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会紧守秘密?
“不错,也是我。”张正书虽然表面很淡定,但实际上内心早已捏了一把汗。对方把他的底细全都摸透了,他却不知道对方的来历,这是最恐怖的事情。
这人冷冷一笑道:“你知不知道,妄议朝政,是个什么后果?”
张正书却笑了,坦然地说道:“若是为国出谋划策,便是妄议朝政,那天下秀才,岂不是个个都顶着这帽子了?其余小报,无不是在妄议朝政,甚至官员升迁贬谪,朝廷诏书未发,他们倒是传得满巷皆闻,这非妄议朝政?”
“不错,你的胆子确实不小。”这人叹息了一声,“说说看,你为何这般执着于交趾,莫非你到过交趾?”
张正书听他这么说,却松了一口气,知道自己性命无忧了。其实,刚刚他也是在赌博。因为他突然想起了这世上还有一个人,最最特别的一个人,是这么问话的——那就是当今官家!再看看这人,不过二十多岁年纪,威严自现,且当今官家自幼聪明伶俐,那他的悟性肯定是很高的。什么条件都对应上了,那他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如果这人是赵煦的话,那么外面四个带刀武官,应该就是“带御器械”了,也就是常说的御前带刀侍卫!
弄清楚了来人的身份,那事情就简单了。宋朝有千般不好,万般不好,但官员百姓骂皇帝,那皇帝也不会怪罪的,更何况张正书是个“秀才”?当然,张正书也知道,这全看皇帝的心情的。如果皇帝厌恶一个人,那“妄议朝政”的帽子扣下来,你一样难逃牢狱之灾。如果皇帝心情好,自然就不会跟你追究,这个方面,宋朝的皇帝还是挺大度的。
况且,赵煦刚刚这么一说,就等于给了张正书一个命令:你说得好,朕不仅不怪罪你,还会奖赏你!要是说得不好嘛,朕就嘿嘿嘿……
张正书当然不稀罕赵煦的赏赐,他现在只想快点逃开赵煦的视线。不过他也知道,被皇帝留意到了,除非皇帝自己忘记了,不然张正书一辈子都会受到赵煦的“关照”。
“我在怕什么呢,我一直以来,不就是想跟宋朝皇帝说说,打西夏不如打交趾么?”
张正书想到这,也来了一腔孤勇,带着决绝的意味说道:“因为交趾有良田数百万顷,能养活百姓千万人!我虽然未曾到过交趾,但听闻出海的船工说起,这交趾气候炎热,一年似无四季,唯有旱季与雨季,以我汉家耕种技术,旱季能算甚么?且夫,这交趾良田处,水稻一年三熟,有无数金矿,河流里尽是金沙。若收复交趾,我大宋不仅能开疆拓土,还能得良田数百万顷!”
赵煦苦笑一声:“今西北边事吃紧,如何能分兵攻占交趾?再者,江南一带,尚且有广袤土地,何必攻占交趾?”这个,就是章惇等大臣的论调了,赵煦单独召见了数个大臣,他们都是这么回答的。其实不外乎就是,皇帝你那么多事干嘛,弄好眼下的烂摊子都不错了!
官僚都是想偷懒的,看看大宋的官就知道了,得过且过,乐得做甩手掌柜。
就算是想做事的官,也只是嘴炮无敌,动手能力不敢恭维,甚至还会被胥吏耍得团团转。还以为自己给百姓做了不少事,实际上,百姓根本没感觉好伐?
张正书也能脑补出这些官僚的嘴脸了,冷笑一声说道:“汉不过四千万人口,唐不过八千万人口,今我大宋有万万人,岂能输汉唐?且不说我大宋拥兵百万,装备精良,不作第二国想。为何连西夏都打不下,你可曾想过?为何西军战力,比其余禁军高出不止一筹,你可曾想过?为何唐要打高丽,要攻突厥,你可曾想过?若是我大宋人口再多五千万,便是江南土地也无法养活如此多的人,到时候会是怎么一幅场景,你可曾想过?”
第一百五十一章:谋万世者
赵煦被问得哑口无言,张正书可不理会他的表情,冷笑一声说道:“自古以来,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域。朝堂诸公,只会盯着眼前的利益,头痛医头脚痛医脚,修修补补,却没有一人,像王安石一样,有推倒重来的决心。如果今上有魄力,定会从改革军制入手,削减兵员,只留精兵,加强控制……”
说到这,赵煦皱眉道:“如何能削减兵员?天下兵力有百万之多,若是他们揭竿而起,我大宋岂不是瞬间倾覆?”
确实,赵煦说得是实话,把流民招进禁军,本就是饮鸩止渴的事。有道是请神容易送神难,这些丘八一旦蛮横起来,可比农民起义厉害多了。如果遣退这些兵卒,却没有田地分给他们,你看他们会不会造反?绝对反了,想都不用想的。
张正书淡定地说道:“那也要看今上有没有魄力了。”
“有魄力又如何,没有又如何?”赵煦突然间有些烦躁,因为张正书这一幅指点江山的模样,让他看了很不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要是给张正书做了这皇帝,就知道事情绝没有那么容易了。
“如果没有魄力,我大宋就是这样被慢慢耗光精力,到时候若是辽国入侵,那几无抵抗之力。我大宋北地,无天险可守,且运粮吃力,必定会被围困。”张正书并非危言耸听,这就是历史上金兵灭北宋的进军路线。
赵煦也被吓到了,他甚至怀疑起,张正书是不是将门出身,要不怎么会对行军路线这么熟稔?而且,这确实是大宋的软肋,没有燕云十六州的大宋,就等于把腹地暴露在敌人的刀剑下,这也是为什么大宋对燕云十六州念念不忘的原因。
“……弱国无外交,你武力孱弱,被打那是正常的。儒家扯什么微言大义,在刀剑面前,一点屁用都没有!”
赵煦被张正书突然这么爆粗,给怔住了,他完全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热血之人。他也想说有什么不对,但张嘴半天,却吐不出一个字来。
“我汉家并非没有血勇,而是被这群五蠹给害了。自以为读了两本兵书,就敢带兵打仗。”张正书冷笑不已,“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国之大事,在祀与戎,天下虽安,忘战必危。可一将无能,累死三军!文官领兵,是天底下最愚蠢的事!”
赵煦想起大宋对外战争,每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被监军,被文官领兵的愚蠢给搅和了,也是脸上一阵发烫。但他也知道,这和皇帝限制武人的政策分不开的。想想看,如果武官立了泼天的大功,皇帝要怎么奖赏?所以,那些监军、文官不过是贯彻上意罢了。
“如果今上够魄力,就要限制文官,他们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