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原本空旷亮堂的竹屋被四五十人涌入而隔断了光线, 压抑的气氛叫呼吸都轻了,寂静如在黑暗中疯狂滋生的蔓草, 如此渗人。
隔着这扇竹门, 是冰火不容的两个天地,他们这批人或坐或站,敛目屏息听着里屋的欢好声终结, 听着屋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时辰差不多, 三哥应该快醒了, 我去将他拖进来,表姐可要好好表现。”
女人娇媚的撒娇声随后响起:“没那么快, 药效还有两三刻钟呢,再陪陪奴家嘛, 难道殿下就那么想把我推到别的男人怀里?”
刚才说话的男声便哄道:“哪能啊,我疼爱表姐来不及,可此刻正事要紧,晚上我再好好陪表姐,定然让表姐快活赛神仙。”
“讨厌~你个冤家,”
隔着竹门都能感受到女人的狐媚劲儿, 二皇子赵珩博脸黑如碳,三皇子赵鸣轩目光阴鸷得要杀人,四皇子反倒异常沉默,他想不通这个弟弟怎么就能做得出来这等事,难道他连一点廉耻心都没有了吗?
又听女人娇滴滴的媚声传来:“别急嘛,还有两刻钟呢, 把人拖进来又不能和衣躺着,表弟难不成真想我沾你们三兄弟的身吗?”
“表姐什么话,你可是我长子之母,我哪能舍得别的男人碰你,可眼下大业未成,只能暂且委屈表姐你委身二哥,正事要紧,啊。”
“还长子呢?”女人哀怨道:“如今二皇子妃恨我入骨,等我怀着身孕回去定然要害我,二皇子又是个窝囊废,咱们的长子还不知能否保住呢。”
竹屋内室,赵珩斌一听就知这位表姐要拿乔了,不过这点小事无所谓,本来就得除掉,否则他的长子将来怎么袭爵?应道:“好好好,下个月我就让二哥的嫡长子病倒,过半年就病逝好叫二皇子妃无暇他顾,让咱们的长子能平安出生。”
“安稳出生又如何?还不是没好日子过。”谢玉颜压抑着恨意娇娇弱弱地埋怨道:“原本按计划早能把二皇子妃废掉,将来除去是水到渠成的事儿;可现在,永福郡主多事,竟是要害得我们母子处境艰难了。”
“我知道表姐恨,我又何尝不恨?可三哥他不肯动手啊。表姐真心急就多劝劝三哥吧,他知道自己当爹了还能不依你?”赵珩斌哄道:“好了,再等下去三哥真该醒了,我去把他拖进来,表姐好好表现。”
“知道了,冤家。”
五皇子赵珩斌穿戴好,走下床榻,来到竹门前推开,右脚正要迈开步伐时看到应该空旷的外屋竟然黑压压的堵着大群人,一瞬间眼前恍惚,继而响起的清冽女声炸得他肝胆俱裂:“做王八都能忍,二皇子真男人!”
“畜牲!!”
二皇子赵珩博爆发出有生以来最有气概的一面,抡起拳头就冲上去,赵珩斌手脚冰冷,无法相信眼前所见,没等他反应过来,一声畜牲的暴怒响起,眼前黑压压的人群变成一张特大的脸,瞬间挨了狠狠一拳。
毫无章法地拳头落下,每挥一拳都拼尽力气,二皇子是要把五皇子往死里打,然在场几十位没哪位生出半点恻隐之心,信王爷作为姻亲作为曾经最看好闵贵妃母子的人在外屋听得都要气昏了,再想争储位你闵家都不能这么干吧?!
靖国公欲往内室走,被永福郡主拦住了,她看向二皇子妃蒋氏,问:“人家表达得很清楚要把你们母子三个除掉给自己腾位置,不气?能忍?”
蒋氏看好戏的心情早没了,闻言再也无法忍住,杀气腾腾地冲到内室,看到正在床上手忙脚套衣裳的贱人,当即冲上前拽着头发拖下来打,往死里打!
