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1)

永福郡主 糖果非糖 6737 汉字|2 英文 字 1个月前

第105章

  盛皇后生前, 权皇后宠冠后宫, 盛皇后临终竟然能把一双儿女托付之?世人皆知三皇子乃皇长子最强劲的对手, 皇长子与三皇子的母亲竟然能亲如母子?

  涂绍昉精气神逐渐开始回拢, 把这秘闻消化掉后由衷感叹:“神啊!”

  夕阳的余晖黯淡, 昏黄的光线将坐在石阶上的少年和姑娘相互缠绕的身影拉得越来越长,长到犹如要到光影的尽头。

  “皇后在世时后宫真的像一个家,至少我能感受到这种家庭的温暖。皇后仙逝,虽然这个家没法再团圆, 可温情还在。”傅归晚笑得发涩:“等到贵妃也走了, 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现在是后宫是真正的后宫。”

  “往昔已矣, 郡主节哀。”想必她与权皇后也亲如母女吧,涂绍昉心想, 干巴巴地安慰, 安慰人一直是他的弱项, 忽然想起来:“权皇后生前喜欢君子兰对吗?”

  “对,贵妃喜欢君子兰, 崇尚君子高洁如玉、淡雅如兰的品行;而皇后喜欢百合花, 喜欢百合花的寓意, 百年好合。”

  傅归晚低头垂眸, 轻声道:“未央宫和东宫栽种的大片百合花正是为怀念盛皇后, 福安公主的独女小名百合亦是为此;贵妃仙逝后,我们种君子兰,同为追思怀念之。”

  涂绍昉猛然意识到:“权皇后生前是不是从未想过登上国母之位?而郡主一直喊权皇后为贵妃便是此理?”

  “对, 圣上登基20载之际主动提过依旧被贵妃拒绝了,我们包括太子和大公主还有盛太夫人都相劝过,是贵妃坚持不要否则她早已成为继后而非死后追封。”傅归晚眨眨眼,眼眸微酸:“这世间只有一位贵妃。”

  “为何?”涂绍昉不理解。

  “以你和权家的关系,你应该知道权家没有争储之意。”

  “争储和成为继后不能混为一谈。”

  “或许在贵妃心里就算一回事吧,星火能燎原,何必?”傅归晚望着愈加黯淡的光辉,眼底闪过回忆,温情浮现,洋溢着浅浅的笑:“我劝过贵妃许多次,贵妃总说如果在意正室的名分从开始就不会进宫来。

  姐姐是皇后,她如果抢占后位,姐姐的位置又在哪?当年母亲就反对她入宫,希望她能找到一个男子给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白头偕老,是她自己愿意进宫;贵妃还说她真把后宫当做她的家,我们四个都是她的儿女。”

  涂绍昉沉默,不知道应该怎么接话,他就知道安慰人是他的弱项,沉吟半响说:“盛皇后和权皇后都很疼爱郡主吧。我前些天曾听太子提过盛皇后临终前安排嫁妆,他只得一成,剩下的给郡主和大公主了?”

  至于当时太子宣告将会像圣上一般疼爱永福郡主果然就是信口开河说说而已,今天这脸可是打得啪啪响,还好他根本没信。

  “还有赵鸣轩。”傅归晚补充道:“赵鸣轩他同样得到一成,我和大公主各得四成。”

  还能有三皇子的份?涂绍昉有点难以置信了,只听她说:“刚刚告诉过你,皇后在时,后宫像个家;我们四个都是她的儿女,她对三皇子同样视如己出。

  姑娘家是娇女,应该娇养,母亲的嫁妆该得大头;因此我和大公主各得到四成,赵竤基和赵鸣轩哥俩各得一成,后来贵妃在病榻前安排嫁妆也是要这般分配。

  当时赵鸣轩双腿重伤,整个人像疯了,我和大公主不肯,最后的分配是我俩各得一成,赵竤基得三成,赵鸣轩得五成。”

  他真有种拨开云雾见到青天的感觉了,涂绍昉心想,几经思考还是把话问出来:“敢问郡主是否知道四月初五的早朝时圣上宣布三皇子在真定府做师爷的消息,太子的反应如何,是平静、诧异、欣慰还是惊怒?”

