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这座堂屋犹如火~药桶爆裂般炸得火花四溅灼烧着几乎所有人的肌肤, 文泰伯夫人倒吸口凉气, 起身扶住差点喘不过气来的大姑姐给她顺气。
姑娘们和姨娘们皆愣住, 宋氏也懵住了, 这不是信口开河吧?四老爷范经著不可思议, 被戴一顶绿帽就够惨了,还两顶?还帮着给奸夫~淫~妇养孩子?他二哥没那么傻吧?
被弟弟质疑应该没那么傻的范经樟双目瞪得比牛眼还大,感觉天旋地转到令他怀疑人生。尤姨娘不知要做什么突然从地板上起来,被范归晟一脚踢在心窝处,踢得当场口吐鲜血。
“娘……”傅归湉扑过去抱住生母, 第一次、活到这么大第一次感觉到怕了。
文泰伯世子看永福郡主一眼,平静地问:“你有何证据?”
“我?”余生指向自己, 哈哈大笑:“我就是证据, 我曾经有过一双表弟妹是尤姨娘同母亲哥尤烈的儿女,我亲姑母是尤烈的妾室,尤姨娘这点事在尤家根本不是秘密。”
“你?”文泰伯世子显然很出乎意料:“你们既然有这种的渊源,你倒戈不怕你的姑母和表弟表妹今后在尤家难过吗?”
“他们死了, 全部被尤烈弄死了!”余生咬牙切齿透着无穷尽的恨意,不知情者更无比震惊:做父亲的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女?甚至无需别人问,他自己就已经娓娓道来。
“我曾经是个山匪头子的儿子,傅归湉还在岭南时我是看着她出生长大的,尤姨娘的生母很受尤家老太爷宠爱,因此她和尤烈虽然是庶出,但在父亲面前比嫡出还要受宠,他们兄妹俩更是被养得胆大妄为心比天高。
岭南多年来山匪猖獗, 我爹是岭南最大的山匪头子;大概我五岁那年,尤烈找上门来要与我爹合作,还纳了我亲姑姑为妾。我爹为了让我摆脱山匪的身份,合作的分成为三七分,我更是以亲戚的身份和尤烈的儿子们同进同出同上学堂。”
余生盯着范经樟,问:“傅二老爷应该没忘记当年为何会在岭南纳尤姨娘为妾室吧?是因为你被请到尤家喝酒,喝醉了,被扶到后院走错房上了她的床,对吧?”
范经樟恢复点知觉和热血,铁青着脸应了声对。
“不是你喝醉走错房而是尤家上下联合起来在算计你,因为尤姨娘那时怀孕了,尤家必须给她找个男子,你是他们能看得上并且能糊弄的人选当中条件最好的那位。”余生再问:“你应该也还能想起来吧,傅归湉在尤姨娘成为你的妾室之后才七个月就出生了?”
“对!”范经樟的声音又冷了一分。
“这可不是早产,傅归湉是足月生的,她亲生父亲就是尤姨娘嫡母的亲侄子,早已成家,他们要谋求贵妾乃至平妻位;可尤姨娘的生母和嫡母形势恶劣至极,她嫡母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因此尤家必须找男人来接手,而且很巧,傅归湉的亲爹就是现在的岭南府尹。”
余生问:“现在你知道尤姨娘为何能提议把女儿嫁到岭南府尹家了吧?岭南府尹又为何能在傅家彻底垮掉之后还答应结亲吧?”
堂屋静的鸦雀无声,文泰伯世子想起耳闻亲事时还对岭南府尹高看过,他……唉!!老太太缓过气,瞥过尤姨娘的目光是触目惊心的恨意。
范经樟反而冷静许多:“说下去!”
“你太不解风情更不懂怜香惜玉,尤姨娘百般手段无处发泄又经常独守空房,没两年就和老相好又勾搭上,这在尤家就不是秘密甚至他们就经常在尤家相会。傅归涣是尤姨娘怀胎八个月就生的,你应该也没忘吧?”
“对!”
