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94 章(1 / 1)

宋帆 耽文 2000 汉字|0 英文 字 2个月前

意思是,只要咱们让百姓挺过今冬、明春的青黄不接之期,等新的粮食下来,粮价自然下来,咱们到那时再大批买进?”

杨帆摇头笑道:“在某些人的算计里,明年夏天的粮食价格不会下降,只会涨到最高。因为他们笃定我承诺给朝庭筹集够北伐所需粮草,所依仗的便是用手中的金钱,购买市面上的粮食。”

“所以他们提前订购明年的粮食,便是要到时候高价卖给我们,赚取高额的利润。”周若英恍然道。

杨帆冷笑一声:“这样的如意算盘谁都会打,看似无解,可本官为什么要去解哼!咱们便陪他们玩玩吧。”

杜泽生接道:“大人要将那粮价炒高,便是要让他们多花些银子,却落个竹篮打水一场空的结果。”

“呵呵!如果只是竹篮打水场空,那这个教训未免有些不够深刻”

周若英与杜泽生仍是不明白杨帆的意思。

“将现粮的价格炒上去,你们说那些以现在价格卖掉了明年粮食的人,会怎么做?”

杜泽生道:“自然是后悔。不过粮价如果涨三倍,便是毁约赔双倍的违约金,仍要比履行契约强。所以,如果是我,我宁愿毁约。”

“不错!这就是让你们将粮价炒高的目的,本官要教教他们期货这东西,不是这么玩的”

农历九月的田野,稻谷早已收完,唯余少数还未来得及运走的稻草杂乱地堆在地头的粮场之上。萧索的秋风刮起,村落间的树木也落尽本就被采摘得不多的最后几片叶子。大地渐渐褪去秋时的收获色彩,披上了一层稍显破败的外衣。

苏州,田野间的官道之上,一群衣衫褴褛之人正靠在一块稻田的田头休息着。这群人中绝大多数是中青年男子,也有几个守着锅碗被褥之类物件的农妇。当然,在外人看来,他们所带的最值钱的东西,还是一头正在觅得稻草吃的水牛。

大约是经历了长途跋涉,而所带食物又眼见告罄,这群人的脸上尽是疲惫之色,有的更是撑着扁平的肚子在抵挡着饥饿的感觉。

人群的一边,那头水牛突然从地上叼起一把稻草,撑着肚皮的一个男子一下跳起,冲到水牛跟前,从它的口中将几根稻草抢出。众人看时,那几根稻草的一端却是带着几个稻穗。

“稻米、稻米,差点便宜了这家伙!”男子憨笑着把几个稻穗交给人群中的农妇,“晚上熬粥的时候放上!”

众人有气无力地哄笑一阵。

这时,人群中又站起一个男子,看衣着却是商贩打扮,待众人笑完,他便拍拍手道:

“好了!大伙准备启程吧,最多还有三天的路程咱们便要到达目的地了。大伙儿加把劲,等到了那福瑞港,白米饭管够,还有上好的饮饼、特制的酥肉、刚从海里逮上来的大鱼”

仿佛这些美味的食物已经摆在眼前,众人咽口吐沫,眼神再次放起光来。他们收拾起行礼,牵了那头老牛,继续踏上这次的希望之旅。

第二一九章 落空的拳头

十月初,汴梁城。

立冬之后,天气渐渐冷起来,一天的时间也变得昼短夜长。先前官府散衙之时,夕阳往往刚好下沉,沐浴在壮丽的晚霞中,从衙门驱车或是步行回家,看着路人投来艳羡的目光,着实是件令众多官吏高兴的事。

而现下白日变短,散衙的鼓声响起之时,天色便已经暗下来。对于这种令人锦衣夜行的作息时间,官吏之中心底腹诽不已者甚众。

皇城南端,御街西侧,御史台的衙门便位于这儿。

酉时二刻,用当下官府中人渐已习惯的叫法,也唤作五点半。此时夕阳刚好沉入西山,唯余天际一抹的银光。

“算了!算了!都拿回去吧!”

“唉!白叫我们费了这么久的工夫!”

“这杨帆究竟打得什么主意?眼见着粮价飞涨,竟然不管不顾,他讨了那三把铡刀,难不成是看着玩的?”

御史中丞凌千秋的值房之内,一帮御史正在叽叽喳喳地叫嚷着。

“岂止是不管不顾,据可靠的消息,他那神工楼还在推波助澜,抢购粮食。”

“他当然需要抢购粮食,否则明年如何向皇上交差不过咱们倒是错算了这杨帆,他居然拼着花自家银子,与江南众商家豪绅在生意场上相争,却没有如咱们推算的一般,用手中之权,将江南的众士绅打压下去。我们这参他公器私用、动摇国本的折子,是用不上了!”

“那接下来咱们是不是可以弹劾他玩忽职守或是囤积居奇之类的,毕竟他也在参与这抢购粮食之事。”

“这怎么可以,若是如此的话,他岂不是可以借坡下驴,用雷霆手段将粮价压下去。到时我们还能再说什么?”

“其实从太宰这边来看,当下这种状况是有利的,起初之时要江南商家抢购粮食,便是要那姓杨的交不了皇上的差,现如今看,这策略是戳到了他的软肋,否则他怎会跟风抢购?”

“对!对!依在下看,咱们现在只要看紧他便是,等到他哪一天承受不住了,有所妄动,再参他一本不迟。”

“在下亦是这么想的”

众御史纷纷附和,中丞凌千秋咳嗽一声,待众人静下声来才道:“既然如此,大家便先将此事放一放,至于下一步怎么办,等王太宰那边的消息吧!”

众人答应着,见凌千秋无事再问,便各自告辞离去。

天色愈加暗起来,凌千秋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块怀表,打开亮铮铮的表盖,看时间马上要到放衙的时刻,便起身收起桌几上的几个折子,准备回府。

将几个折子随手塞入了放置废弃文档的篓子,凌千秋刚换上便服,放衙的鼓声便响起。他又从怀中掏出表来,看了看时间,然后自言自语地道:“这鼓敲的还真是准时。”

接自己回府的马车还未备好,凌千秋倒是不着急出门。他拿着怀表把玩着,估算着出门的时间。这块怀表是他刚刚从神工楼购买的,花了他五千两的银子。虽然这表价格不菲,但实是一种身份的象征,更何况有了它在身边,掌握起时间来又准确又方便。凌千秋这几天里,对这块表着实是有些爱不释手,但凡有点空闲,便不自觉得拿出来把玩一番。

此时,他又想起刚才那些弹劾杨帆的折子。

一个月前,王黼将他叫到自己的值房,告诉他接下来南下宣抚两浙、荆湖两路的杨帆,可能会为了压制江南粮价,在当地大肆屠杀士族、商人,要其介时组织手下御史,猛烈弹劾这杨帆。

江南今年因为方腊之乱,五十余州府基本没有收成。这种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