  傅归晚直觉眉心一跳,缓缓地低头看他,神情莫辩;涂绍昉抬头,迎上她莫测的视线,笑得有些讽刺:“难道不该问吗?如果他们的关系如世人以为般,他应该惊怒。

  可恰恰相反,他们亲如同母兄弟,他更清楚对方外祖家没有争储之意,如果他的反应依旧是惊怒,难道还不够令人寒心吗?看郡主的表情似乎不需要我再求证了。”

  她张张唇却说不出话来,一时无言,最终苦笑:“他到底是储君。”

  “储君为养母守母孝难道见不得光吗?四年前的形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他想压住流言或为做表面文章都该宣告他将为权皇后守母孝,何况他真心实意,为何要偷摸着来?”

  涂绍昉此刻完全在拿批判的眼光看待,从她的肩头起来,坐直身体,正色问:“而今天,朝堂皆知有黑手欲害储君绝嗣,他还不该亲自站出来解释清楚吗?

  若非郡主拷问东宫姬妾凭何认定乃太子妃所为,这波脏水的影射在他正妻身上就洗不掉;至于他最宠爱的甄良娣,离开东宫时大多数人恐怕都猜测此乃甄良娣所为,他也没想说明,让小妾替他承担,这储君还有点担当吗?”

  你都要把储君贬得一文不值了,傅归晚遥望着夕阳落尽,庭院中昏沉笼罩,终于再次下逐客令。

  涂绍昉不,坚持把来意全部表明再走,除非:“你叫护卫把我四脚朝天的扔出去。”

  “……你?”

  傅归晚只好站起来,扬声叫婢女们过来掌灯、上茶、再备瓜果糕点,带着这混蛋师兄折返到客堂内,等到婢女们告退后,问他还有何事?

  “郡主以为圣上能活到花甲之年吗?”

  “咳咳,咳咳咳!”郡主刚喝口茶水就被呛到了,眼前出现块手绢,顺手就拿来擦拭,后知后觉地看去,果然是这师兄站在她面前。

  “我自己有丝帕,你不用这么客气;既然这手绢我用过就不还你了,回你的座位上吧。还有你要谈的事情,如果坚持讨要论这些大逆不道之言,趁早回家吧。”

  闻言,涂绍昉转个身蹲了下来,又手撑着大理石地面席地而坐,归晚:“……”你个混蛋真以为我拿你没辙吗?

  “郡主说过今年会把傅家拔起,我老师准备在三年内解决掉闵家,换言之三年后能被提起来制衡东宫的只有三皇子或者才11岁的七皇子,应该没有疑虑是三皇子了吧。

  目前储君入主东宫五年,可能还悠哉;等到三年后就是八年,这年数已然微妙,何况届时他的对手将会是最强劲的三皇子而非根本无需放在眼里的四皇子。”

  涂绍昉侧头看向走到身侧的姑娘,眉眼的隐忧清晰可见,浅笑问:“还是郡主认为圣上不会再提股势力来制衡,会任由东宫壮大?”

  傅归晚在他身侧坐下,自嘲道:“你考虑得真长远。”

  “我原本没想,可今日种种令我不得不多想。”涂绍昉同样自嘲:“在今天之前我没为自己和翼国侯府的前路担忧过,我以为能相信这位储君,我以为涂家未来可期。

  我甚至不操心皇长孙的前程,只要姐姐和外甥平安,翼国侯府安稳,其他无所谓,我以为这要求不高,大姐夫可以给予我这份信心和保证。

  可今日东宫之景象,我动摇了甚至有些怕;再和郡主谈过,我手脚发凉,他还信得过吗?今天出宫后我特意找三皇子闲聊,就几句话,我都感觉三皇子比他可信啊。”

  “太子……路太顺又被捧多迷住了眼;从18岁后接触的人和事多起来,到成为储君,身旁围绕些阿谀奉承之辈,他才有些改变。”

  傅归晚低声道:“盛老丞相经常训导外孙,还有盛副相他们多时提点,这回痛斥一顿,会改过自新的,人谁无过呢?”