四老爷真有捂脸的冲动,原来他二哥真的那么傻啊!余生道:“这当然更不是早产,但你是个大老粗,你在岭南又没别的女人能看出端倪,尤家想要骗过你实在太简单了。”
“那你怎么会变成归晚的护卫?”范经樟问。
“就是因为那30藤条!”余生浑身冒着杀气,身体里的血浆几乎要冲破而出:“傅归湉传信回岭南,尤姨娘要将郡主绑架再抽打个遍体鳞伤只给留一口气。
尤烈让我爹处理,反正是山匪都无需伪装,直接做成是郡主出游时遇到山匪遭遇打劫,财物被劫名声被毁,这辈子也就完了。可没想到兄弟们全部有去无回;更没想到就因此事,岭南所有的山匪全完了。
你们该有印象,昌和23年圣上突然要整治岭南的山匪,不经岭南驻军而是从西宁调兵。西宁侯率领上万铁骑挥军直入岭南,荡平了所有山头剿灭了所有山匪。”
“我记得,这件事在朝堂上引起过很大的反响,西宁侯率军出发还比旨意还早一天,圣上根本连让朝臣们商讨的余地都没给,是铁了心要将岭南所有的山匪剿灭。”文泰伯世子问:“其实是为郡主报仇而去?”
“是!岭南当地的势力盘根错节,当地官员和地方望族就连驻军将领与山匪都有勾结,甚至朝堂上也有,否则怎么可能多年山匪为患总也剿灭不了?
可这道旨意太突然了,西宁侯的铁骑不日就要直入岭南连个回旋余地都没有;而京都的永福郡主却一直没有出事,尤烈和我爹都察觉到可能与那场绑架有关。”
余生大笑不已:“我爹找尤烈商量对策,怎么都没想到尤烈弃车保帅,他给我们山寨的酒水中下药迷倒我们后把寨里的兄弟全杀了,更是放火烧了整个山头。
是郡主派人救下我,可我不信;撑着一口气去找我姑母,没想到姑母暴毙连她生的两个孩子都突然间没了,可我还是不信。我在岭南的时候喜欢过傅归湉,一直想将来娶她为妻,我便决定到京都找她再伺机报仇。
初始她们母女把我安顿得很好,等到我没有报成仇反而弄得一身重伤只剩一口气时,没想到啊,我没得到她们的救治,反而等来了她们的背后捅刀,在我死前跟我说,我有多蠢,我爹和姑母还有山寨里的兄弟就是被尤烈弄死的。
斩草当然除根,否则我将来缠着傅归湉,耽误她大好前程怎么办?如果我还有点价值,或许还能多留我活几天,现在我没用当然是要送我上路。看着我吐血,没等到我死,她们就打翻烛台,欲要连人带屋子烧个一干二净。”
余生眼中血丝密布,狂笑道:“苍天有眼啊,我没死成反而醒来后看到了永福郡主。郡主说想活,我的命就得属于她听她差遣;我当然应下,血海深仇未报我怎么能死?”
话音未落,尤姨娘瞳孔猛地一缩,傅归湉如惊弓之鸟般尖叫:“不能,你们不能动我,我已经是五皇子的人,我有了五皇子的骨肉!你们敢动我就是谋害皇嗣,是死罪!”
堂屋中众人脸色微变,郡主道:“守丹,给她号脉。”
“别过来,别过来!”傅归湉胡乱地挥打着,阻挡着向她走来的婢女靠近她,狠狠叫道:“你个贱婢也敢碰我,你不要命了,还不快滚开!”
“不号脉怎么确定你是否有孕?我也能说你在胡诌或者意图混淆皇家血脉,罪加一等。确实你有孕,你再把你们会面的日子、地点、次数说出来,我去找五皇子对峙才能确定你所言非虚,否则谁相信你?”
永福郡主淡淡道:“既如此你就是在污蔑五皇子更欲混淆皇室血脉,该死,本郡主今天就能把你和你生母送入地狱。”
傅归湉身体一抖,色厉内荏地吼道:“傅归晚你敢?!”
“到这种时候认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才有命活,让守丹给你把脉,确定你有孕才能谈下去,否则捏死你比捏死只蚂蚁还轻松,懂吗?”
傅归湉咬紧牙关,考虑很久下了很大决心般伸出手臂。守丹伸出两指搭上去,片刻后道:“郡主,二姑娘确实有约莫40天左右的身孕了。”
“日期地点报来,我找赵珩斌求证。”郡主接着要求,傅归湉感觉屈辱地报出来,继而威胁道:“我有了五皇子的骨肉,你们谁敢动我就是谋害皇嗣,是死罪!”
“圣上要的皇嗣,谁敢动才是死罪,否则用碗打胎药结束就行了。”归晚顺便提醒她:“有这力气嚷嚷还是护好你的肚子吧,再祈祷赵珩斌能愿意收下你。”
“哼,我怀的可是——”傅归湉正要反嘲,衣袖被扯了扯,当即昂起脸蛋蔑视道:“还有我娘和我弟弟,我要带他们同去五皇子府。”
归晚挑眉:“你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二叔的女儿?”
“你胡说什么?”
