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一问,温玉回过神来,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盯着他看了那么就,她想也不想立刻摇头,语焉不详地问道。
“你怎么又来了?”
“快下雨了,我来接你下班。”
仿佛是为了回应男人的话,天边适时地传来隐隐地闷雷。
“来接我,那你的伞呢?”
“有车。”
“......”
温玉没说什么,低头看了看他澄亮的皮鞋,没有一丝灰尘,无时无刻都干净得令人发指。
两人并肩走着,他靠她很近,近到连北边吹来的风都能替她挡住,气氛莫名地有些尴尬,又是那个路口,红灯亮起,秦晋荀在人行横道前站住了。
温玉偏头看了他一眼,率先开口。
“你说尸体失踪是我们内部人做的,可是你又说诸城和京城的事是同一伙人做的?”
“没错。”
温玉隐约觉得抓住了一点头绪。
绿灯适时地亮起,尽管身边的车辆都停了下来,秦晋荀还是自然地走到了温玉的外侧,她没留意到,而是组织了一下语言。
“你怀疑那个人在我们身边,准确的说——是在我身边,你让我去排查,不是嫌麻烦,而是想要将那个人的注意转移到我身上,你就可以观察他,知道他的目的,他的真实身份,他的——”
“错了。”
秦晋荀打断她,瞥了一眼严肃地拧起眉头的温玉,唇畔突然勾了一下。
“我就是在嫌麻烦,而且......谁让我喜欢养成。”
温玉愣了两秒,然后意识到秦晋荀是在调侃,或者说开玩笑。
面无表情的开玩笑,她一时语塞,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温玉只顾走路,而秦晋荀却不自觉地落后一步,侧过头,街边的橱窗玻璃倒映出她的五官,她自顾自地走,全然意识不到正有人隐晦地地将她从头看到脚。
秦晋荀感慨道,“我见过很多聪明的女人,可是她们没有一个比你漂亮。”
稀疏的人群三三两两,只顾低头赶路,没有一个人想得到,那个面色正经,浑身充斥着禁欲感的男人,可以毫无表情地说着恭维的话。
而听过几次的温玉只是冷笑着。
“名动警法界的秦教授这么肤浅么?”
“饮食男女,人之大欲,你说呢?”
温玉皱了皱眉头正要答,秦晋荀忽然拉起了她的手腕,将她往道边商铺的房檐下一带,随后整个人也跟了过来,堵在她对面,面对着面,脸对着脸,两人呼吸交杂。
大雨顷刻间倾盆而下。
男人身上的味道夹杂着水汽扑鼻而来,无孔不入,忽然,温玉的耳旁响起了他的声音。
“你不一样。”
她身上的气味不一样,她身上的温度不一样,她身上的光也不一样。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
意识到秦晋荀还是在回应她先前的那句【名动警法界的秦教授这么肤浅】的问话,温玉竟一时哽住了,极近的距离,他脸上没有丝毫瑕疵,双眸幽深,有什么挣脱着想要冲出来却被他狠狠禁闭。
面对他的时候,她似乎总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
周五的下午,温玉请了半天的假,坐车一路摇晃到人民广场,又步行十多分钟,才走到一幢庄严的办公楼前。
她望着正门面前那一排熟悉的台阶,腿有千金重量,艰难地抬起来。
电话响起,她舒了一口气站住接起来,是徐非焦急的声音。
“温老师,您在哪儿啊,下午有两场殡葬,可是化妆部的人我一个都找不到。”
“我在外面,你有事就先找刘文绅老师吧。”
“......好吧。”
自从两人在公开场合怼了一场后,徐非就不大乐意去找刘文绅,答应得很勉强,最后又问道。“您去哪儿了温老师,下午还回来么?”
“我去警局查一个监控,然后就直接下班了,有事要学着自己处理,太依赖我可不好。”
刚撂下电话,温玉就听见身后一声惊呼。
“我的天,温玉!我没看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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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季景然要回来了
她猛地回身,是昔日的同事小罗,和刘子科一个队的。
“......来这儿办点事。”
“那正好,咱一起进去。”
见温玉不动,小罗又倒回去。
“走啊,快进来,大家伙儿都很想你。”
温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抵过小罗的热情,硬是被拉着一路上了刑侦科的地盘,小罗问了同事,知道刘子科去找人了,便又一路带着温玉转到了法医办公室。
曾经熟悉的座位上有一个低着头的女孩,扁着嘴摆弄着手里的圆珠笔,站在她对面的刘子科正气的面色通红,一手拿着几张文件纸,另一只手在上面点来点去,力道之大几乎将纸戳了个窟窿。
“你看看你写的这是什么!什么叫有明显伤痕?你最起码告诉我这是不是人为的行不行,你这报告里的内容我自己用眼睛就能看出来,我用你总结给我?”
那女孩许是被说了好久,终于忍不住了,“啪”地一下将圆珠笔摔到桌子上,站起身,大声地怼了回去。
“我都是按要求写的啊,你们没调查出更深入的证据那是你们刑警的事,也不能怪我们啊,我直接告诉你凶手是谁你去抓好不好?”
刘子科气得七窍冒烟,“我说,你有点职业进取心好不好啊!”
“谁没有进取心?你有,那你还不快去查案子抓犯人,还在这干嘛?我是犯人?”
“你!”
刘子科说的口干舌燥,想要喝一口水再战,一回身就看见温玉好整以暇地抱着肩看他,登时一口水就喷了出来,一边咳嗽一边挣扎地发出声音。
“我这是出现幻觉了还是穿越了,温玉?又警察局里看见温玉了?”
温玉好心地递给他一张纸巾,“又见面了,刘队长。”
法医办公室五六个人,一半是温玉原先的同事,见了她一时都惊喜交加,温玉也淡笑着挨个上前打招呼。
而之前被刘子科责骂地小姑娘是二处新晋的法医,才来两个月,就已经几次见识到让二处法医都头疼的刘队长的威力,一直都委屈得很,可如今暴怒的狮子狗竟然一秒被驯服,她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再看见这些同事熟稔的表现,她不由得疑惑地看着温玉,像是在研究她的身份。
有人拉了拉那姑娘的衣袖。
“小蔡,她叫温玉,你听说过么,之前咱们二处的法医,听说当时专业可以说无人能出其右, 就连配合查案也是这个。”
解释的人伸了伸大拇指,那个叫小蔡的姑娘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再抬头时,看向温玉的目光中就隐隐多了一分防备。
温玉恰好转头,看得分明,略微点了点头就不再看她。
法医也是一个职业,而且对很多人来说,就只是一个职业,是职业就会有竞争。
温玉向来是不愿离理会这种暗潮汹涌的办公室气氛的,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
她装作没看见转过了头,对着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