未几,两道悠长的轮椅声响起,涂绍昉帮忙推着三皇子的轮椅来到内室,扬声道:“三殿下要挥鞭了,未免伤及无辜,二皇子妃快撤吧。”
倒在竹木地板上扭打的女人同时怔住,侧头看去,看到三皇子握着长鞭,目光要吃人,二皇子妃脑子快速转,迸发出无比敏捷的速度推开这个贱人后窜到一旁。
下个瞬间,带着呼呼风声的鞭声落地,剧烈的疼痛将谢玉颜喉咙中的‘殿’字卡住,脸上还没展现的温婉被痛楚扭曲到狰狞;没给她喘息的机会,一鞭鞭重击袭来,她躲闪不及,被迫以柔弱之躯承接,没多久便已皮开肉绽鲜血四溅。
“三弟,我们要准备进宫见驾了。” 外间的打斗已经被制止,赵竤基站在门槛前,叹道:“谢氏的生死等见过父皇再定,你身体还没好,不如让福儿和二弟妹先送你回府?”
赵鸣轩收住长鞭,扬起抹冰冷彻骨的笑意:“进宫见驾,我不去岂非对父皇不敬?”
太子殿下明白他的心情,换成他也接受不了!
他手一扬,两名死士拿着粗绳进屋,上前将血迹斑斑的谢玉颜五花大绑,嘴里塞满麻布,拖到屋外再径直往外抬,没有半分停留的间隙叫她连寻找五皇子身影的时间都没有,匆匆一瞥只撞见二皇子恨毒的眼神。
身上的痛楚提醒着她这不是梦,可转瞬间的天旋地转实在叫她无法接受,早已习惯他们操纵全局使得她完全无法相信会有被撞破时,这接踵而来的打击令谢姨娘根本承受不住,在被抬到竹屋外,扔到捆绑住昏迷的那群人当中也紧随昏倒了。
永福郡主稍微一考虑,决定暂且不带这批人回城,叫死士们把这批人抬到庵堂和尼姑们控制在一处,静待命令。
四五十人回城的动静太大,肯定得几人同乘一辆马车,太子有意叫项四这十来个年轻人回避被郡主否决了,三皇子会出现的原委得解释清楚,既如此,到圣驾面前听过全场总好过今后可能会道听途说。
故此,郡主安排的是四皇子陪太子坐一辆马车,她本人和二皇子妃蒋氏坐一辆,三皇子和他两个舅舅同坐一辆,二皇子和五皇子同坐一辆马车,当然这个安排绝对是故意的,可谁让二皇子赵珩博他不反对呢。
其他诸位随意,但必须控制住他们回城的马车总数不超过十五辆。
太阳正毒,街道上行人不多,从城外驶来一队低调简约的马车倒也没有引发多少关注,估摸着不是有钱人家出游就是小富之家搬家呢。
直到这队马车驶向皇宫,不过没有平民百姓能看到罢了。马车队伍停下,哗啦啦走下来大片王孙贵胄朝堂重臣,在东宫储君的带领下浩浩汤汤进宫求见皇帝。
彼时,昌和帝刚在琇婕妤处用过午膳,正逗两个一岁多的孩子玩——九皇子和六公主,一对龙凤胎,正是皇帝最小的两个孩子。
作为龙凤胎生母的绣婕妤进宫已经七年,早前在后宫不是什么起眼的人物,怀上身孕也只是待遇比以往好些,一举诞下龙凤胎她才真正算出人头地了。不过绣婕妤性情温婉,甚至有些随遇而安,倒也没有因为扬眉吐气而多嚣张,在后宫的人缘不错。
听闻太子求见,昌和帝还兴致颇好地说:“竤基许久没见过九皇子和六公主了,让太子过来瞧瞧小弟小妹吧。”
“圣上,太子殿下还带着年长的四位皇子,还有永福郡主和二皇子妃,丞相和靖国公等多位大人们都来了,似有要事。”
昌和帝侧头,盯着大总管一瞬,淡淡道:“摆驾,延英殿。”
绣婕妤抱着还不知事的九皇子恭送圣上,在殿门前望着圣驾远走,她心中涌起淡淡疑惑,年长的四位皇子,这是指出远门游学的五皇子也在吗?
圣驾驾临延英殿时储君已在殿内率众跪迎,皇帝大步进殿,眉头一皱,叫起,甚至没坐,站在殿中央问:“太子有何事要奏,把你的弟弟们和福儿全部带来了?”
