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易菡心底难过,不知道是疼还是软。
她微微侧头,轻声道,“怎么了?”
夏东毅将头低下,把脸凑近颜易菡的脖颈,贪婪的呼吸着她身上特有的好闻味道,他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的拥着她。
颜易菡眨着长耳卷翘的浓密睫毛,也沉默了。
看着斜右方,那两个拥抱在一起,被路灯打的长长的黑色影子,颜易菡有些恍惚,像是不知道此刻在哪里,发生了什么似的。
夏东毅轻声道,“易菡,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颜易菡瞳孔一颤,微张着嘴,她好久都没有说出话来。
夏东毅一动不动的伏在颜易菡脖颈边,随着他说话时双唇一张一合的动作,她细嫩的皮肤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易菡,我知道是我不好,没有跟你商量,就说出那样的话,但是……我真的怕,我怕你会不会不知什么时候,就突然离开了……”
夏东毅的声音是那样的轻,但传入颜易菡心中,却是有千斤重,就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颜易菡伸手覆上夏东毅环在她腰际的手,目光中带着他看不到的伤痛,缓缓道,“东毅,你怎么会这么想呢?”
“我不知道,我就是有一种不安的感觉……”
此时的夏东毅就像是一个小孩子,他固执的抓住自己想要的东西,不想被任何人抢走。
颜易菡知道最近她的种种表现,都很让人不满,但她已经尽量做到最好了,她忘记夏东毅是如此的聪明,又是如此的敏感,他不会感觉不到她的细微变化。
深吸一口气,颜易菡勾起唇角,出声道,“东毅,你爱我是吗?”
夏东毅努力的点点头,他温热的鼻息飘散在她颈间,让她感觉痒痒的。
回过身子,她抬眼对上夏东毅的眸子,他背光而站,精致的面孔蒙上了一层暗淡的昏黄,她看不清他的五官,但却感觉到他的不安。
伸出手去拥抱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胸口,颜易菡微笑着道,“东毅,我也喜欢你,虽然我不敢肯定这是不是爱,但是请你给我一点时间……”
给她一点时间,让她忘记安牧冰,让她可以习惯他的身边已经有了其他的女人,那个女人会是他的妻子,会是陪伴在他身边一辈子的人。
夏东毅也露出笑容,即使那笑容中带着丝丝苦涩,但他还是轻声道,“好”。
颜易菡从不怀疑,夏东毅绝不会驳回她的任何请求。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他像是活在天山的人,完美的不像话,但他却偏偏爱上她,爱上一个如此不完美,甚至说带着污点的她。
可能这就是老天对于夏东毅太过完美的惩罚,总是要让他的生活出现一些不美好。
送走夏东毅,那已经是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的事情了,颜易菡一个人往小区里面走,脸上是面无表情的淡然。
她现在连自己都快迷失了,一边是再也没有可能的安牧冰,另一边是百般呵护的夏东毅,她知道自己的幸福应该是后者,但是心里无时无刻不在煎熬的触感,却让她清楚的,不得不承认,比起夏东毅,安牧冰在她心底扎根的更深。
夏东毅说爱她,可安牧冰连一句喜欢都没有,颜易菡脸上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
待到他们结婚之后,她就跟夏东毅好好开始吧,这段时间,就当她自私的给自己最后一刻的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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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8 选择离开
森川奈惠子说,她和安牧冰的婚礼会在下个月月末的日本东京举行,但是从那日的廖温行生日宴上回来之后,坊间却没有传闻,无论是各大报纸杂志还是电视网络,均没有森川社和安氏具体什么时候联姻的报道。
时间一天一天过去,开始的时候,颜易菡会很害怕,她很怕某一天一睁开眼睛,铺天盖地的都会是他们结婚的消息。
但是转眼已经过了快一个月了,周边安静的令人发毛,颜易菡有时候会恍惚,难道是她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想象出来的?他们根本就没有要结婚?
什么都不想做,颜易菡真想再请一段时间的假,要不然就躺在家,要不然就出国躲开,她觉得自己可能要抑郁症了。
夏东毅要出国去公出一段时间,颜易菡正好长喘一口气,她不是不想见夏东毅,只是他对她太过温柔和体贴的照顾,会让她歉疚的几欲透不过气来。
早上起来,换好衣服去公司,本想和许伯伦请假的,但是一到自己的办公桌上,她就看到一份国际的航空邮件。
上面的署名是颜易菡,颜易菡微微诧异,记得自己最近没有接什么国外的合同啊。
打开来一看,大大的邮件之下,只有一张不大的白金色贺卡,颜易菡没多想,直接打开。
冲入眼帘的是婚礼二字,接下来颜易菡脑袋一片空白,分别看到了安牧冰和森川奈惠子的名字在上面。
这份邀请函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微张着嘴,吸进一口气,但却久久不能进行下一项动作。
感觉胸腔内的空气越来越少,少到自己眼前一片雾气,大脑也开始陷入半晕眩的状态。
“易菡!”
耳边是一声熟悉的召唤,甘雪两步上前,扶住差点栽倒的颜易菡。
“易菡,你怎么了?!”
颜易菡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上的白金贺卡,贺卡的周边是烫了金边的,金属扎的她手心的肉刺痛。
哆嗦着嘴唇,颜易菡连虚掩的笑容都做不出来,有些仓惶的转身往卫生间走去。
来到卫生间,一把关上房门,后背倚在冰凉的门板上,颜易菡伸手捂住嘴,眼泪再也忍不住,让伤痛一股脑的来吧,也许这一刻疼到极限,可能以后都不会再难过了。
“呜……”
小动物一般的呜咽声,从颜易菡死死捂着嘴的指缝中钻出,她倚着门板下滑,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就像几年前,她和安牧冰住在一起的时候,每次他们吵架,当安牧冰决然的离去,她总是一个人独自哭着。
时隔三年,他们之间看似已经处在不同的轨道之上了,但她却仍旧不能避免的,为他哭泣,依旧,不敢哭出声来。
不知道多久之后,她才能平静的站起身,连开口的勇气都没有,颜易菡给许伯伦发了一条请假的短讯,然后就一个人离开了东瑞国际的大楼。
打车回到公寓,颜易菡把那个LV的旅行箱拽出来,打开衣柜,也不管是什么衣服,她一把揽过一排,然后放进旅行箱中。
她要走,要离开,再在这里待上哪怕一秒钟,她都会疯掉。
她把手机关了机,放在卧室的床头柜处,然后拎着行李箱,大步走出去。
打车来到香港国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