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0 章(1 / 1)

大宋好官人 飘依雨 2000 汉字|4 英文 字 1个月前

历过官场斗争的人,根本想不到这一个层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赵煦才敢笃定,张正书的这封信确实是他自己写的,没有任何人支招。至于辅证嘛,就是张正书那一手字了,不仅有错别字(简体字),书法也是很渣(硬笔书法),遣词造句也是平白直书……结合起来,就非常符合张正书“不学无术”的形象了。

  赵煦对张正书放心,但是对王庆却不放心,要开始敲打敲打了。

  “陛下,臣认为……这信上所言,极有道理……”

  这就是在揣摩圣意了,王庆哪里敢说这是胡诌乱说的?但是,作为一个合格的官员,绝对不会把话说死的:“……但臣并未收到安抚司的暗报,具体内情,臣也是不清楚……”

  “好了,别说了!”

  赵煦早就烦透了这些官场老油条,只会摘清自己的责任,把责任推卸给别人。这些官员打太极,踢皮球的功夫,实在是炉火纯青。甚至有时候赵煦也觉得,是不是他们真的没有一点责任?然而,次数多了,赵煦也摸透他们的规律了。

  说白了这些老油条,就是怕担起责任,反正天塌下来有高个顶着,他们享受人生就好了嘛,干嘛这么多事?是贪钱贪得不爽,还是小妾纳得不够多?反正责任这个东西,要他们主动担起责任来是不可能的,这辈子都不可能担起责任的。平时就到衙门坐坐班,“指导”一下胥吏做工作,就是靠着演戏,才能维持得了做官的体面。在皇帝面前,能不说话就尽量不说话,说多错多嘛,沉默是金……

  王庆见赵煦发怒了,也不敢再撇清自己了,只是低着头,不再吭声。

  “立即去查清楚,若有可能,挑动西夏内讧!”

  赵煦冷冷地看着他,“不要让朕觉得,若千号人的皇城司,几万人的安抚司,都比不过一个张小官人!”

  “臣遵旨……”

  王庆正待退出去的时候,赵煦又叫住了他。

  “慢着,你去安排一下,今晚朕要见一下张正书。”

  听了赵煦这话,王庆连忙又说道:“回禀陛下,那张正书也要求见陛下,说是有关铸铁一事,他好像发现了炼钢的技术……”

  “哦?”赵煦听到这,沉思一会,说道:“朕知道了,你退下去罢!”

  等王庆退下之后,赵煦才独自一人在垂拱殿内沉思了起来:“西夏内乱,是大宋收复河套,夺取西夏根基的大好时机?辽国北方有女真作乱,不敢调兵遣将,只会虚言恫吓?他若非是运筹帷幄,就是满嘴胡言了,就如同怂恿我进攻交趾一样。但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大宋要不要就此搏一把?可若是取了西夏,西军猛然壮大,便是河北禁军,汴州禁军也无法制衡,这又如何是好?”一时间,赵煦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第两百四十二章:防备

  作为一个帝皇,考虑的永远要比普通人多很多。

  或许在旁人看来,这就是庸人自扰而已,不管是西军还是其他禁军,不一样是大宋的军队吗?但对于赵煦来说,真的不一样。也许是赵氏一家都是这个尿性,极端不相信武人,所以对武人的防备,可以说是刻在了骨子里。哪怕是有机会一举攻下西夏,赵家人也要掂量一下,这么做是不是会让西军一家独大,朝廷再也制衡不了。

  不懂得在历史当中汲取教训的人,就注定要重蹈覆辙。但是,人类这东西太复杂了,所以人类从历史当中吸取的最大教训,就是从来没有人从历史当中吸取教训。赵家人只看到武将作乱的严重后果,却忘了西晋时的“五胡乱华”。文人当道的世界,外族入侵;武人当道的世界,纷争不断。唯有文武平衡,方能长治久安。

  可惜,这个在后世被认定的真理,换句话说就是“真理只在大炮的射程之内”,没有武力,那统治的基础是肯定不会有的;但没有文人,似乎又不行。如果赵煦把这个难题抛给张正书,张正书会给出另一个方案来:用工程师治国。

  没错,就是仿造后世天(tian)朝的模式,只有术业有专攻,明白科技对人类,对国家发展进程的意义,辅以强大的军事科技,文成武就之下,方能长治久安。

  可惜,赵煦不是张正书,也无法理解这个模式。在宋朝这时候的人看来,什么工程师,不就是一个工匠吗!虽然宋朝的工匠,比任何时候,任何朝代的待遇都要高,可是在“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的社会风气里,文人始终是占据了金字塔顶端的地位,任凭谁都撼动不了。

  可惜,历史始终都有其局限性。

  赵煦看不明白这个模式,更不会想到有这么一个模式可以治国。因为这时候的墨家,早就消失在了历史长河之中。留下的《墨子》一书,也是语焉不详,对于墨家的治国理念含糊其辞。再者,即便是墨家,也有其历史局限性。按照中国人崇古的尿性,墨家其实不是最好的选择。既然历史选择了儒家,那么儒家确实是有独到之处的。可惜儒家到了宋朝,已经没有敌手,开始腐朽落后了。

  中国历史的圆周率,宿命般的注入了每个中国人的基因里。王朝的更替,就好像是一个又一个的轮回。汲取了教训,往往又是矫枉过正。真正的问题根源在于土地,却从来没有得到真正有效的解决。

  在这个历史的局限性中,赵煦不得不考虑他的统治地位问题。毕竟做皇帝是一个高危职业,一旦有人造反掀翻他的统治,那么赵氏皇族有很大几率无法幸免于难。赵煦本人就更不用说了,肯定是死路一条的。

  为了祖宗的江山,为了自己的身家性命,赵煦总算是不再毛躁,开始思考制衡的问题了。这也是人性使然,每个人或多或少都会为自己做打算的,就看是私心多还是公心多。人是太复杂的一种动物,其复杂程度有时让人类自己也瞠目结舌。赵煦也是这样,他渴望超越自己的父亲,一举灭了西夏;却又怕西军坐大,威胁到他的地位,人性的矛盾啊!

  ……

  汴梁城,广福坊中。

  在夜幕渐临后,京华报社也准备关门了。于后门处,看似兄弟分别的戏码正在上演。

  “郎君,你还是回去罢,我一个人也认得回去的路……”

   穿着儒衫的曾瑾菡柔声劝道,“若是给我爹爹瞧见了,怕是他不喜……”

  张正书心中好笑,有着一个能赚大钱的女婿,曾文俨有什么不满意的?从他对曾瑾菡来报社的态度就看得出来了,原先是痛心疾首,就好像心爱的宝贝古董被人窃取了一样;而如今呢,看到曾瑾菡穿着儒衫外出,到报社挥洒文字也只是等闲,甚至还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