为,是大有文章可做的,一山不容二虎,皇帝要削四王爷的权,最重的就是军权,如果说这个天下还有谁能和四王爷抢军权,除了皇帝,就只有齐大将军了,要把这局棋玩活,皇帝就必须拉拢齐元绍,孤立湛王。
☆、背叛
梁曲轩发现yáng学这几天都不对劲,经常心不在焉的,而且常常见不到人影。宣世隶的伤,好得很快,大概这个人本来身圌体就好,过了几天就可以下床走动了。他有一天中午在jun帐外面看到湛王了,不过那人远远的看了他一眼,跟着就进了营帐没在出来过。
梁曲轩有些莫名其妙,好像受伤之后宣世隶和他就刻意的拉开了距离,当然这都是他自己的感觉,因为之前,他们两人的关系逃不开上圌床,也仅仅是上chuang而已。现在不需要考虑上圌床的问题,自然不会和他走得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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