“圣上,是福儿找大哥哥。”傅归晚上前到皇帝陛下身侧,解释道:“就是昨日福儿与您说过的,如果我们做了让您不高兴的事您可不能生气。”
“还神神秘秘的,好,朕不生气,说吧,何事啊?”
“此事说来可是话长了,在场众位只有少数几人知道二皇子的谢姨娘与他还有三皇子之间的内情纠葛,以防大家怪异瞎猜,福儿得先把他们曾经那段往事讲述清楚。”
傅归晚没替谁掖着,当众将那三人的过往陈述清晰,说到赵鸣轩被哄骗着给谢氏送银票补品时她冷笑声点评道:“这岂非明摆着想把三皇子当肥羊宰,其实他们也蠢,竟然以为此事能瞒得住?
可三皇子腿伤后性情大变一直听不进旁人的劝告,唯恐他难受,此事便只能拖着。直到今年初圣上您传信给我说可以动手了,我在回京途中去真定府看望三皇子,要求他彻底断绝往来,否则我就送条白绫给谢氏。
三皇子应下,补品和银票自然没了。为断彻底,谢氏再有书信送来下面的人会呈给我,果然不出所料,他们怎么能轻易把这么大的肥羊放掉?”
郡主冷嘲道:“谢姨娘到城外庵堂没几天,信又来了,一封接着一封,非要三皇子走这趟不罢休;圣上您说,福儿该如何作想?倘若谢氏想把人死死攥在手心里什么办法最好?当然是怀个胎,简直不知廉耻!”
延英殿中寂静无声,太子一脸铁青,二皇子脸黑如锅底,三皇子目光阴冷地能冻死人,五皇子开始浑身冒冷汗。
“福儿继续说。”半响,皇帝道。
“三皇子曾言现如今把对方当做知己好友,他对谢玉颜可毫无防备,所以我必须派人过去提前布置,可怎么都没想到——”
傅归晚笑起来,异常讽刺地开口:“我的护卫竟然在慈修庵看到了出门游学的五皇子,更可笑的是这二人竟然以表姐弟相称,入夜后甚至行房了。”
偌大的大殿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唯有永福郡主尖锐刺耳的高昂之声在继续,而她说出的每个字都像把钢刀刺扎在心脏之上!
五皇子赵珩斌背后冷汗淋漓,昌和帝难以置信的问:“福儿说什么?”
“圣上,护卫报这二人以表姐弟相称还行房了。”郡主气狠难抑:“这种情景难不成是谢玉颜想与五皇子怀个胎,然后分别栽给二皇子、三皇子吗?
永福忍无可忍,哪怕对您是件天大的丑闻也得揭穿。所以才有今日,我找东宫合作,来个捉奸拿双,免得将来谢姨娘的胎弄出三个皇子爹来,要害得您气病了。”
赵珩斌如坠冰窖,刚被揍得鼻青脸肿的脸上毫无血色,哆嗦着跪下来喊:“父皇——”
“你才15岁啊还是个半大的少年,怎么就养成这么副寡廉鲜耻的性子?”昌和帝疾步上前抬脚就冲这儿子踹过去,气得差点把畜生都骂出来了!
“求父皇做主!”二皇子赵珩博当即跪下。
“我们在竹屋外间听了会儿墙角,虽然是些腌臜话,永福也认为应该禀告给圣上。”傅归晚在心底吐槽这铁公鸡没眼色,没看见她还没禀告完吗?轻咳道:“哪位有愿意主动站出来和本郡主唱个双簧,把我们听到的话原原本本在圣上面前陈述一遍。”
涂绍昉立即自告奋勇,速度快得郡主又想瞪他,提醒道:“我要扮演男的说辞。”
“没问题。”涂少爷很爽快。
“……行吧。”傅归晚再咳了声,开始扮演:“时辰差不多,三哥应该快醒了……”
涂绍昉接得没压力,哪怕‘冤家’‘讨厌’这俩词都被他说得字正腔圆身条板正,表演结束乖乖退回到人群当中还和振威侯家的长孙对视了眼,得了人家一个赞赏的眼神。
殿中实则已风声鹤唳风雪欲来,皇帝龙颜低沉的厉害,盯着五皇子的目光凝成冰渣,五皇子赵珩斌怕得冷汗直流却连求饶都发不出声音,二皇子想拼命踩死对方都没敢说话。
永福郡主再在心底吐槽这铁公鸡没眼色,夫妇俩都没眼色,这种时候还不诉苦诉冤还要等到何时?只能给他们使眼色。
二皇子妃收到信号,心里有底气,连忙跪到二皇子身侧向圣上哭诉,哭得声泪俱下,她这哭求声即刻把她丈夫感染唤醒了,夫妻俩惨惨兮兮地求着皇帝老父亲做主。
“父、父皇——”赵珩斌心都跳到嗓子眼,终于能找回理智和意识,要反驳辩解时就实实在在挨了一记重踹,踢得他直接趴下了。
“你个畜生啊!”
