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信在古玩街举手之劳救了愣头青罗子庚,结果发现这小子简直是自己的菜,但孔大少有心没胆,馋得抓耳挠腮,没想到罗子庚早已在朝夕相处间先爱上了他。这是一个年下攻在小受的调教下,渐渐露出尖牙和爪子,一步步从小羊羔成长为狼崽子的故事。CP:罗子庚X孔信。  第一章:一见动心  孔信第一次见到罗子庚是在一个地摊上。  周日的古玩街从天刚亮就开始人满为患,孔信叼着烟混在人群中,眼神涣散神志不清,转身一瞥,冷不丁就撞见那小白杨一样的年轻人,逆着晨光站在地摊前,低头看着手里的瓷片儿,宽肩长腿,身段挺拔,如同一道清泉劈头砸下,让孔信那颗睡眠不足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只是那小白杨好像有点麻烦。  “后生,你摔碎的这可是康熙官窑,大家都在古玩行里讨饭吃,清三代现在是个什么价不用老哥我教你了吧?”摊主扯着老烟嗓十分不客气。  地摊边已经围了不少人,都看得津津有味,毕竟这么不尊老爱幼的碰瓷已经多少年都没见过了,那小白杨一看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一般的奸商都不好意思欺负。  孔信觉得有趣,叼着烟晃悠过来,和旁边的熟人点头打了个招呼,兴致勃勃地蹲在了摊子边,大清早就有热闹看,生活真美好!  那个年轻人用力捏着瓷片,修长有力的手上青筋爆出,半晌,咬牙道,“这根本就不是康熙官窑!釉色不对!”  “胡说八道!!!”卖古玩最恨别人说不对,摊主勃然大怒,一把从他手里抢过瓷片,扔到地上的碎片堆里,怒道,“你摔碎的这只梅瓶要是送到拍卖会上,那是几千几百万的价钱,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后生还敢说他不对?我看什么都不用说了,报警!我们让警察来解决!”  孔信扭头看向年轻人,正好他也在望过来,刹那间,孔信觉得整个世界都不对了,这小子眉如浓墨、目似寒星,站在古玩街一众歪瓜裂枣之间,简直是……绝了!

  • 章节试读:第 22 章

贴着玻璃滑落到地上,恼得几乎要打滚。

  孔信打开一个博物柜,“这里都是玉器,你随便选一件吧。”

  “哥,我爱你!”孔义在他胸口一捶,认真地挑起来。

  罗子庚怔怔地看着满室琳琅,他不是没见过古董,当年罗家也是这样宝光万丈,但他父亲眼力不行,买到的古董总是赝品居多,而古今阁百年老店,能够进这里的,恐怕件件都是不可多得的国宝。

  “这只是冰山一角,”孔信在他耳边轻声道,“圣人常善救人,故无弃人,常善救物,故无弃物。”

  罗子庚一转头,看到他灯光下明亮的眼睛,心中的敬畏不禁冲淡几分,点头,“我明白了。”

  大汉文明上下五千年,老祖宗留下的宝贝不可枚数,本不该厚此薄彼。

  “孔哥,”罗子庚问,“我能上手吗?”

  孔信点头,刷指纹打开一个开关,升降台缓缓升起,一尊造型古朴的贯耳尊出现在二人眼前。

  罗子庚掏出显微镜和手电筒,细细观察,片刻之后,他双手捧起贯耳尊,打算将它翻过来。

  孔信横空伸出手来,按住贯耳尊,笑眯眯道,“先不看底款,你觉得怎么样?”

  罗子庚认真道,“釉质纯粹浓厚,宝光内蕴,有冰裂纹,釉内多有气泡,是典型的聚沫攒珠。”

  孔信追问,“怎么样?”

  罗子庚低头看着宝光内敛的精美瓷器,“北宋,哥窑。”

  孔信一笑,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看看底款。”

  罗子庚心里咯噔一跳,将贯耳尊翻转过来,顿时愣住了,只见四个汉隶大字“无邪御制”,“这是……”

  “这是民国三十一年,景德镇仿造大师康无邪亲手烧造的仿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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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孔二少家小受出场,打了个酱油……

  ☆、鉴定真与假

  罗子庚一怔,“康无邪?”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了,当初在温泉酒店就听八贤王和孔信说过,并且两人当时的语气都颇是复杂。

  孔信将贯耳尊放回保险柜中锁好,“瓷器历史上有道高一尺的鉴定大师,也有魔高一丈的仿造大师,景德镇的浮梁三仿听说过没?”