  “你怕吗?”涂绍昉鹰隼般的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她,直击心灵深处:“用疼爱你的池丞相来发誓,你相信这是小过而非根深蒂固的劣性,他更不会把你逼到绝路上,否则疼爱你的老人家将会不得好死,你敢发誓,我就相信。”

  “……”良久,傅归晚回以一声苦笑,手撑着额头,满身疲惫。忽而肩膀一重,不用看也知道这师兄又靠过来了,连呵斥的力气都没有,随意吧。

  “郡主找小杨大夫是为三皇子吧,三皇子的腿疾必定能康复;倘若圣上还能在位十年,我都不敢预料他是否等得起又是否能顺利继位?”

  涂绍昉自嘲:“而他顺利继位,对于我和翼国侯府而言才是真正的开端。我不相信他,甚至我不相信他的长子,乃至我自己。”

  郡主一怔,怪异地看向他,涂绍昉直起身体,握住她的柔荑,目光灼灼道:“他必将会疑心妻族到欲除之,我败,涂家覆灭。而我赢,我外甥再登位。

  我凭什么相信坐在皇位上的人还是我的外甥,甚至我和这外甥隔着杀父之仇更是他独揽大权最大的障碍;我在,他做傀儡。权利面前父子兄弟厮杀比比皆是,甥舅能算什么?”

  “我,你……”傅归晚想劝劝他又不知如何开口,他考虑着生死攸关又如何劝?忽然被拉入不算宽厚的怀抱中,推了推他没能推动,咬着唇在心底倒数,从十数到一再推。

  “你知道吗?今天我一阵阵冒冷汗,最后发现我不相信自己。”涂绍昉苦笑道:“我想做丞相,想要呼风唤雨的权利,想要挥斥寰宇的快感,但我没想过被权利吞噬,最后变成为权利所奴役失掉自己的本来面貌。

  可我顺着能预见的前路去揣度,帮太子姐夫顺利登位,再和姐夫斗,和姐夫斗完继续和外甥斗,为着权利,为着不进则死的局势,我不知道20年后30年后的自己会变成什么模样?会否面目全非到此时的我都不认识三十年后的自己?我怕了,师妹,我怕……”

  傅归晚蓦然心疼心酸,连他喊这声师妹都没去反驳,转转犹豫最终心疼战胜理智,抬起手臂抱住他的肩膀,轻轻拍了拍。

  这轻拍安抚多么像回应,涂绍昉立时抱紧她,犹如掉落在茫茫大海中的人找到根木头,紧紧抱住再也不能撒手,他涩然地靠在她肩窝里,闭眼道:“师妹,我该怎么办,我怕……”

  想劝他退时发现涂家真正没有退路,除非太子妃和皇长孙身死?!傅归晚苦笑:“还早,一切为时尚早,你别自己吓唬自己。”

  “呵呵,哈哈……”早晚还有差别吗?涂绍昉抹把眼睛,稍稍缓和后松开彼此,抬眼,望进她眸若秋水的盈盈剪瞳里,看到她的眼底溢满担忧,一种名为渴望的感情在脑中炸开,倏尔抱住她,紧紧吻住姑娘的红唇。

  眼睁睁看着他凑上来,自己被轻薄被占便宜,傅归晚这回如同傻掉般脑袋放空,心头咚咚咚乱跳,身体发烫呼吸急促,不知道怎么开始的也不知道怎么结束的?

  “我——”涂绍昉咽咽口水平复着身体的异常,脑子里所有对前途将来的担忧跑光光,以后的事以后再想吧,现在他只想说:“我明天就向圣上求圣旨赐婚,我们下半年成亲。”

  “……”

  因为这句话,郡主终于能开始回过神,然后终于意识到自己手脚发软地倒在他胸膛里,提起所有力气想推开他都没推动,深提口气再提口气,撑开他坐起来,第一眼就看到他沾染她口脂的薄唇?

  “……你个混蛋啊!!!”傅归晚脸颊爆红更急得眼眶都红了,她都没脸见人了!咬紧牙关才先做正事没有暴打他,捏起手绢急忙给他擦干净。

  为何要擦他的唇?

