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11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点怎么了,船上那有个准的,指不定是路上遇到什么事情了!”

两人的争得不可开交,最后那周老爷一顿足,喝道:“陈老爷我不和你争了,徐相公,您觉得这海刚峰是个好相与的吗?”

“啊?”徐渭抬起头,露出疑惑的神情,他刚才坐在一旁,手中拿着茶杯,脑子里却在想着不久前接到周可成信里写的内容,根本没注意到旁人的争论。

“徐相公!”那陈姓缙绅笑道:“我与周老爷为了新县令的事情争了起来,他说新县令是个不好相与的,我说就算是再怎么不好相与,来到奉贤看到这般境地,徐相公这等贤人,也会变得好相与起来。”

“呵呵!”徐渭打了个哈哈,笑道:“新县令乃是朝廷命官,即便真的不好相与,我等作为县中百姓也是要相让一二的啦!至于在下,不过是恰逢其会,奉贤能有今日,也是多位老爷们鼎力相助的结果嘛!”

亭中众人正说话间,一名衙役却狂奔而来,进了亭子道:“列位老爷相公,到了,到了!”

“什么到了?有话停下来慢慢说!”陈姓缙绅认出这衙役乃是留守县衙的,问道:“衙门出什么事了!”

“大老爷到了!”那衙役喘了几口粗气,答道:“大老爷到了,已经在县衙了!”

“海县令到县衙了?我们这里怎么没看到?”

“他乘小船着青衣在县城门口附近上了岸,然后就直接到了衙门!”

“这倒是奇了!”陈姓缙绅一拍大腿:“他既然是坐船过来了的,肯定看到我们在这里了,为何避过我们直接进城?”

“所以我说这海刚峰是个脾气怪异的,以后麻烦事还多着呢!”周姓缙绅大声喊道,也不知道是因为沮丧还是因为自己猜对了而得意。

“既然是县令老爷到了,那我等就进城拜会就是了,千万莫要失了礼数!”徐渭笑道。

“不必了!”衙役赶忙伸手拦住众人:“大老爷说了,他刚到奉贤,事务繁多,不见外人,只见徐相公一人!”

众人的目光一下子齐刷刷的聚集到了徐渭身上,徐渭摇了两下折扇,突然笑了起来:“想不到大老爷竟然这么看重徐某,也罢,那只好先向各位告辞了!”说罢他向众人行了个团揖,出了接官亭上了轿子,向县城而去。

“周老爷,您觉得新来的大老爷这是要干嘛?”一个缙绅低声向那周姓缙绅问道。

“不知道!”周姓缙绅摇了摇头:“不过应该不是啥好事,这海刚峰不是好相与的,徐相公这次有麻烦了!”

亭中众人齐刷刷的点头。

县衙。

海瑞坐在花厅的靠椅上,阳光隔着帘子,射进屋内,留下一片光影。他双目微闭,呼吸均匀,脸上神色淡淡的,站在一旁的海富完全看不出主人的心思,他很清楚主人正在修习那养气的功夫。

外间传来一阵脚步声,海富意识到客人来了,还没等他低声提醒,便看到海瑞睁开了双眼,微微的点了点头,他赶忙走到门旁,轻巧的撩起门帘,恰好一个三十出头的青年士人来到门口,躬身行礼道:“山阴徐文长拜见老父母!”

“罢了,徐先生免礼!”海瑞微微欠了欠身体,示意对方在右手边的座椅坐下,又上了茶,便开门见山的问道:“徐先生,你可知道今日为何海某要见你吗?”

“学生不知!”

“无他,我路上曾经从船老大口中听说奉贤能有今日,都要多亏了你这位小徐相公,我问他既然有小徐相公,那可有大徐相公,老徐相公?他说老徐相公便是徐阶徐大人。所以本官便有些好奇,为何那百姓将徐先生与徐大人相比呢?”

“呵呵呵!”徐渭笑了起来:“想必是学生恰巧与徐大人都姓徐罢了,小民妄言,老父母又何必放在心上呢?”

“这句话本官却不敢苟同!”海瑞的神色变得严肃起来:“天之心,民之口。百姓之言虽多粗陋,却有其诸地。若是徐先生你未曾做出一些事情来,奉贤姓徐之人多得是,百姓又怎么会将你而不是其他姓徐的与那徐大人比呢?”

徐渭看了看海瑞,想起过去曾经听说的关于这位大人的轶事,微微一笑:“老父母,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在下说的再多又哪里及得上您亲眼目睹呢?”

“百闻不如一见?好!”海瑞笑了起来:“来人,把我箱笼中那个木盒拿来!”

“是,老爷!”海富双手捧着一个木盒上来,海瑞打开木盒,取出一叠书信来,往徐渭面前一推:“徐先生,你看看这些书信!”

徐渭皱了皱眉头,拿起最上面一封书信,发现这是副封(明代文人之间写信,分为正封和副封,往往正封里面只有几句程序性的问好,重要内容都在副封里,副封通常没有落款),内容却是向海瑞告兰芳社的状,看信中口吻应该是江南的士绅;他又翻了几封信笺,内容大同小异,基本都是对兰芳社在江南所作所为的攻击,看到这里,徐渭心中已经明白了,将信放回原处,闭口不言。

“徐先生,你对这些信如何看?”

“县尊,其实在下过去也曾经听说过关于您的一些传言!”

海瑞一愣,旋即笑了起来:“那传言说的如何?”

“若是按照传言中所说,老父母是位不通人情,沽名钓誉的怪人!”

“哦!”海瑞也不着恼:“那你今日见了我,觉得如何呢?”

“时间太短,学生一时间也说不出个什么来,不过看县尊的样子,是想在奉贤做出一番事情来的!”

第两百一十四章桃李

“不错!”海瑞笑了起来:“本官既然食了朝廷俸禄,就是要做事的。不通人情也好,沽名钓誉也罢,海瑞绝不做尸餐素位的庸夫。这些信我看了,我也知道上头调我来这里也是有些人想要借刀杀人。徐先生你若是为国为民,海某自然不会动你一根毫毛,若是你触犯朝廷法度,谁也保不了你!送客!”

徐渭站起身来,躬身行礼,出得县衙,他摇了摇头叹道:“这个海刚峰,果然是个不好相与的!”

徐渭出了县城,便上了船,俗话说北人骑马,南人乘船,江南湖沼遍布,江河纵横,舟船便如北人的车马一般,片刻也离开不得。兰芳社占据了金山卫之后,倭寇不敢来犯,贸易繁盛,河上的行船也就多了不少,只是看到了徐渭船上打着的南十字星旗,知道是兰芳社的船只,纷纷让开航道避让。徐渭坐在舟中暗自盘算,这位海大人的性格看来与传闻中颇有些不同,虽然刚直耿介,但并不是那种偏听偏信,不通情理之人,对他倒是不能向对陈在松那伙劣绅那般胡来。

“来人!”

“老爷,有何吩咐!”一名仆役进得舱来。

“笔墨伺候!”

“是,老爷!”

徐渭在书案旁坐下,拿起笔来,稍微沉吟了一下便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