  罗子庚脱口而出,“康仿、柳仿、魏仿。”

  孔信点头,“康无邪就是康仿几百年来的集大成者,仿造官窑以假乱真,古玩商和收藏家对他是又爱又恨,但都不得不尊称一句官窑王。”

  这些传闻罗子庚都知道,叹气,“我又打眼了。”

  “别说你,这个贯耳尊当年连我爷爷都骗过去,”孔信笑着屈指在他脑门弹一下,“我活了二十六年,还没见过谁能准确鉴定出康仿。”

  话虽这样说,但一天之内打眼两次,这让罗子庚感觉很挫败,本来跟着孔信学习了这么长时间,他能清晰感受到自己鉴赏能力的提升,但这接连两次打眼,如同惊天霹雳,瞬间就将他打回原形。

  孔信仿佛没意识到他的失落,打开另一个保险柜,“再看看这个。”

  罗子庚抬眼看他。

  孔信脸上没什么表情。

  “孔哥,”罗子庚犹豫,“我……”

  孔信一挑眉,眼中带上了三分蔑视,“输不起?老话说,家有三院房,再入古玩这一行,我们玩收藏的,不怕倾家荡产,怕的是没有东山再起的气势。”

  罗子庚心头一颤,自己父亲已经输得倾家荡产了,他现在光脚不怕穿鞋的,还有什么输不起?

  只要心不死,永远都有东山再起的那一天。

  浮动的心倏然就定了下来,他点头,“我明白了。”说完走过去细细鉴赏保险柜中缓缓升起来的一尊斗彩瓷器。

  “这……”在看到瓷杯的一刹那,一个名字差点脱口而出,却在张口的瞬间又生生压了下去,罗子庚定下心神里里外外鉴定半天,才看向孔信,“成化斗彩鸡缸杯。”

  孔信似笑非笑,“确定?”

  看着他诡异的笑容,罗子庚觉得心脏都快要不跳了,这家伙整天笑咪咪,却笑意根本达不到眼睛里,让你看不透他在笑容背后究竟盘算着什么,却总觉得后背阴风阵阵。

  硬着头皮道,“确定。”

  孔信修长的手指在鸡缸杯上无意识地摩挲,间或抬眼瞟他一眼,但眼神一触即分,折磨了他十多分钟,才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知道斗鸡杯现在上拍会是个什么价格?1980年苏富比的‘仇氏’私人藏品拍卖会上,一只斗鸡杯以528万港元的成交价格刷新了中国艺术品的世界纪录,1999年苏富比香港拍卖上,这只杯子以2917万港元再次刷新了斗彩瓷器的世界纪录,物以稀为贵,按照国内的权威说法,斗鸡杯在全世界不超过五只,你还确定这只是真品?”

  罗子庚眸色黯了黯,目光在鸡缸杯上胶着片刻,抬起头来,“我确定。”

  正说着,孔义抓着一柄碧玉如意窜过来,目光突然落在鸡缸杯上,大叫,“这不就是爷爷当年收的斗鸡杯?咱家镇店之宝啊,哥,你终于肯拿出来见见天日啦?”

  罗子庚猛抬头,看向孔信戏谑的眼神,脱力般笑出来,“你诈我!”

  “兵不厌诈,”孔信轻飘飘一句话挡过去,转眼看向孔义手中的碧玉,“眼力不错,这柄玉如意我花七万块钱收的,十万转给你,我就挣个跑腿钱。”

  孔义愤慨地竖起中指,“自家兄弟你竟然还收钱!!!”

  “古今阁养着老孔家上下几十口的闲人,不收钱怎么说得过去?”孔信一把抓住他的中指,用力往后一折。

  “啊啊啊啊啊……”孔义立刻鬼哭狼嚎。

  孔信一脸淡定,“还敢随便竖这狗爪子不?”

  “不敢了不敢了,你借我三百个胆子我都不敢了!啊啊啊疼啊……”孔义疯狂飙泪,“哥,亲哥……疼死了……饶了你悬崖勒马迷途知返的乖弟弟吧……”

  孔信面不改色,“十万,买不买,你有还价的权利。”

  孔义哆嗦,“我买!我买!你开价肯定都是极好的……放开我……呜……”

  孔信满意地松开他手指,恨铁不成钢地说,“你这死孩子,孔氏家规第七百三十二条,一钱一厘当思来之不易,半丝半缕恒念物力维艰,爷爷最恨铺张浪费,你竟然连还价的机会都不把握,不羞愧吗?”

  孔义在他手里吃大亏了,战战兢兢,“羞愧。”

  孔信:“抄家规去吧,你今年二十二岁,那就不多不少抄二十二遍。”

  孔义大叫,“爷爷那个话唠他写了一百多张家规!!!”

  “是啊,”孔信温柔地笑,“瞧你这熊孩子,高兴得脸都绿了,既然这么喜欢,那就凑个整数,抄一百遍吧。”

  孔义嘶吼:“二十二!成交!!!”

  晚上回家,孔义将碧玉如意送给老太太,假装是自己淘到的,成功洗刷掉一点仇恨值,灰溜溜地钻进孔信书房。

  孔信从一本古籍上抬起头来,目光透过眼镜,X光一般在他身上扫视一圈,“有什么事?”

  “在家多无聊啊,”孔义叼着烟,没骨头一般倚在门框上蹭啊蹭,“出去找点乐子呗,我已经约罗子庚了,咱们来玩三人行。”

  孔信面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