“对于这身世你太平静了,你甚至连半点质疑都没有就接受了这个现实;对于那个叫了16年爹的男人,你甚至没有一丝子女对父亲的留恋,哪怕质问控诉不满等所有的情绪你都没有,这不是突然被揭穿身世之谜的该有的模样。”
傅归湉语塞,强辩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们已经认定了,我还有活路吗?我就算对他摇尾乞怜,他还能认我吗?他现在恨不得杀了我们,我还留恋不舍,难道要我自找难堪自甘下贱吗?”
范经樟自嘲地笑了声。归晚看向余生,余生摇头:“这点我不知道,但傅归湉从小就见过自己的亲爹,她自幼知晓身世不足为奇。”
“行,但无论知道与否你得把姓名改掉,今后叫尤湉比较妥当。至于你的生母和弟弟,还是问过苦主再说。”归晚看向范经樟,所有人看过去,范经樟缓过片刻说:“让他们走!”
“你疯了?”宋氏尖叫,在场看客都难置信,老太太同样反对:“樟儿!你念旧情,他们对你可有半点仁慈?差一点你和你媳妇还有嫡子嫡女都要被他们给毁掉了啊,娘不同意,必须把尤姨娘乱棍打死!”
“娘,儿子糊涂,养了条毒蛇,被咬是我傻,可总不能被毒蛇咬了,我们就回咬过去。”范经樟漠然道:“她生养的女儿既然怀着皇家子嗣,我们不能落下话柄。儿子相信多行不义,会有老天收他们。”
“经樟!”老太太气极。
“祖母,二叔毕竟是最大的苦主,既然他决定了就按他的意思吧。我们还得处理下一桩,否则天黑都解决不完。”归晚笑着调侃道:“怎么样啊尤湉,要不再留着看场好戏,正好比比你们的手段谁更高明?”
尤湉满是愤恨地瞪着她,却没说要先走。
“傅家除了最小的11姑娘,其他妹妹们我全部管教过;四太太还记得吧,我当年打过你女儿归昤20下手心板,你们是怎么报复我的?”
“大姑娘胡说什么!”四太太范氏当即驳斥:“你向来欺负妹妹惯了,这点小事——”
“小事?”
归晚打断她,笑问:“原来四太太还知道这只是点微不足道的小事吗?小到能让你叫侄儿带我去赌坊玩想害我染上赌瘾,欲害我变成个女赌鬼毁掉我一辈子?正巧一事不烦二主,你这位侄儿就在这,你们对峙吧?”
“郡主说的没错!”范少赫立即抢白:“二姑母她看不上郡主,一直认为能随便拿捏住。当年傅归昤的手心被打了几下,她回娘家来和姨奶奶痛骂的那股气愤劲活像她女儿是公主,”
“胡说,胡说八道!”四太太范氏再度驳斥,归晚随即命令:“把四太太和四姑娘堵住,别妨碍人家说话。”
即刻有两名护卫出列割下衣袍一角揉成团就要往她们母女俩嘴里塞,傅归昤嫌恶又惊恐地要叫奴婢把他们赶走就被拎小鸡仔似的轻松制住了,她母亲的反抗比她稍微强些,最后也只剩下些呜呜乱叫。
“你继续吧。”
“哦哦,然后姑母越想越不甘心,说郡主这种粗俗野蛮毫无教养没有脑子的丫头片子也敢打她女儿?要让郡主尝尝厉害,就想出这条毒计。
让我带着郡主跑赌坊去玩,这样不仅能让她染上赌瘾还能毁掉她的名声,她这辈子就只能嫁给我,将来能随意由她拿捏!”
其实范少赫也微微有那么点遗憾的:“只是我才刚带郡主跑赌坊几次还没上瘾,郡主就给她爹的小妾灌了绝育汤和家里闹翻跑到宫里住,住很久都没回傅家;后来又忙毓馨社的事,一直没理会我,姑母没想到更好的法子所以才不了了之。
二姑母她很不甘心郡主压在她女儿头上,很早以前就想坏掉郡主的姻缘,但又要利用郡主的圣眷帮傅归昤谋取嫁到宗室;后来三皇子坠马变残疾,她便看不上宗室想要让傅归昤当三皇子妃呢!”