若说前一脚,皇帝只用三分力,这回可真真实实用了八分力道,昌和帝气得浑身发抖,可真是把畜生都骂出来了:“你还算是人吗?谁碍着你的前路就要除掉,那是不是有一天,朕碍着你了,你还欲弑父篡位啊?!”
赵珩斌再也顾不得身体疼痛,爬起来爬到父皇身边辩解哭求乃至把这一切都推给闵家,只求能把自己给摘干净。
昌和帝气狠地叫大统领把这逆子拖开,欲处置时衣袖一沉,永福郡主扯着圣上的衣角,展颜劝道:“您先消消气,气坏龙体可不值当的,永福来帮您处置吧。”
“好!”皇帝喘着气说。
“永福以为谢氏与五皇子这奇怪的表姐弟关系该请大统领好生清查,毕竟我们也分不清楚他现在的话能有几分真几分假。”
“好!”
“五皇子不小了,该把亲事定下,就定闵尚书的大孙女闵仙瑶为五皇子妃。不过以闵郅恺的品性难再任二品大员;这桩丑闻不能外扬,又未免两个皇子的面上太难看,赐婚圣旨降下三个月内,调任闵郅恺为鸿胪寺卿,其两子皆调任翰林院为从七品检讨。”
昌和帝再应了声好,目光死死盯着那个逆子,赵珩斌哆嗦得实在不敢多说个字。
“圣上当年为全闵昭仪想要儿女双全之心,特意将三公主给予抚养;现在看来闵氏实在有负皇恩,才把五皇子给养歪了。只是慈修庵这桩丑闻太损皇家颜面,追究责任也不好操之过急免得被人窥测出端倪。
二公主出嫁后柳妃膝下空虚,就将三公主给柳妃教养;良妃是宫中最年长和蔼的老人了,年底时就以闵氏病重为由将六皇子给良妃养育;至于闵氏,明年病逝吧。”
“父皇——”赵珩斌大惊要阻拦可哪有他说话的余地哪怕是求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皇帝应声定下他母妃的死期。
“二皇子夫妇是有些可怜了。”郡主再建议道:“让五皇子拿出五万两送给皇兄再拿三万两银票给皇嫂,当做赔罪和买断谢氏的费用,今后谢氏就给五皇子做姨娘。”
“福儿,谢氏该死。”还要让其活着,皇帝是真不同意。
“福儿明白,可即刻处死,二皇子和三皇子这满腔怒火今后望哪里发泄?总不能全部冲五皇子乃至迁怒六皇子,闹得兄弟结成死仇?”
傅归晚劝道:“还是让她再活个一年半载,待两位殿下的怒火消得差不多再赐死。知道二皇子府的谢姨娘到庵堂清修的人家不少,突然没了还是得有个说辞。
就请二皇子夫妇委屈些等到深秋时让家丑外扬对外宣称派奴婢到城外探望之,不想竟撞见她在庵堂偷情,谢姨娘已羞愧自尽,再顺势将其兄谢鹏远贬职罢官。”
“福儿考虑的有道理,好!”
