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75 章(1 / 1)

丝路大亨 克里斯韦伯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1个月前

多少?”

“这个就难说了!”谢贤一愣,旋即苦笑起来:“不过大部分朝廷后来都减免了,剩下的加起来有三千多石粮米,银子一千余两吧?”

“那你准备一下,若是清理到我们头上,你交了便是,莫要硬顶!”

“是,二哥,我去准备一下!”谢贤应了一声,正准备转身离去,却被谢丕叫住了:“十五弟,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我有一种预感,今年的江南就像外面的庭院,山雨欲来风满楼呀!”

谢丕的预感并没有错,随着清理历年拖欠钱粮的诏令在南直隶的正式推行,一场轩然大波迅速在钱塘江两岸掀起。其实和清理历年拖欠钱粮诏令一同颁布的还有一份诏书,即今后的白粮,即向苏州、松江、常州、嘉兴、湖州五府征收的用于供应宫廷、文武百官的一共二十余万石粮米一律改为向当地官府缴纳即可,无需承担运费、损耗负担,这一下不啻于大大的减轻了江南五府百姓的负担。于是乎在民间便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声浪:小民和没有功名的富户十分高兴,称赞南京城里是位仁厚天子;而缙绅强豪却愤恨不已,称朱载垕苛待良民,日夜盼望着北边大军渡江打过来,拨乱反正。

松江府。

“徐先生,这是南直隶七个州府缙绅联名呈上的状子!”朱正良小心翼翼的将状纸呈给了徐渭。

“我不看这玩意!”徐渭右手一挥便将那状纸打落在地:“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差使办的怎么样了?”

“南直隶几个州府黄册和鱼鳞册都已经抄录好了,还有拖欠的钱粮欠条也都整理好了,不过时代久远,上面应该有不少谬误,所以——”朱正良越说声音越小,到了最后几与蚊蝇无异。

“朱正良!”徐渭猛地一拍桌子,喝道:“你声音大一点,我听不清!”

“是,是!”朱正良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就跪了下去:“徐先生恕罪,学生——!”

“你给我起来!”徐渭一把将朱正良扯了起来:“我不要你请罪,我要你做事。把拖欠钱粮的家伙一个个揪出来,如果他们不肯给,那就把名单交给我,我会派人处理他们的。就这么简单,你做不到吗?”

“学生,学生!”朱正良咬了咬牙,低声道:“学生觉得徐先生您还是应该看看那状子,上头写的还是有几分道理的!”

“有几分道理?”徐渭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容:“正良,你知道为何我向周大人举荐你来做这件事情吗?”

“学生愚钝!”

“你还记得当初你考上举人之后,朝廷是怎么对付你们这三十九个举人的吗?”徐渭笑道:“那时候张居正和海瑞和你们讲过道理吗?如果不是有大人,有兰芳社,你们这些人不但保不住功名,恐怕还会有场牢狱之灾吧?经历了这样一番事情,你居然还想和那些人讲道理,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你些什么才好!”

听了徐渭这番话,朱正良的脸色由黄变红,由红变紫,由紫变黑,他的胸口急剧的起伏:“学生明白了!”

“明白就好!”徐渭笑道:“当初他们不会和你讲道理,现在你也没有必要和他们讲道理,这是你死我活的斗争,要么我们消灭他们,要么他们消灭我们,口舌之争毫无意义!”

第三百九十七章 雷霆

回到衙门的朱正良的态度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他立刻下令召集手下的讲谈社士子,将松江、苏州、常州所有历年来拖欠钱粮的人员以及拖欠数量、利息、滞纳金名单抄录好,然后用快马送到这三地州县衙门,让所有拖欠钱粮之人在张贴告示之后十五日内缴纳清楚,若是十五日内没有缴纳的,便将抄录在另外一份名单上,转交给徐渭,由公债事务委员会的一个下属部分处理。至于那份七府缙绅一同抄录的状纸,朱正良连给一份回执的功夫都懒得浪费。

新朝廷的倨傲迅速激怒了江南缙绅们,在他们的记忆中还从未有过这样的官府,他们用尽一切能够想象的办法抨击对手,但这一次他们发现过去的招数无效了。苏、松、常这几个最早被兰芳社控制的州郡的官员都已经被讲谈社培养的士子接替了,这些士子虽然也有功名,但与缙绅们却冷若冰霜,完全没有士林同道的自觉,而且衙门门口站的也不是挺胸凸肚的衙役,而是身披铁甲,手持利兵的异国兵丁,昔日鼓动打手、群氓的手段也用不上了。更糟糕的是,在苏松常三州缙绅们已经失去了昔日的话语权和影响力,在繁荣的商品经济冲击下,商人、工场主们渐渐的侵蚀了缙绅们的地位,他们更有钱,更能够深入的影响民众们的经济生活。而这些人在这件事情上是站在官府,也就是兰芳社一边的,因为他们已经从徐阶等朝敌的遭遇上学到,如果这些缙绅们倒了霉,那自己就有分食其尸体的机会了。

很快十五天就过去了,只有一少部分缙绅依照名单上的数字缴纳了拖欠的钱粮,大多数人还是依照过往的习惯,哭穷、争辩数字的多少,辩诬,希图可以逃避这次惩罚。但徐渭根本没有浪费时间,在第十六天的清晨,大批身着黑衣的士兵就依照名单上记录的包围了一个个缙绅的家,在过去的两个月里兰芳社组建了75个联队(大约三万七千人)的新军,虽然其中大部分还无法担任野战的任务,但抄家还是没有问题的。

朱文斐能够听到高墙后隐隐约约的抽泣声,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如林的刺刀,嘴角下意识的便翘了起来。

“想不到吧?风水轮流转,你们也有今天?”朱文斐的眼前浮现出当年对手趾高气扬的样子,冷笑了起来。他抖了一下马鞭,被撕裂的空气发出尖锐的声响:“门叫开了吗?”

“回禀大人,末将方才已经去叫门了,但里头没人应!”一名军官答道。

“既然不开门,那就是顽冥不化,抗拒官府,抗拒朝廷!”朱文斐一口气给对手扣了好几项罪名:“那就没有必要和他们客气了,你带几个人把门撞开,依照名单抓人,若是有人敢于武力抵抗的,格杀勿论!”

“是!”军官挺起了胸膛,他回到自己的行列前挥了挥手,叫了几个人的名字,七八个壮汉便冲到大门前,用枪托狠狠的砸起门来,但这只是给那扇涂着朱漆的厚重大门上增添了些麻点。那军官看了看左右,大声喊道:“来人,把台阶石给我抬起来,用那玩意撞!”

士兵们弄来几根长矛和绳索,很快就把一块台阶石抬了起来,只撞了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