“尤湉啊,看来你将来还能和这位曾经的四堂妹来场殊死较量呢?”归晚继续调侃。
“你说什么啊?”尤湉语气很冲但又没觉得像在讽刺她,一时没听懂。
“废话,这还看不出来?你们母女和尤家看好五皇子,人家看好三皇子呀。腿伤能治好,隐在幕后看着所有人斗个你死我活之后不战而胜,便是还剩几个要击败亦不过尔尔。”
归晚啧啧道:“要是能把傅归昤嫁给三皇子,等到赵鸣轩胜出,那么将来登临九天做凤凰的又该是哪位?我们这位四太太原来一直在做着皇帝岳母的美梦呢。”
范归湘不可思议地想,难道那嫡姐是对三皇子春心涌动吗?可她从未见过三皇子啊,这动情地未免太莫名其妙了吧。
尤湉回过味来,险些要冲那对母女狠狠骂过去。
“归晚,咱们叔侄俩的关系可向来很好,她们母女俩做的事我可一点不知道。”四老爷范经著当即表态:“你要怎么处置她们四叔绝对没有半个字,随你处置好了。”
“我知道叔叔您不知道,但还有件事情我觉得您应该知道比较好。”归晚扫了眼文泰伯夫人母子俩,淡笑道:“关于您屋里庶出的男胎或胎死腹中或早夭的事。
这十多年四房成型的男胎流掉过的就有四五个,出生就没气息的男胎和未足月早夭的男婴也有过四五个了,恐怕不是风水不好那么简单。您可以和生母还有妾室们商量商量,究竟是哪位在背后作祟?”
四太太范氏身体一僵,文泰伯夫人冷笑,敢弄死丈夫那么多子嗣,怪不得还能那么大的野心敢痴心妄想做皇帝岳母!作为姑母,老太太在心底叹息,这侄女今天是要彻底完了。
这话说得是有谁要害他绝嗣吗?四老爷范经著有些疑惑,扭身看向妾室,不由得一惊,搞什么啊各个全像死丈夫一样地哭丧着脸,正要呵斥时双腿一重,哭丧、哦不、是哭爹的声音传到耳中,啊呸,什么哭爹,哭爹就是哭丧,是哭诉。
“爹……爹您可要为姨娘和弟弟们做主啊……”范归湘稍微一犹豫决定站出来,跑到父亲跟前跪下哭诉道:“就是母亲做的!
这些年四房意外流掉的男胎和死掉的男婴都是被母亲害的,是母亲她容不下庶子!就算她嫁进来好多年一直没能生出嫡子也不允许姨娘们生,哪怕她生下嫡子还是不允许。
是真的,爹,这在四房就不是秘密,所有姨娘都知道,可我们的小命都被母亲捏着,只能把所有的苦涩往肚里咽,否则就要没命了呀!求爹爹为无辜被害的弟弟们做主吧!”
刚觉得老哥傻的范经著发现他竟然也被耍了,压着火把这丫头拎起来,杀气腾腾地指着他的妾室们问:“归湘刚说的都是真的?”
四房众姨娘齐刷刷跪下来哭喊:“求老爷做主啊……”
随即范经著的生母飘姨奶奶站出来说道:“著儿,不会有错了,必定是四太太做的。”
“贱人!!”
范经著的怒火即刻砰砰砰往上涌,扔掉拎着的女儿冲坐在旁边的正妻冲过去,从护卫手中捞出来推倒地就打,拳打脚踢齐齐上阵,直打得四太太腿脚抽搐毫无反抗之力。
文泰伯世子等过半响都没见这妹夫有停手之意,为伯府的颜面他也得站出来阻拦,硬拉住他再代庶妹赔罪,范经著骂道:“你说赔罪就赔罪啊!这贱人害死我那么多儿子,害得我到现在都——”差点想说没儿子,想起来还有嫡子:“都只有一个儿子!”
“对啊,这毕竟是你嫡子嫡女的亲生母亲,总不能真打死。”文泰伯世子道:“我知妹夫痛恨难当,范家竟出此孽障我也痛心疾首;但便是看在归昤姐弟的份上也不能草率决定了,何况这孽障还胆敢算计郡主,我们先问问郡主之意吧?”
“好啊。”归晚莞尔,正巧三皇子的回复来了,她派去的护卫领着串长长的队伍,各个奴婢怀里都抱着锦盒。
“禀郡主,这是三皇子送来的清单,是傅四太太这些年送去的礼物,悉数在此;还有这匣书信,三皇子表示他一个字未曾看过不清楚什么内容。”
傅归昤,不,范归昤刷得俏脸涨红又骤然变白,毫无血色。范氏忽然间脸色枯败起来,愣是忘掉痛楚挣扎着站了起来扑过去,像是快要濒临渴死的鱼发现最后一滴水般急切。
“不会,不会的……你撒谎,昤儿写了那么多鼓励的信,三皇子怎会无动于衷?”
“说你天真幼稚到异想天开还算是夸你了,你根本是无知啊。”归晚无语地问:“敢问你和傅归昤能算哪个台面上的人物,赵鸣轩能认是你谁?
