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场,买了一班马上就能起飞的航班,当颜易菡坐在宽大的头等舱座椅中时,她的眼泪从巨大的墨镜之后流出。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由香港起航的GA857次飞往巴厘岛的航班,马上就要起飞了,请您……”
耳边是空乘人员好听的声音,颜易菡精致的面孔上,因为罩着巨大的墨镜,看起来很像是明星,她侧头看着窗外,一言不发。
四小时五十五分钟的行程,颜易菡几度晕的脑袋快要炸开了,曾几何时,安牧冰为她买下了一整家制作彩虹糖的工厂,只因为她晕机喜欢吃那种糖。
曾几何时,他为了她把别人打得半死不活,只因为那些人不长眼的侵犯了她。
曾几何时,他在她身后轻轻地抱着她,对她说,我喜欢你为我做饭时候的样子。
曾几何时,他气的浑身发抖,指着她道,颜易菡,你最好别后悔今天说过的话。
曾几何时,他说过他一辈子都不会放过她。
那么多的曾几何时,但如今却不得不用物是人非来代替了。
当他身边高调的出现另一个女人时,当她发自内心的觉得,那个女人什么都比自己好,最起码更适合代替自己在安牧冰身边出现时,颜易菡就开始恐惧了。
她的恐惧就像是一直寄生在灵魂深处的巨大怪兽,它可以吞噬她的理智,吞噬她的情感,甚至吞噬她的本性,要不然她怎么会一次又一次的在安牧冰面前,表现出异常;一次又一次的当着夏东毅的面,伤人伤己。
她越来越不像自己了,因为她害怕,害怕自己会错过些什么,但更怕,自己现在的恐惧,会让她失去些什么。
事到如今,她紧绷的神经已经拉扯到极限,终于被那一张结婚邀请函,打击的支离破碎。
她走了,无论去哪里,怎样都好,总之她不会去参加他们的婚礼,绝对不会。
这样的一走了之,对于她而言,是逃避;对于身边的朋友而言,也许是担忧;但是对夏东毅而言,无疑又是另一次的伤害。
闭上眼睛,混沌的意识和绞痛的太阳穴,让颜易菡有瞬间的冲动,恨不得飞机就这样直直的坠下去才好,这样一切都安静了,她再也不必为了谁而伤心,也再也不必为了谁而抱歉。
如果重新让她选择一次的话,她宁可来世不当人,也好过再遇到这一群冤家,她逃不过,爱不了,也还不起,为今之计,就只有暂时躲开。
将近五个小时的飞行,飞机平稳的降落在印度尼西亚的努拉莱机场,颜易菡站起身,觉得全身都像是虚脱了一般,一个没站稳,差点倒下去,身边的空保下意识的伸手扶住她,“小姐,您没事吧?”
“放开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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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9 陪我七天
“放开她!”
身后的声音是如此熟悉,带着令颜易菡战栗的清冷和疏离,她有瞬间的晃神,因为觉得一定是自己听错了,幻觉了,要不然她怎么会听到安牧冰的声音?
站稳身子,她没有回头,而是对空保点了下头,然后径自往前走。
突然,颜易菡感觉自己的右手腕被人从身后拉住,冰凉的指尖触到她的皮肤,颜易菡浑身一颤。
微张着嘴,她巨大的墨镜之下,是一副不可置信的吃惊面孔。
缓缓回过头,无一例外的,颜易菡对上了安牧冰那双冰凉凉的眼睛。
安牧冰穿着亚麻料子的白色衬衫,乌黑的头发,几缕刘海垂在眉眼之间,更显得他的面容不食人间烟火。
那一瞬间,颜易菡真的以为自己在做梦,为什么安牧冰会在这里?!
安牧冰什么都没说,握着她手腕的手,顺势抓住她的手,紧紧的拉紧,瞄了一眼刚才伸手扶住颜易菡的空保,然后什么都没说,拉着她下了飞机。
走在VIP通道中,颜易菡看着比自己快了一步的安牧冰,他的侧脸,曾经无数次的出现在她的梦境之中,是如此的熟悉。
鼻子瞬间发酸,眼泪就这样掉了下来。
她可以有无数个理由拒绝他,但此时此刻,她却什么都不想做。
两人出了机场之后,颜易菡才发现,安牧冰身上什么都没带,她好歹还有个行李箱呢。
努拉莱机场外面停着很多计程车,安牧冰一手握着颜易菡的手,一手拎着行李箱,刚一走到其中一辆计程车面前,里面的黑人司机就下车,然后帮他们把行李箱放在后备箱中。
安牧冰对司机用英文说了一处酒店的名字,然后计程车缓缓发动。
颜易菡和安牧冰一起坐在后座,她的眼睛垂下,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浑身的神经像是张开了一张细密的大网,让她敏锐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脑中突然出现了一张总是带着好看而且温柔笑意的面孔,他会深情地叫着她,易菡,那是夏东毅。
瞬间,仿佛兜头一盆凉水浇下来,颜易菡恍然如梦,突然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她挣扎着想要抽出手,脸上带着明显的慌张之色。
安牧冰不语,只是用行动表现了他的想法,他死死的握住颜易菡的手,力气大的她皱眉,很疼。
侧脸去看安牧冰,他绷着那张即使面无表情,也帅到翻天的面孔,眼睛看着前方,一言不发。
颜易菡不害怕,只是觉得心里酸的发胀,胀到发疼,疼的想哭。
计程车一路往前开,在被阳光笼罩的公路上,两边都是蓝的令人心醉的海,远远望去,海平面快要和天边接轨了,二者连在一起,浩浩荡荡,直到天涯海角。
颜易菡恍惚的眨了眨眼睛,鼻间充斥着阳光和海水的味道,清新的令人心醉。
不到四十分钟,计程车停在一家很漂亮的酒店门前,安牧冰从钱夹中掏出钱,两人给钱下车。
站在酒店门前的石子路之上,颜易菡终是忍不住,轻声问道,“安牧冰,你到底想干什么?”
安牧冰停下脚步,缓缓看向颜易菡,他那双如夜的眸子,即使在阳光的照射下,依旧散发着冷淡的气息。
“你为什么要突然离开香港?”
安牧冰的声音依旧低沉悦耳,他不答反问道。
颜易菡心底难过,安牧冰近在咫尺,甚至他还倔强的拉着她的手,但是为什么,她觉得他是如此的遥远?
明知故问的问题,颜易菡不想回答,也觉得没必要回答了。
抽不回手,她只是淡淡道,“累了,想要出国休假”。
安牧冰薄唇轻启,但却带着坚定地意味,“你去了机场,直接要了最快一班的航班起飞,看你的样子,你甚至不知道这班是飞巴厘岛的,你这么着急离开,为了什么?”
颜易菡隔着茶色的玻璃镜片,与安牧冰的黑色眸子相对视,她心底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