“圣上消消气,五皇子还小呢,都是他生母和外祖家的错才害他走入歧途,他知错以后会悔改的。”傅归晚劝谏道:“您想必也累了,不如让大哥哥陪您去歇息,叫珩颖送三哥哥回府,请相爷给权尚书和靖国公开解开解。
至于五皇子,罚他跪两个时辰再打20鞭小惩大诫。哦对了,他身上若是没有足够的银票还得派人去取来给二皇子夫妇,今天就把这笔账结掉。永福来监督他罚跪,免得他作假,其他人,各忙各的去吧。”
昌和帝再一次赞同。
宗亲朝臣们也是再度领略了把永福郡主圣眷之浓厚,完全是她想要怎样圣上就应下,这短短半日的功夫,曾经被不少大臣们看好的五皇子算是彻底废掉了。
三五成群往宫外走,有几位还走在宫道上已经议论纷纷:“闵家行事也太不择手段了,混淆血脉害人绝嗣这种丧尽天良的阴招,闵郅恺他竟也使得出来?”
“唐尚书您还不如这么想,人家的做法可一直是表面与世无争在背地里除掉拦路虎。”
刚感慨的这位是礼部唐尚书,涂绍昉听了两耳朵,拉着他爹和项四他们凑过去,接茬道:“按他们的计划得除掉多少人家踏尽多少无辜的白骨,一万人肯定嫌少的。”
林重逸不可思议:“哪里能那么多?”
“你算嘛,东宫背后站着多少人家,单华国公府和翼国侯府两家就得涉及上千条命;还有三皇子背后的权家以及权家姻亲,你林家肯定也逃不掉,再加上四皇子和永福郡主。
如果圣上长寿,将来七皇子八皇子长大同样成为人家的对手,能不被他们在暗中除掉?你听听那位在竹屋里时说的,张口就是过半年让二皇子的嫡长子病逝。”
涂绍昉摊手问:“摆到明面上,凭实力过招,输了还能认输,可五皇子和闵家呢?谋划如此之深还要装谦恭,我们这批人还能有退路吗?人家这条登顶之路得除掉几万人?”
林三少爷目瞪口呆,发现算不出来了,周围尽是倒抽凉气的声音,翼国侯摇头,连东宫剪除掉一个大患的高兴都消弭殆尽,这心思实在太阴毒。
户部殷尚书和武平伯走过听到这说法都不由得抽口凉气,走开一段路还感慨了好几句,甚至猜测权皇后病故、三皇子坠马致残都与之有关,忽而伯爷又道:“今天傅副相不在。”
“是啊,连京兆尹和杨院使都请到了,偏偏把自己的祖父给漏掉;十来个少年郎在场,居然没有嫡亲兄长的身影。”多像种预兆!殷尚书笑道:“或许郡主她有决断了。”
信王父子走到半路被追上来的小太监请回了,是永福郡主想起来有事还得请教信王爷,见到人来,郡主淡声道:“信王府的七夫人因犯七出今年会被休弃。
她生的儿子给找户厚道殷实的人家收养,送到千里之外去,莫要再往来,对王爷你这个小孙儿才是最好,否则他恐怕小命休矣。我想皇叔祖应该能理解三皇子他的怒火和恨意,而我们更应该有此默契,这点小事无需再请圣上出面。”
傅归晚说这番话时没有避讳,二皇子夫妇还候着等银票,五皇子赵珩斌跪在延英殿前,信王爷看了眼五皇子,沉默片刻他就应下了。
赵珩斌低头未置一语,不是对此没反应而是眼前面临的困境使他实在无法顾及这点小事。
银票送来,傅归晚从小太监手中接过锦盒,取出来再清点一遍,确实无误后把五万两银票给二皇子再把另外三万两银票给二皇子妃蒋氏,在这个过程中收到那铁公鸡好几道视线,郡主在心底吐槽,叫他铁公鸡绝对没错了,自己妻儿都要被害了还不准媳妇收点补偿。
“哦,伺候谢玉颜的奴婢们,卖身契握在她手中的今晚全部送到五皇子府去。”
“郡主,这点小事——”
“叫你铁公鸡你也不能真的一根毛都要吧,难道你还打算卖掉这群奴婢挣点银两吗?”傅归晚没好气道:“你收下赵珩斌的赔罪补偿了好吧。
你有怒火冲谢玉颜发泄,你还在你老爹面前哭着惨,你就不能给自己塑造点深受其害但宽厚大方的形象好叫你老爹能多心疼心疼你,胜过你拿几个奴婢撒气吧?”
二皇子赵珩博深吸口气,憋闷地应了,再带皇子妃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 在想五皇子一派会如何反击呢o( ̄ヘ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