三皇子要哪样奇珍异宝灵芝仙丹得不到?我能把银票撕着玩,他就能把银票当柴火烧,他能看得上一个在他面前都排不上号的妇人给他送的礼吗?
何况在养病期间,他会有心思去看别人送的礼吗?再退十步,你打三皇子的主意怎么就不知道多打听打听跟你志同道合的人,难道就你有这点小聪明吗?”
归晚把只装信笺的木匣打开,推到地上,洋洋洒洒的信笺若雪花飘落,撒了一堆。
“行事没有半点章法,我真好奇你这洋洋得意从哪而来?傅家四太太每月给三皇子送礼还夹着四姑娘的墨宝,你们觉得我能不知晓吗?”
母女俩不可置信地看过去,归晚哼笑道:“告诉你们无妨,归昤的的墨宝我看了,写的情真意切很是不错,可惜你们都没有和这个男子说过句话,这真情流露实在令人觉得虚。
更可惜赵鸣轩没看见,否则他估计得恶心得连药都不想喝了。连三皇子什么德行都不清楚就急巴巴凑上去,丹霞宫的守卫把你们的礼品书信转给我看时我都替你们臊得慌!
那是什么地方,连只苍蝇飞进去都要盘查三四遍,谁给送什么物件过去,圣上和权家能不知道吗?能不清楚哪些人真心关怀,哪些是别有用心?”
永福郡主冷声讥笑:“就这么点花花肠子也敢在我面前现眼,我看不出来你们打什么主意,我不早就被府里府外的人算计死了?!
你娘家兄弟已经几年没有挪动过位置,你找过愉妃和四皇子多少次,有用吗?为什么一个芝麻大小的官,圣上都不愿意给四皇子脸面?你不知道从你敢害我时你就把你女儿和你娘家同母兄弟的路全部堵死了吗?你觉得我能那么大方,还真能和你们不了了之吗?”
范氏惊恐地看她一眼,那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瘫软倒地。范少赫浑身一个哆嗦,难道他和他爹以后都不能再升官了吗?难道他要在九品的位置上干到死吗?不是吧!
“那么对于归昤母女俩,大姑娘有什么想法吗?”老太太长叹一声。
“三个选择:第一;两杯鹤顶红,一死百了。第二,归昤嫁给她这个表哥,四太太对外宣称暴毙,灌下哑药后送到深山老林找个爱打婆娘的老鳏夫接手。”
范归昤不敢相信地瞪大眼,四夫人惊恐地缩了缩眼眸,正要尖叫起来时正听到有第三,尖叫声稍稍回落停留在了嗓子眼。
“第三,四太太依旧对外宣称暴毙,私下改为四叔的姨娘。皓哥儿先请祖母养着,等到新太太进门再让新太太抚养。
但归昤的亲事等你们到河南宋州定居后得给她在地主乡绅或者举人秀才中找个赌徒,明天傍晚我过来宣布对尤湉的决定时再要答案;没有答案就按第一种,一死百了,省心。”
这样三个选项,恐怕母女俩今后不成仇也得把母女情分消磨干净了,老太太忍不住想,这大孙女做得可比杀死她们狠多了。她的侄儿文泰伯世子想得则要更深些,永福郡主可比他以为的还有手腕。
“三皇子送来的礼品就交给四叔收着,范氏的嫁妆就有劳祖母和伯夫人今天就清点出五成来交给四叔,作为被残害那么多子嗣的补偿;至于参与的文泰伯府?”
归晚逐一扫过那三位,最后目光锁定范少赫,笑道:“两种选择,要么让你祖父明天上疏将爵位传给世子作为他没管好女儿和妹妹对本郡主的补偿;要么文泰伯府明天夺爵,今晚好好商量吧。”
准备好会被狠宰的文泰伯夫人母子俩:“……”
以为全招再把所有责任推给姑母就能没事的范少赫要哭死了:“是,郡主。”以后他们得被祖母和大伯打压死了。
老太太低头唏嘘,这是把这侄女在娘家的路都堵死了,她那弟弟文泰伯身子骨蛮好的,爵位再过十年都不定会传下去,现在硬生生地夺走就是在喝他的血吃他的肉,宠爱了30多年的妾室和子女全部得被厌弃。
归晚说声还要到宫里便带领护卫们走了。
文泰伯世子长叹,爵位提前那么多年到手,永福郡主这份人情他算是狠狠地欠下了,这小姑娘办起事来是真不含糊,四皇子将来真能成功也肯定是皇后垂帘女主当权。
作者有话要说: 1122(∩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