  嫌弃他吗?涂少爷还在想如何解释他犯混时她捏着手帕擦过来,骤然间心头痛楚袭来,眼底闪烁着受伤,整个人愣愣得像木头桩子,不言不语。

  “自己沾湿茶水擦。”傅归晚把手绢扔给他,盯着这混蛋嘴角边晕开染到唇畔的红印,欲哭无泪:“把嘴角一圈擦干净,否则我杀了你。”

  涂绍昉愣了愣,拿起扔到怀里的手绢,盯着这片红晕终于知道原因了,忽然也有些脸红,耳根都红,心头不由自主地乱跳,他他他没那么用力吧?就,就半刻钟吧,应该就半刻钟,怎么会把她的口脂给亲过来?

  “愣着做什么,去啊!”傅归晚忍无可忍地踹他一脚。

  “哦哦哦,我去我去……”涂绍昉火辣辣地站起来,慌不择路地找茶杯,手忙脚乱地差点把茶水打翻,拿着手绢去沾茶水,连忙给自己擦起来。

  傅归晚收拾停当,从地砖上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已然冷静,告诫道:“把今晚还有上午在你家竹林的事全部忘掉,否则我打死你。”

  涂绍昉刚把自己嘴巴擦好便听到这么一句,淡定地转过身宣告:“你今晚就打死我吧,否则我明天一定找圣上请旨赐婚。”

  “你?”傅归晚咬牙放狠话:“你以为我在吓唬你吗?姑奶奶我没跟你开玩笑。”

  涂绍昉把手绢揣怀里,抱头蹲地,用行动告诉她:“打吧,我们还没成亲,我如此行径就该狠揍,你想怎么打我都行;只要你没把我打死,我就要进宫请圣上求婚。”

  “你——”傅归晚又羞又怒地狠踹他一脚,骂道:“我不用你负责,只想跟你划清界限,你听不懂人话吗?”

  “我必须要负责,我一定要负责,我就是要负责,我娶定了。”涂绍昉回怼,心中冷哼,当他随便被姑娘占便宜又随便占姑娘的便宜吗?当他是那么随便的男人吗?还敢不负责任,下辈子吧!

  傅归晚又踹他一脚,继续放狠话,可这混蛋死活听不进去,又踹好几脚也没用,咬牙把身份摊开跟他相认:“师兄——”

  “嗯,嗯?”涂绍昉应得顺口以致于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她承认了!猛地窜立起来,兴奋得有些不知所措:“师师师妹,师妹,”他应该说点什么?该说什么?

  “你,你先冷静点。”别那么激动,突然间窜起来吓到她了。

  “哦哦哦,好好好,我冷静,我冷静,”怎么冷静?涂绍昉想了想后给自己理理衣襟,如情窦初开的少年般面对心爱的姑娘无措到手忙脚乱。

  “师妹,当真是你,我就知道没错,一定是你。不不不,你别误会,我绝对不是因为认定你是我师妹才会这般轻薄你……”

  “所以我不是你师妹你就要轻薄我?你还敢说自己对师妹一往情深情有独钟?”傅归晚被他这语无伦次的慌乱模样弄得心头酸酸涩涩的,可听到他这句话又忍不住怼他。

  “不是不是,师妹你别误会,我是因为相信你是我师妹,不不不,我不是有意要轻薄你;师妹你相信我,我绝对不是个随便的男人。”

  傅归晚当即质问:“所以你认定我是个随便的女人咯?”

  “……”涂少爷在这一刻切切实实感受到自己的词穷,绞尽脑汁解释:“当然更不是,因为我刚刚心思郁结,我看着你……我一时冲动,所以,”

  “我被你占尽便宜就是你一时冲动?”傅归晚接着挑刺。

  “……师妹,我错了,要打要罚——”涂少爷刚刚秉持着一切都是他错的良好态度认错就被反呛:“所以你认为刚才是个错误,我白白被你轻薄还是个错误?”

