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85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还能做什么!丘何,你说说应当怎么守?”

“磨坊虽然坚固,但如果北贼火攻,烟熏火燎之下也是守不住的。末将来的时候看外头有许多灌木丛,若是将铳手埋伏在其中,倒是可以打敌人一个措手不及!”

“灌木丛?”阿克敦目光转向窗口,透过窗户可以看到大片带刺的常绿灌木,在冬日里格外显眼。

“好,就按照你的来!记住,我们要死守住这磨坊直到天黑!”

北军中军。

至少可以说,在这个血腥的下午谭纶是高兴的。

他有充分的理由高兴,至少到此为止,他的整个计划可以说是非常成功的:用三分之一的兵力阻击可能到来的南军主力,用三分之二的兵力猛攻刘沿水率领的偏师,力求将其彻底打垮。尽管在从早上九点左右开始的战局复杂惊险的变化,在攻击敌军右翼“牛角”炮台时遭遇的顽强抵抗,成排的士兵被十二磅炮发射的霰弹打倒,尸体填满了壕沟,与高出地面有数丈高的炮台平齐;刺刀与长矛撞击,铅弹与箭矢交织,攻击中央阵线时遭遇左侧牛角炮台实心弹的侧射,炮弹打穿方阵,留下成队残缺不全的尸体。敌军的战象甚至发动逆袭,一直冲到距离自己帅旗只有不到两百米的距离,甚至军中有流言传闻谭纶本人已经被冷枪打死。以上等等迅雷疾风似的变化,有如真正浮云,在他的眼前掠过,未曾扰乱他的视线。谭纶始终保持着那副镇定自若的样子,从未因这些变幻而露出忧色。他不关心这些付出的代价,那些细微的数字,他要的是胜利,最后的胜利:他很清楚自己距离胜利只有一步之遥,只需迈过那个石头磨坊,还在顽抗敌人就会丢下武器,转身逃走,胜利就会像熟透的果实落入他的手中。一座高不过四丈,方圆不过半亩的石头磨坊,十万人的命运将由它决定。

“传令给马总兵,不要告诉我死了多少人,我只要那座石头磨坊!”谭纶的声音不大,眼睛看着远方,仿佛不是在和传令兵,而是在和隐藏在迷雾中的命运之神说话。

“看看那边!”马芳用马鞭指着自己的右手边:“把你看到的告诉督师大人,半个时辰内我就会踏上那座石头磨坊!”

“是,总兵大人!”信使敬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四千名壮士列成方阵,他们的前锋大约有一里宽,那是些骑着骏马的汉子,分为二十六队,在他们身后是马芳本人的亲兵,身披铁甲,手持长矛,排成密密麻麻的行列,二十门弗朗基和百余门虎蹲炮在他们的两侧。所有人都用敬慕艳羡的目光看着他们,从早上开始到现在,他们未发一箭,一直在养精蓄锐,就是等待这个时候。

马芳拔出佩剑,一马当先,大队开始缓慢的向前移动,这声势当真让人丧胆。

第五百二十六章 铁骑对方阵

那整队的骑兵,高举长枪,旌旗和号角声迎风飘荡,每队组成一个纵队,宛若一人,仿佛传说中撞击城门的攻城锤,冲出北军的左翼,他们越过尸骸遍野的战场,消失在烟雾中,继而出现在坡顶,依旧保持着队形,敌人射来零星铅弹和箭矢仿佛浮云,他们越过坡顶,向山坡下冲去,在这个谷地的对面,就是他们的目标——石头磨坊。

石磨坊的风车高塔上,军旗剧烈的摇晃着,与其同时,宏亮的铜号也发出一连串复杂的腔调。即便并不知晓南军的号谱,马芳也知道这是求援的讯号。已经来不及了!他的嘴角微微上翘,吐出五个无声的字眼!在他看来,胜利已经唾手可得。

在高地顶点的背后,石磨坊外的灌木丛中,兰芳社的士兵们蹲在地上,锋利的刺刀隐藏在绿叶之间,偶尔反射出一点亮光,在他们的身后是弗朗基和虎蹲炮。这些坚韧的老兵被分成六个小方阵,他们蹲着身体,将枪托顶住肩膀,点着火绳,将枪口指向前方,沉着、不言不动、一心静候。他们看不到北军的骑士,北军的骑士们也看不到他们,不过他们能够听到马蹄声,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震动,他们知道敌军的人浪正朝自己这边涌来,能够感觉到脚下的震动越来越剧烈,听见马蹄奔走的那种整齐而有节奏的马蹄声、铁甲的摩擦声、矛杆的撞击声和人马沉重的喘息声。一阵骇人的平静之后,突然一列闪亮的矛尖从棱线后冲出,然后是旗帜、铁盔和喇叭,数千胸脯高高鼓起,数千张嘴齐声呐喊:“万胜!”简直是天崩地裂!

几乎是同时,南军回答了敌人的呐喊,不过用的不是嘴,而是火药、铅弹、和爆炸,白色的硝烟尚未散去,北军的骑士便冲破硝烟而来,仿佛远古魔神。他们咬紧牙关,紧握长矛、放开缰绳,冲向敌人的方阵。无法用语言来描述当时的恐怖,即便南军中不少人都是经历过数十次大战的勇士,但此时仍然身体僵硬,他们变成了石像,动弹不得,眼睁睁的看着敌人的长矛刺穿胸膛,马蹄踢来,将自己踏为肉泥,恐惧剥夺了他们的声音和力气,仿佛是一副默片在放映。

南军的方阵遭到冲击,北军的骑队狂暴的席卷而来,一时间将他们仿佛淹没了。但在一开始的恐惧过去后,这些步兵们便坚忍不拔,沉重迎战,第一排人单膝跪下,将枪刺迎接铁骑,第二行着还以铅弹,在他们当中的火炮装填完毕,空心方阵便露出口子,让霰弹喷出,然后重新合拢。北军的骑兵着报之以马蹄,大多数人的长矛在第一波冲击后便折断或者遗弃了,他们拔出钢刀,驱使着自己的战马,越过枪刺,冲进人墙中大肆砍杀。炮弹在骑队中打开一个个缺口,而骑队也在方阵中冲开了一个个缺口。枪刺刺入了战马的胸腹,马刀劈开了头盔和脑袋,事后生还者众口一词的说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局面,两边的人都疯了!

在北军的猛攻下,最外侧的那个方阵几乎在一接触的就被全部消灭了,与其他的方阵不同,他们的右侧暴露在灌木丛外。这个方阵是由东番高山泰雅人组成的,在方阵的中央一名萨满有节奏的击打着木鼓,唱着古老的歌谣。全然不顾别人在他的前后左右厮杀。这些土著士兵们在死前还在思念着家乡的山林、清澈的湖泊、还有祖先的灵魂,一个北军骑兵一刀将萨满的脑袋砍下,鼓声和歌声方才终止。

如果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