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光，一字一句道；“人为鱼肉我为刀俎。”

谷老子抽了抽嘴角，半晌，才扯着嘴角干笑道：“你若是早些年这么想，倒是不错。”

早些年?

人永远都是在没有出现自己至关重要的东西之前，不会在意那么许多。

包括祈羽睿，也是如此。

可今日，小皇帝的一番话，点醒了他。

许多事情，他可以不争，但是不得不考虑进去。

他为君，宁渺萱为臣。

许多事，身不由己，祈羽睿可以相信宁渺萱的能力，却不想让她处在任何的危险之中。

想到这，祈羽睿不禁叹了口气，扭头对宁渺萱道：“啊萱，去我房中，取一副字画，赠与谷老。”

谷老子一听，瘪了瘪嘴，却没说话。

宁渺萱起身，笑着应了。

门关上，屋内只有祈羽睿与谷老子两人。

“你做任何决定，我都是不反对的。可唯独一点，睿儿，若是事成，你当如何？”

事成？

祈羽睿看了眼谷老子，低声道：“不瞒您说，如今我的身体，只怕是，想不到那么长远。这些时日，我想的越发的清楚，唯独让她成为上位者，我方能安然离开。可，上位者，要么她为后，要么她为帝，我·····”

他不能接受宁渺萱在别的人身旁欢笑，是以，他想要选择一条可能会难，但是能让宁渺萱此生无忧的路。

谷老子震惊的看着祈羽睿，似乎没料到祈羽睿会这样回答，“她？女帝，史无前例。”

祈羽睿道“没有，不代表不可以。”

“你若执意如此，我也定然助你。可是睿儿，师出无名啊。”

谷老子毕竟是文人，自然是知道文人的一只笔杆子有多厉害。纵然如今天下学子唯祈羽睿马首是瞻，可是若祈羽睿师出无名，无异于谋反。

当然，现在也是谋反。

祈羽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道：“时机不到罢了。可我时间有限，我不知还有多久，可以去为啊萱争取的。”

“为了一个女人？”

谷老子有些好气，更多的却是好笑。

谁人能想到，夺取江山的理由，竟然是想给一个女子一方天下，任其挥霍？

其实，祈羽睿心中，本是没有天下的。

如今即便是有了，也是只装着宁渺萱的天下。

如此的祈羽睿，真不知该说是百姓之福，或者是百姓之哀。

这多年来，祈羽睿被皇室那人为难成这样，都不曾起这样的心思，如今，却是毫不犹豫的起了这样的心思，可见在祈羽睿的心中，宁渺萱的分量。

思及此，谷老子不禁又是微微一叹气，很是无奈的感慨道：“罢了，罢了，终归是你的决定。”

祈羽睿微微颔首，笑而不语。

正在此时，门突然开了，冲进来的并非是宁渺萱，而是一脸惊喜的邱叶舟。

一进来，邱叶舟便急匆匆的对着谷老子道：“玉面小鬼，你可是躲了本公子许久了！！！”

说着，一双手在谷老子的脸上扯来扯去，扯了半晌，突然发现，自己拽着的，好像不是人皮面具，而是，真皮。

脑海中猛地闪过一个念头，邱叶舟突然浑身一僵，怔怔的看着眼前的谷老子，糯糯道：“你，不是玉面小鬼？”

那个经常以变换他人的脸为乐的江湖客。

谷老子扬起眉头，狠狠的一巴掌拍掉自己脸上的那双手，没好气的瞪着邱叶舟，“做什么动手动脚？”

话音震梁三日，吓得邱叶舟急忙撒了手，转头去看祈羽睿，低声道“他真是谷老子？”

祈羽睿端起茶，并不理会邱叶舟。

是以，这个问题，就只能邱叶舟自己来给自己解答了。

可是看着眼前的谷老子，邱叶舟怎么都想不通，无奈道：“可是，我不是让玉面小鬼假扮你的模样进宫去搭救······”

“玉面小鬼？就是那个假扮我的人？今日途中，无意间打晕了一个，丢在山边上了，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说完，谷老子轻轻的辍了口茶，然后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邱叶舟。

他自然是清楚明白，今日自己打晕的，不就是邱叶舟口中所说的那人么。

只是，不能认·····

邱叶舟怎么看不出来谷老子说谎，可他偏生还找不出半句话来反驳谷老子，是以，只能愤愤的瞪着谷老子，没好气的道：“你，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怎么还动不动就打人呢？”

谷老子挑眉，恨恨的道：“怎么？你嫌弃我是个糟老头子啊！”

见两人又要闹起来了，祈羽睿这才缓缓开口，低声道：“谷老，叶舟并无恶意。”

“哼!我当然知道他没有恶意，否则，现在就把他丢出去！！！！”

说着，还不忘做出一个要把邱叶舟丢出去的动作。

吓得邱叶舟缩着脖子，不敢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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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七十八章 褚依冉中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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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老子当日来，当日便回去了，来去匆匆，祈羽睿知晓他不喜俗世，便也不做挽留，只派浔意楼的人去沿途护送。

日子，转眼飞逝，便是十多天过去，侍郎也不知是转了性，还是怎么着，突然间知道要护着自己的儿子了，于是各种搜罗证据，侍郎夫人却在一日突然自尽。

案子，似乎戛然而止。

这日，宁渺萱从国子监下了课回来，刚进门，就有人传，说是褚依冉已经等了一会了。宁渺萱一怔，褚依冉，她近些日子倒是极少见过了，想到这，不禁有些自责，立马加快了脚步进去。

西北小院，门口的菊花开的正好，风中摇曳的，很有一番韵味。

褚依冉站在院内，背对着宁渺萱，看着有些背影萧瑟的。

不知道为什么，宁渺萱看着看着，竟有种想哭的冲动，很没道理的。

“嫂子。”

宁渺萱叫了声，便笑着迎了进去。

长宁亦步亦趋的跟在身后，生怕宁渺萱一个转眼，又被祈羽睿霸占了去一样，

褚依冉缓缓转过身，宁渺萱却在看清她面容的那一刻，慌了神。

“你怎么了？生病了？不舒服？怎么回事？”

褚依冉清秀的面容，此时竟然黑红黑红的，很是憔悴，且还有些沧桑。

对，那种即将衰老的沧桑。

褚依冉红着眼眶，站在院子里，低声道：“啊萱，吓着你了？”

倒不是吓着了，只是，宁渺萱有些震惊，为何会如此？心中的慌乱已然是难以名状了。

“你，你这是怎么回事？”

宁渺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问出这句话的，只是声音一直在颤抖，抖到她都以为自己这句话是说不完整的了。

可褚依冉却强自苦笑，摇头道：“我不知道。从南岭回来后，我便觉得隐隐有些不对，直到今日，才觉得脸上似乎不太一样了。这几日起来，便是这副模样了。”

说着，褚依冉垂下了头，看不清眼中的神色，只是那语气，却是听得出其中的悲凉的。

再次之前，她也曾是名动长安的小郡主，样貌颇佳。可如今，十几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竟有五六十岁的老妇的既视感。

宁渺萱的脑子转了转，第一个反应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