  认错都不行吗?涂绍昉差点想哭了:“我跪搓衣板,哪怕跪算盘也行,师妹别生气了。”

  傅归晚猛地心头一酸,又像被用小锤狠狠敲了敲心头最软的嫩肉,别开眼,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罚你跪搓衣板罚跪算盘的人该是你妻子,你不该对我说。”

  “你就是我将来的妻子。”

  “师兄!”归晚抢过话茬,说:“你喜欢的并非归晚而是你在蜀地的师妹,可那个人是我为掩饰身份而伪装出来,真实的我嚣张霸道蛮横,不是你喜欢的模样,你其实只是在喜欢一个假想之人。”

  “我喜欢,我没有不喜欢,你嚣张霸道的一面我也喜欢,我没有任何排斥。”他真不觉得有任何困扰:“而且我在蜀地时没有动情,当时还没有男女之情,是我们书信往来之后,你为何还要在信中对我掩饰?”

  “是我心机深沉,我想收揽你,故意挑着对你胃口的言辞写,只是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惊扰。”傅归晚转过头,面带歉意地看向他,抿唇笑道:“看在师兄妹一场,还望师兄莫与师妹计较,今后把这段假想出来的情谊放下。”

  “如果我不呢,我这辈子都不放呢?”涂绍昉脸色有点不大好,又紧张又认真:“我没有喜欢假想之人,我心悦的姑娘就站在我眼前。

  是,师妹很温婉,永福郡主却是出了名的嚣张霸道,可我又不是因为师妹温柔才喜欢;我如果排斥你霸道跋扈也没必要当众求亲,更没必要在你没承认之前跟你纠缠。

  我还相信,我在蜀地的师妹并非你的伪装而是真实的你,那是你的其中一面,其实你是个很温柔善解人意的姑娘。”

  “胡说八道。”傅归晚疾声驳斥,心头有点不是滋味,语气蛮横道:“我不想听你这些杂七杂八的废话,我就要你发誓忘掉今晚和你家竹林里时的一切,放掉对你师妹的假想之情,今后我们只有师兄妹之情,绝对不准再纠缠。”

  “不可能。”涂绍昉回得特别爽快。

  “那我们师兄妹就没得做了,我跟你决裂。”傅归晚干脆给他放狠话:“你不是说如果要拒绝你就用师兄妹的情谊来做筹码?你以为我不敢吗?要么你今晚答应我,否则我就当没你这个师兄,听到没有?”

  “那我们就做夫妻吧。”涂绍昉再爽快地接道:“我放话时我们的亲密还仅限于七年前,今天我占尽你便宜,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从不随便占姑娘的便宜,我必须要负责。”

  傅归晚气得骂他:“我不需要你负责!”

  “那你该对我负责,七年前我就被你占尽便宜,今天又被你占尽便宜,我的清白早被你给毁掉了。”涂绍昉很无赖道:“我很郑重的申明过我不是个随便的男人,你想毁掉我的清白后再把我一脚踹开,你想都别想。”

  “……”傅归晚被这倒打一耙的无赖劲给气到了:“你个混蛋你怎么有脸说得出来?”

  “亲吻是两个人的事,难道只有你的清白算清白吗?我的清白也是清白,不能因为我是男人就这么被欺负吧?”涂绍昉抬头望房梁,做好被打的准备了:“既然你不要我对你负责,当然该你对我负责。”

  语毕,小腿上结结实实地挨了一脚,他心说他果然不排斥师妹这强悍蛮横的模样,就是怀念师妹温柔的时候。

  可傅归晚真有些拿他没辙了,沉默片刻把最后的狠招拿出来:“今天我向圣上求过了,明年给我和四皇子赐婚。”

  当他怕吗?涂绍昉还在哼哼的时候又听她说:“我是最多把你打成猪头,如果你坚持想求圣上赐婚,我的确防不胜防,可我能做我自己的主。

  你最好别逼我,否则我找四皇子把关系落实,成婚之前我就把清白身子给他;我不怕,我更没有输不起的。”

  涂绍昉只感觉被浇了桶冰水般浑身透心凉,难以置信地问:“为什么?我真的不明白我到底哪点不如四皇子,你宁愿……师妹你告诉我,我究竟哪一点叫你这么嫌弃?”

