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时候,这可不是什么好征兆呀!”李凤仪抬头看了看暗黄色的天空,又看看了树叶落尽,仿佛枯骨的老槐树,心中忍不住满怀凄凉。
“淮安府那边有没有消息传来?”李凤仪问道。
“还没有!”
“再发一支信鸽出去,禀告胡大人,北军围城,中都已经危在旦夕了!”
大风霾持续了两天时间,待到第三天才晴了,但温度却陡然下降,已经低于零度了。李凤仪不得不下令将木炭柴薪送上城头,一来供守城士兵取暖,二来晚上也可以照明用。而随着天气晴朗,由于天气原因而推辞了两天的攻城战也就开始了。
南京。
“北军渡淮了?”周可成放下羽毛笔,问道。
“不错!”魏了翁抬起头来:“五天前谭纶在凤阳府五河渡淮!”
“凤阳府五河?”周可成站起身来,走到墙上悬挂的地图旁寻找起来,片刻后他点了点头:“原来是这里,胡大人怎么应对的?”
“胡大人先派援兵加强盱眙的防御,然后大军后继即到!”
“嗯!”周可成点了点头,胡宗宪的应对让他颇为满意,对方并没有被中都凤阳特殊的政治意义所打动,贸然去兵救援,而是先控制住盱眙这一重镇,这样一来他进可攻,退可守,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了。他考虑了一会,沉声道:“派快船通知守安庆的阿克敦和疤脸,让他们俩带六个联队的步卒和一千骑兵,增援庐州!”
“是,大都督!”魏了翁点了点头:“胡大人由东,大都督之兵守庐州,即便谭纶能攻破中都也只能局促一地了!”
中都城外旷野里和连绵不断的山岗上,草木早已经凋零,北军们砍倒桑林,推翻房屋,以获得攻城器械的材料和取暖的燃料,骡马吃光了沿官路附近的枯草和田园里的残禾,更显得田园一片荒凉。北军围绕着中都城,每隔着半里远便修建着土寨、箭楼、堡垒,有不少士卒在里面驻扎,旗帜在寒风中飘扬。
谭纶带着一群将佐与扈从,策马沿着一个个堡垒巡视,他看着正在劳作的民夫,突然问道:“诸位是否觉得本都督这是在浪费时间,多此一举呀?”
众将面面相觑,却无人敢于接这个话茬,确实有不少将领对于谭纶的做法颇有微词,毕竟这些来自九边的骄兵悍将百余年来最主要的对手都是逐水草而居的蒙古鞑子,都是打的追亡逐北,哪里需要像这样修工事围城。而且大多数人都觉得兵贵神速,应该乘着中都城内惊魂未定就立刻发起猛攻,将其一举拿下,而不是像这样修堡垒围城,但这些将领也没有蠢到当着众人的面和主帅意见相左的地步。
“末将却觉得督师大人这般做却是另有深意呀!”
众将扭过头去,发现说话的却是宣府总兵马芳,都暗骂这厮当面溜须拍马,无耻之极,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表明自己与马总兵一样,都赞同督师大人的做法。
“马总兵何出此言?”谭纶问道。
“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胡宗宪屯兵于淮安,仓储充实、深沟高垒,又有河道转运,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与其先攻淮安,不如围中都而不攻,休养士卒以待敌援!末将猜想督师大人便是这个意思!”
“督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我等不及呀!”一名将佐叹道。
“不错,以逸待劳,这才是兵法正道!”
“有督师大人领军,何愁不能破贼!”
众将不约而同的将马芳抛在一边,齐声称颂谭纶的谋划,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颂词中包涵的情感就真实多了,毕竟从兵法的角度上谭纶的计划确实非常出色,作为明三都之一,中都凤阳虽然从战略意义上没法与北京、南京相比,但依然有很高的政治地位,而南北双方都以正统自居,在中都易手的政治压力下胡宗宪很难不出兵救援。相比起直接进攻淮安,围中都打援的确是要有利得多。
第五百零四章 后矩
众将扭过头去,发现说话的却是宣府总兵马芳,都暗骂这厮当面溜须拍马,无耻之极,脸上却不得不挤出笑容,表明自己与马总兵一样,都赞同督师大人的做法。
“马总兵何出此言?”谭纶问道。
“兵法有云:凡先处战地而待敌者佚,后处战地而趋战者劳,故善战者,致人而不致于人。胡宗宪屯兵于淮安,仓储充实、深沟高垒,又有河道转运,已经处于不败之地。与其先攻淮安,不如围中都而不攻,休养士卒以待敌援!末将猜想督师大人便是这个意思!”
“督师大人果然深谋远虑,我等不及呀!”一名将佐叹道。
“不错,以逸待劳,这才是兵法正道!”
“有督师大人领军,何愁不能破贼!”
众将不约而同的将马芳抛在一边,齐声称颂谭纶的谋划,不过这一次他们的颂词中包涵的情感就真实多了,毕竟从兵法的角度上谭纶的计划确实非常出色,作为明三都之一,中都凤阳虽然从战略意义上没法与北京、南京相比,但依然有很高的政治地位,而南北双方都以正统自居,在中都易手的政治压力下胡宗宪很难不出兵救援。相比起直接进攻淮安,围中都打援的确是要有利得多。
“督师大人!”马芳犹豫了一下,沉声道:“末将有一点陋见!”
谭纶听了众将的恭维,心情不错,笑道:“马总兵请讲!”
“末将听说,两军交锋便如斗鸡一般,须有前驱后矩,这样才能相互呼应,进退自如。大人您围中都而致敌确实是兵法中的上策,但这只有前驱,而无后矩,易进而难退呀!”
“马总兵号称豪勇九边第一,想不到谋略也如此出众!”谭纶笑道:“不错,确实我军少一个后矩,马总兵,你愿意做这个后矩吗?”
“听凭督师大人调遣!”马芳躬身道。
“好,马总兵你领万人先攻庐州,以为声援,相互呼应!”
当天下午,马芳就率领万人从凤阳南下,他沿着官道经过北炉镇,长丰县一路向南,一路上只见北风凌冽,漫山遍野的树木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落地的黄叶被疾风卷起,洒落在谷底的河道上,干涸的河道一片枯黄,河边的芦苇随着秋风的吹拂不断摆动,仿佛波浪。夹杂着尘土碎叶的北风打在士卒们脸上,钻到眼睛里,让其几乎无法睁开眼睛,士兵不得不用袍袖遮挡住脸,有的弯腰伏在马鬃里,在风土中前进。
“我本以为南方的冬天会好过一些,想不到竟然风也这么大!”马芳一边吐出口中的砂土,一边感叹道。
“看来有一场大战在等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