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万福,请恕嫩娘失礼之罪!”
“起身,起身说话!”朱载垕笑道,嫩娘站起身来,也许是因为过于紧张的缘故,她的脸色苍白的好像一个病人,不过让以白皙秀美而闻名的她反倒更显得楚楚可怜。朱载垕看在眼里,愈发满意,拊掌笑道:“独旷世而秀群,果然不愧是秦淮花魁,吴爱卿,你好眼力呀!”
“圣上谬赞了!”吴伯仁赶忙对嫩娘道:“嫩娘,还不拜谢圣上赐以花魁之名!”
“嫩娘拜谢圣上!”嫩娘赶忙又向朱载垕拜谢。朱载垕赶忙笑道:“美人不必多礼,赐座,赐座!”嫩娘坐下来,闲说了几句,此时屋中的气氛顿时就不一样了。朱载垕突然笑道:“吴爱卿,你这次来寡人这里,是申王的意思吗?”
吴伯仁心中咯噔一响,连忙笑道:“圣上为何这么想?”
“外间不是说你和申王殿下感情笃厚,如同父子吗?”朱载垕笑道。
“那些都是外间的流言罢了,当不得真的!”吴伯仁笑道:“微臣的确与申王殿下乃是故交,但圣上您也知道,申王他在海外广有领地,生意又多得很,能够花在大明的事情其实很少。所以克服北京之后,他就辞去了大都督的官职,盛年退隐不问政事了。可微臣却还是大明之人,大明的臣子,自然要来拜望圣上!这个道理申王殿下又如何会不明白吗?”
“原来是这样!”朱载垕笑了笑:“你觉得申王他真的不会再管大明的事情了?”
“生意上的事情肯定还是要过问的,但朝堂上的事情应该是不会再过问了!否则又怎么会辞去大都督的官职?若说权柄,大明的官职又有哪一个比五军大都督还高的?”
“你这么说倒也有道理!”朱载垕笑道:“只是也不知道他身边的人是不是也这么想了!”
“这个微臣就不清楚了,不过这是大明的天子,做主的自然也只能是圣上您了。这一点申王殿下他也是清楚的,否则他为何又是自解兵权,又是辞官?海刚峰弹劾张经和魏了翁十二桩大罪,其中有不少也是牵涉到他的,他也不闻不问,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这态度已经很明白了吧?”
“爱卿所言甚是!”朱载垕点了点头:“吴爱卿,寡人岂不知道那海刚峰的十二桩大罪里面有不少是脱略之词,当时正是战时,很多事情只有从权,岂能事事都符合规矩?申王他做哪些事情也都是为了寡人,为了大明,这一点寡人自然是清楚的。只是当时泥沙俱下,眼下须得拨乱反正,不过借海刚峰这把刀一用罢了。你可以替我转告申王殿下,他的大功寡人心里是明白的,没有他,就没有寡人,没有大明。海刚峰再怎么闹,也伤不到他分毫!”
“是,圣上的话微臣一定会一字不漏的带给申王殿下,请圣上放心!”吴伯仁赶忙起身道:“申王他知道后一定会十分高兴的!”
“坐下说话,坐下说话!寡人刚才不是说了吗?脱略些,不必拘礼!”朱载垕笑着挥了挥手:“吴爱卿你还年轻,只需一心为朝廷效力,大学士、首辅、乃至封爵都不过时反掌的事情,寡人对你实有期望呀!”
“微臣便是尽心竭力,也难报圣恩万一!”吴伯仁赶忙跪下叩首谢恩。
半盏茶功夫后,吴伯仁便离开了神乐观,上了自己的马车。香二娘赶忙问道:“夫君,圣上见了嫩娘还满意吧?”
“满意?”吴伯仁笑了起来:“真没想到圣上对秦淮河畔群芳的花名这么了解呀,什么顾眉、李十娘什么的,比我还熟呀!”
第六百五十二章
“这么说来,是满意啦?”香二娘松了口气。
“何止是满意的!”吴伯仁笑道:“我提到在宫外修建一座宅邸供嫩娘居住,时常引荐宫外女子的事情,圣上也同意了!”
“那便好!”香二娘笑道:“我本来还担心今后再也难得见到嫩娘了,这样一来岂不是还和过去一样,可以时常见面?”
“嗯,不过还是要小心些,嫩娘肯定是要深居简出了!”
“那是,这个妾身自然知道!”说到这里,香二娘突然叹了口气:“真的是和做梦一样,昨天还睡在一起的好姐妹,现在就去侍候天子了。相公,嫩娘要是有了身孕,会不会被封为太子,将来母凭子贵呀!”
“这个就说不准了,毕竟嫩娘的出身烟花之地,说出去不太好听!”吴伯仁漫不经心的答道。
“这倒也是!”香二娘点了点头:“不过也没啥,她这样至少也不用受宫中之苦,也算是扯平了。”
“嗯!”吴伯仁点了点头:“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圣上还颇有几分心机,以前当真还小看了他!”
“心机?怎么说?”香二娘不解的问道。
“海刚峰前几日弹劾张大人、魏大人十二桩大罪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吧?”
“你天天在家里说,我便是个聋子也知道了!”香二娘笑道:“不过这和圣上有心机又有何干?”
“你知道吗?刚才圣上让我转告申王殿下,海刚峰弹劾之事他心里有数,绝不会牵涉到申王,让殿下他无需担心!你说这还不是有心机?”
香二娘闻言一愣,咋舌道:“圣上他竟然和你说这些?”
“我原先还以为他是个傻大胆,现在才知道人家心里明白得很!”吴伯仁冷笑道:“他是算准了申王不会为了这点屁事和他翻脸的,所以借海刚峰这把刀来办自己的差使。说来申王和圣上还真是不谋而合,两个人都想着拿海刚峰这把刀来杀人,就是不知道谁抓的是刀把,谁抓的是刀锋了!”
“原来还有这等事?那,那会不会牵涉到嫩娘呢?”
“这个你就用不着担心了!”吴伯仁笑了笑:“嫩娘在中间就是个小虾米,只要她不进宫,很多危险自然就没有了。伺候好了圣上,对她总没有坏处!”
“话虽这么说,可我怎么总觉得心里砰砰乱跳呀!”香二娘叹道:“我真是不明白你们男人的事情,几个月前还是君臣和睦,现在就是各怀鬼胎,为啥就不能大家坐下来和和睦睦的过日子呢?”
“呵呵,其实几个月前大家就已经是各怀鬼胎了,只不过北边还没有灭掉。圣上要利用申王的钱和兵;申王要用圣上这块招牌,两边表面上装的和睦罢了。眼下北边的徐阶、李春芳他们都死了,圣上觉得没申王的兵和钱也行,申王也觉得换块招牌没啥不好,所以才弄成现在这幅样子!”吴伯仁冷笑道:“至于为啥不能坐下来过日子,原因很简单,位置就那么几个,大家都想坐,自然明争暗斗,谁叫我们已经到了这个位置了呢?高处不胜寒呀!”
香二娘扑闪着眼睛,她能够从丈夫的慨叹里感觉到深深的厌倦,但这种厌倦只出现了那么几秒钟,转眼间就被精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