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57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手中,一手拿出另外一件七八成新的粗布短衫和一顶斗笠交给周可成,周可成飞快的将粗布短衫换上,戴上斗笠,那个与周可成身形相似的汉子也换上了周可成的衣服,这一切静音都看在眼里,只觉得心中生出一股寒意来。

还没等静音说出话来,森可成便向一旁的手下下令:“你们几个送道长和他回白云观!”

“是!”随着一声整齐的应答,静音就被几条汉子围在了当中,看着他们鼓鼓囊囊的腰包和如铁般的脸庞,满腹的抱怨和疑问顿时被压了下去,他此时唯一能做的只有连连点头。

“大人,时间不早了,城门就要关了!”森可成低声道。

“道长,这些日子叨扰了,我们就此别过了!”周可成向静音拱了拱手:“他日若有缘再见,周某当置酒向道长谢罪!”

裕王府。

“高先生!”裕王笑道:“方才那周可成说自己有银山之后,好像您的态度就变了,我记得平日里您并不是很在意这些阿堵物的!”

“殿下!”高拱神色坦然:“若在下只是一介书生,的确可以视金钱如粪土,但我既然是殿下的老师,那就不能不在意这阿堵物了!”

“高先生的意思是你方才说的那些都是为了我?”裕王问道。

“不错,确切的说是为了殿下的登基!”高拱沉声道:“那个周可成方才有句话倒是没有说错!”

“哪句话?”

“尺有所长,寸有所短,有些事情他能做,我却也未必能做!”高拱沉声道:“其实他还是给我留了几分颜面,没有把话说透了。他有那么多银子,天底下做不成的事情还真不多了,何况是我高拱!”

“高先生!”听高拱说到这里,裕王脸色微变:“平日里你好像都不是这样说的!”

“殿下!”高拱的脸上泛出一丝苦涩:“平日里我讲的都是圣人之书,我也不是说圣人之书里面讲的都是谎话,但世间有经有权,经者,常也,权者,变也。经非权则泥,权非经则悖。知经而不知权,不知经者也。知权而不知经,不知权者也。您眼下正是争夺太子之位的关键时候,有些事情不得不依从权变之道,明白吗?”

裕王脸上有些茫然:“高先生的意思是这个周可成对我成为太子有帮助?”

“嗯!”高拱点了点头,他突然走到窗边,探出头看了看四周确认无人,方才合上窗户,走到裕王身旁压低声音道:“殿下,我问您一个问题,您成为太子最大的障碍是什么?”

裕王皱起了眉头:“高先生你是说四弟?”

“不对!”高拱摇了摇头:“不是景王殿下!”

“那是——?”

“殿下,我接下来说的话你只能记在心里,决不能向外泄露一句。否则不要说我的性命,于您的大位都会有影响!”

“是,是!”裕王也被高拱凝重的语气感染了,他点了点头:“高先生请放心,我绝不会让第三者知道!”

“殿下成为太子最大的障碍不是别人,就是当今圣上!”

“什么?”裕王大吃一惊,身形摇晃了一下,险些摔倒:“这,这怎么可能?我当不当太子与父皇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成为我成为太子的障碍!”

“殿下你且听我说!”高拱低声道:“京城中人都觉得陛下对您与景王一般恩宠,所以才在你们之间犹豫不决,久久不曾册立您为太子,也不肯让景王出京就藩。但圣上是何等人,岂会如寻常庸夫俗妇那般爱怜稚子,在划分家业上做出蠢事来。圣上若是当真如此爱怜两位大王,平日里为何少出西苑,面见看望二位大王?至少让二位大王市场进出西苑,探望慈父吧?”

裕王听到这里,心中虽然还有些不情愿,还是不得不暗自承认高拱说的不错。不要说自己,就算是那个比自己小一个月的弟弟也是自小便很少能见到嘉靖,随着两人年岁的增长,虽然各种赏赐仪仗并不少,但那不过是照例罢了,发自内心的爱护和看望几乎没有。虽然说天家无亲情,但像嘉靖这般连见一面都少有的却是自古罕见。

第二十二章凉薄

“那父皇又为何要这么做呢?既然他并非特别宠爱四弟,为何还破例与他那些东西?又不肯册封我为太子?”

“因为殿下若是成为太子,就会成为圣上的威胁!”

“威胁?这怎么可能?”裕王笑了起来:“大明那位天子不册立太子的?我是父皇亲生子,即便被册封太子也只有等到父皇百年之后方能继位,怎么可能会成为父皇的威胁?高先生你这不是危言耸听吗?”

“圣上与往朝天子不同!近年来圣上潜居西苑,一心修道,朝廷文武百官除了少数几个,一年到头也难得面见圣上一次。若是天下太平倒也还罢了,可偏生当今北有阿拉坦汗,九边将士困苦不堪,多有百姓士卒翻过长城投奔至其麾下,其在丰州开垦田亩,修筑城池,打制兵器,数年前阿拉坦汗领大军南下,兵锋直逼京城;而南有倭寇,自从朱纨南下严查海禁之后,东南连年战乱,朝廷三易总督而不能胜。而圣上却潜居西苑,将国事尽数交给严嵩,一心只求虚无缥缈的仙途。朝廷上下人心早已离散,若非祖宗百余年之遗德,只恐早有不忍言之事发生!”

裕王被高拱这番连珠炮般的嘴炮喷的头晕目眩,虽然他也曾经将父亲平日里的所作所为与儒家经典中的明君圣皇加以比较,有感觉到其间的巨大差异。但像这样亲耳听到这样直白的对嘉靖的批判还是头一次,更不要说是出自高拱的口中了。虽然巨大的惯性使得裕王下意识的想要叱呵高拱的无礼,但从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告诉自己,高先生说的是对的,无论是当初被破边围攻的鞑子,还是东南不断传来的倭乱消息,以及整日里躲在西苑修道求长生,不理国政,甚至连自己的儿子都难得见上一面。这样的所作所为不要说用儒家经典中的明君圣皇作为参照物,就算是普通人都远远不及。

“殿下!我知道方才所说的都是万死莫赎的悖逆之言。但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我虽然食的是陛下的俸禄,但既然做了殿下的老师,就要一心忠于殿下。请让我把剩下的话说完,那时纵然要将我千刀万剐,我也心甘情愿!”高拱说到这里,跪伏在地。

“高先生你说,寡人恕你无罪!”裕王低声道。

“是,臣遵旨!”高拱磕了个头,跪在低声道:“圣上这般作为,朝野早已离心,只是祖宗之遗德深厚,无人敢于抗拒罢了。但若是陛下册封大王为太子,那只恐便有人会以殿下监国,甚至让您提前继位,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