  “师兄很好,但我没想过嫁给你,你不是我想嫁之人。”傅归晚眨眨眼,扬起笑意道:“多谢师兄厚爱,归晚消受不起。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家吧。”

  这算个什么理由?涂少爷心中难受,一颗心像被堵住般的难受,看着眼前的姑娘,过往一幕幕回闪,干脆强硬地抱住他,耍无赖道:“我可以答应不去找圣上求婚。

  但你也得答应给我机会让我证明我是个值得你托付终身的男人,如果你连这点要求都不肯答应的话,我今晚就不撒手了,我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俩有夫妻之实。”

  “你瞎说什么?”什么夫妻之实?!傅归晚气得推他,奈何这混蛋师兄抱得死紧,她怎么也推不动,正发愁时一声暴喝传来——

  “兔崽子你在做甚?”

  两个年轻人一惊一恐,揣着心肝转身看去,看到池丞相和盛副相还有老华国公夫妇,池丞相的老脸更是已经黑如锅底。

  傅归晚脸颊爆红,拼尽全身力气推开他,低头垂手,像个做错事等待家长责罚的孩子。涂绍昉捂脸,师妹肯定有很长一段时日不愿意见他了。

  池丞相心肝疼啊,这兔崽子敢背着他来占他家姑娘的便宜,疾步冲上去一顿狂揍,狠揍过后稍微有一丝丝解气才火大吼道:“以后还敢不敢了?”

  “相爷,我错了。”涂绍昉抱头蹲地,任由丞相大人狂揍,心里好苦逼。

  这么漫不经心的态度也叫知错?池奕松松筋骨,冷笑道:“错在哪?小子,你要是认错得不能叫本相满意,本相叫你竖着出来横着出去!”

  “错在不该被你们发现。”涂少爷他已经没有求生**了。

  “……”傅归晚目瞪口呆,这混蛋师兄活腻了吗?盛副相觉得他有点肝疼,想当年他做坏事被老爹捉住时多怂,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彪悍吗?

  这下可算把池丞相的怒火给燃爆了,高喊拿马鞭来,护卫递上来后扬起马鞭就抽,一鞭鞭抽在这兔崽子身上毫不手软,狠抽几鞭后问:“知道错在哪里了吗?”

  “错在不该被你们发现。”少年背后衣衫划破已经渗出血印,开始淌血,仍旧死倔道:“相爷你就是打死我,我也还是这句话。”

  丞相大人彻底怒了,要下死手时被他家姑娘拦住了,傅归晚挡在这混蛋师兄跟前,赔笑:“池爷爷,你已经把他抽出血来了,算了吧。

  他之前的伤势还没养好,万一伤上加伤损伤到他的骨骼就不好了。刚才,刚才其实是因为我承认是他的师妹,我们刚刚相认,他太激动所以才会失礼。”

  池奕狐疑:“你个丫头死扛这么久能轻易相认?”

  “他担心翼国侯府的前路,差点要哭了。”傅归晚低头,硬着头皮半真半假的编:“我没见他这么可怜过所以安慰了他几句。

  他又跟我犯横,要找圣上求婚,我死活都说不通只好承认;想着先把他稳住,免得他真要找圣上会把事情闹大。”

  相爷挥手示意姑娘走开,上下打量这混账小子,哼哼道:“你小子能哭?”

  “能!”涂绍昉抬头,俊脸沉重,言语更沉:“下任君王若不给我安守臣子本分的余地,最终必将只剩你死我活的厮杀,到时形势将会如逆水行舟。

  我不相信外甥更不相信自己,我怕30年后的自己会面目全非到彻底沦为权利的傀儡,六亲不认只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

  这世上我只相信师妹,她在最弱小的年月里还能保持本心未曾动摇过,有她在我身边或许还能拉住我,否则我真怕30年后的自己会改朝换代。”

  改朝换代??!!

  少年信口四个字惊得在场其他彻底愣住了,丞相手一松,马鞭掉了,这惊扰的落地声才唤回众位的神智。

  作者有话要说:  吼吼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