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得死去活來,却迟迟生不下來。这鬼胎未吸尽母体精气,又怎会甘心出來。
只怕于不消片刻,这高夫人便要香消玉殒。
这等阴损的东西,怎么会进入高夫人的体内,只怕与高老爷脱不了干系。
白杫随手抓住一个小丫头,厉声问道:“你家老爷在哪里?”
“老爷……老爷怀二夫人正在佛堂,为大夫人祈福!”小丫头害怕得声音都在发抖。
原來还有个二夫人……白杫微微眯起双眸。
“去,把你老爷跟二夫人一起叫过來!”白杫冷着声音,历经柳府庶女的身份,白杫远不如前那般天真,嫡庶争宠,什么事情都能干得出來。
“可……可是……”
“就说大夫人命在旦夕,來见最后一面!”冰冷的声音如同万古不化的寒冰,把一众想要喝斥她妄言的稳婆震慑在原地。
“怎……怎么会……”小丫环惊得瞠目结舌,脸色煞白。
白杫缓缓倾身,唇际勾勒出一抹冷笑:“妖气太重,临时抱佛脚是沒有用的!”看着哆哆嗦嗦的小丫环,白杫斥道:“还不快去!”
小丫环被惊得三魂不见了七魄,踉踉跄跄的跑到佛堂,惊惧的声音透着不可抑制的颤抖:“老爷,二夫人,不好了,大……大夫人她……她……”
“她怎么了,你快说啊!”身着华服的高老爷一脸焦急,他老年得子,自然惜之若命!
“她不行了!”
“一派胡言!”高老爷猛的从蒲团上站起來:“是谁在胡说八道,口出恶言?”
“是……是一名年轻女子,不像是稳婆……”小丫环吓得瑟瑟发抖。
“那你还信?赶紧派人给我赶出去,再危言耸听,本老爷就不客气了!”高老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他好不容易有后,怎容得旁人胡说。
“可她还说,妖气太重,临时抱佛脚是沒有用的……”小丫环抖索着把话说完。
闻言,刚才还怒气冲天的高老爷瞬间如同霜打的茄子,泄了气的皮球,脸色苍白:“她……她还说了什么?现在人在哪里?”
“正在大夫人的房间……”小丫环刚说完,高老爷便冲出了佛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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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7 画中仙子
“我夫人,我夫人她怎么样了?”高老爷匍一冲进房间,就扬声问道。
那声音里的痛苦与压抑过后的后悔,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白杫身子一侧,让开他,或许这高老爷,并不是如她所想的那般。
那这鬼婴又从何而來!
眼下这高夫人是活不成了,但替人寻仇这事儿……她又不怎么想干,毕竟她都穷得快揭不开锅了,要是再管这等闲事儿,那明天就可以让人帮她与小阿斐收尸了!
白杫点点头,嗯,就这么定了,反正这里也沒什么便宜可捡,到时候偷鸡不成蚀把米,那可就麻烦了!
想到这里,白杫想也不想的,转身就往外走!
果然银子还是沒那么好赚,自己还是得去想想别的办法才行!
她可不想被饿死,人买砒霜还要钱呢!
“娘亲……”小阿斐上上下下打量了白杫一遍,微微皱眉,满脸怀疑:“你不会是沒捉到妖怪吧……”
白杫盯着小阿斐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背脊发毛。算了,本姑娘大度,不与这小兔崽子一般见识!
“阿斐,你说,若是你拿石头幻了银子,财神会不会看在你爹的薄面上,不予计较?”灵动的双眸滴溜溜的转,白杫把主意打到了小阿斐的身上。
小阿斐顿时惊悚的看着白杫,满眼防备的退了一步:“娘亲,难道你饿了?”
白杫看他那样子,嘴角抽了抽,顿时就想抽他一下。
“这位姑娘,这位姑娘,请留步!”高老爷的声音远远传來。
白杫原本想直接飞遁,但是在听了高老爷下一句话之后,硬生生顿住了脚步。
“姑娘天人之姿,必是不凡,求姑娘救救我的夫人,事后必当重谢!”
重谢,重谢啊!!
白杫仿佛看到了那亮闪闪的银子在向自己招手。
“娘亲,你笑得真邪恶!”小阿斐瞟了一眼她,下了定论。
不跟小屁孩一般计较。
白杫深吸了一口气,转身,道貌岸然的说道:“是你的诚意打动了我,我原是袖手红尘,不理世事,如今见你诚意可见,便……帮你一把!”
看着高老爷千恩万谢的磕头,白杫笑眯了眼,无视小阿斐那鄙视的眼神,感觉如今跟小阿斐逃走之后,仿佛又回到了当初与姐姐二人袖手红尘的时候,多么的天真无忧,可惜,一切都是那么短暂……
唇角的笑意缓缓敛尽,无尽的悲伤來得毫无预兆。往昔的一幕幕,仿若走马观花,处处鲜明,就像昨天才发生的事情,却又让人觉得恍如隔世。
素手轻翻,一粒碧绿的丹药静静躺在手心:“此丹药可救你夫人一命,亦可抑制她腹中鬼婴吸她本元精气,我明日再來!”
高老爷犹豫而小心翼翼的接过那粒丹药,战战兢兢的问道:“不知姑娘所居何处,若是方便,可否移居小舍,诸事也好方便!”
白杫摇头,不答,领着小阿斐便出了高府。
行至大街上,小阿斐终于忍不住了:“娘亲,你不是说我们沒有银子了吗?为什么不直接住在高府,这样也好省下住客栈的银子!”
“高人,就应该是神神秘秘的,若是住进了高府,只怕他会以为我只是讹他,到时候救不了那高夫人的命,反被那二夫人倒打一耙!”白杫戳了戳小阿斐的脑门:“人情世故,你还是要多学一学……”
顿了顿,白杫又突然说道:“还是不要学了,我倒宁愿你一世无忧!”
“娘亲,你怎么了?”小阿斐停住脚步,仰头看着她。
“何出此言?”白杫牵着他的手,缓缓往前走。
“自从出了高府,娘亲你就不对劲!之前一直都还好好的,如今却像是遇到什么悲伤的事情,透着说不清楚的悲伤!”小阿斐拧着眉头:“是不是在想爹爹!”
白杫哭笑不得,轻抚了抚他的头:“我沒事想你爹爹做什么……只不过与你这些日子相处,让我想起了从前与姐姐相处的日子,天真无忧,如今想來,却觉恍如隔世!”
“娘亲也有姐姐?”小阿斐倍觉新奇。
“……姐姐还有一个女儿,按理说,你应该叫她姐姐的,她名唤剑秋,他日若见着她,必要以礼相待,懂吗?”白杫蹲下身,与小阿斐对视:“娘亲在这世上,也只有这么一个亲人了,如今多了你这至亲骨肉,你可要好好的!”
“娘亲!”小阿斐缓缓手,小手抚上白杫那白皙清秀的脸庞:“除了她们,娘亲还有阿斐和爹爹!”
“知道了,我们走吧!”白杫深深的看他一眼,站起身來,牵着他往客栈走。
“咦,那不是那个书生嘛!”小阿斐停住脚步,走到一个画摊面前,看着那书生:“喂,你不是说你是卖戏折子吗,你怎么可以骗我娘亲!”小阿斐瞪着书无能,满脸气愤。
“原來是小公子!”书无能连忙从摊后面迎了出來:“我卖戏折子,也卖书画呀,你看看,有沒有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