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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小师兄,若换做是你,你定然不会像她那般狠辣◎

  众人大惊, 纷纷朝少女看去,神色各异。

  看着明明娇艳如花, 下手竟然这般狠毒,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你这小姑娘,看着如花似玉,怎的下手竟然这般狠毒!”红衣修士见自己的同门遭此毒手,不由大悲,全然忘了明明是青衣修士先起的小动作。

  他扶起满身是血的青衣修士,为他灌入自己的灵力, 试图封住奇经八脉。

  对于这种不分青红皂白的指责, 秋玉疏已然习惯了, 不屑搭理。

  她眯了眯眼, 看着满脸兴奋哒哒跑过来的卫天曜,道:“小废物,这种货色还要让我出手。你就这么点本事, 还敢自己出来乱晃悠?”

  卫天曜乖乖地垂下头, 不敢辩驳,生怕秋玉疏让他滚回东海去。

  秋玉疏敲了敲桌子:“怎么还不上菜?”

  众人一听, 登时哗然。

  她刚刚断了一个人的道途, 不紧不道歉, 连一丝愧色都不曾有, 还想着吃饭!这般为所欲为的行径,与魔修相比也是有过之而不及。

  其他人看不下去,一部分围拢到青衣修士身边,为他献上各自门派的灵药宝物, 试图修复他的奇经八脉;另外一部分则高声指责秋玉疏。

  秋玉疏托腮, 听着听着, 轻轻笑了一声:“你们有这说话的功夫,怎么不直接动手,替他报仇呢?”

  众人一怔愣。

  秋玉疏不紧不慢,接着说:“是不想呢,还是不敢?”

  “这位道友,你在别处猖狂,可以。但别在我的如烈酒楼,欺负我的客人!”一个清脆的少年声音响起,饱含怒意。

  众人抬头看去,朝着那少年拱手行礼:“谭小道友。”

  这人便是谭如烈。

  他一直在二楼上,目睹整个事件的发生经过。

  他知道是青衣修士动手在先,但青衣修士一直在维护他的小师兄,他心中的天平便偏了;而且,这个女子的能力那么强,明明可以采用更温和的手段来救自己的徒弟,却非要直接断掉青衣修士的道途,实在是太过狠毒。

  谭如烈蹭蹭蹭地跑下楼,递了一瓶丹药给红衣修士:“这是我大化门的补筋丹,你让这位道友先服下,然后我带你去找我小师兄,他定然有法子。”

  青衣修士已然无法说话,只费劲地虚虚点头,双眸中泛着殷切的泪光。

  “你们赶紧滚吧!我的酒楼,绝不会接收你们这样的客人!”谭如烈义愤填膺,怒视秋玉疏,“若是我小师兄在,定然叫你们哭着滚出去!”

  “哦?”秋玉疏眨了眨眼,没有生气,很想逗逗这小孩,“你小师兄这么厉害呢?让他出来,跟我比比?”

  “我都说了,我小师兄现在不在!”谭如烈咬牙切齿。

  “啧,真不在么?该不会是个胆小鬼吧!”秋玉疏挑了挑眉。

  谭如烈听她诽谤小师兄,肺都要气炸了,整个人像一只掀不了盖但已经沸腾的烧水壶。

  他看不出秋玉疏的实力,不敢随意出手,只恨自己平时没有好好修枪。

  “你放屁!我小师兄就是宸光真君!他一人能挑十三个大魔头!难道打不过你一个女魔头么!”谭如烈的脸涨得通红,指着秋玉疏口不择言,几乎要跳起来。

  “嗯……”秋玉疏托腮,眸光盈盈一转,嘴角浮起一丝戏谑的笑容,“那他也还行吧。但是,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小畜生?”

  谭如烈平时伶牙俐齿,此刻被秋玉疏呛得说不出话来,感觉自己要气到窒息了。

  在大化门,他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谭悟生虽然总训他,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也就谭如许会真的动手打他,但也只是皮肉之痛。

  他何曾别人这般欺负过?

  谭如烈死死掐着掌心,深呼吸一口气,防止自己一时上头,与秋玉疏打起来。若是打坏了他的如烈酒楼,可得花好多灵石来修。

  “你们!现在立刻马上从我的酒楼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们!”谭如烈怒气冲冲地瞪着秋玉疏。

  秋玉疏似笑非笑,手指点了点桌子,转身走出酒楼。其余四人跟了上去。

  啪嗒——

  他们离开如烈酒楼后,方才坐过的桌子登时四分五裂,显然是秋玉疏临走前将灵力注入到那桌子内,才导致其裂开。

  谭如烈气得吱哇乱叫,登时没了酒楼老板的风度:“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怎么会有这种不讲道理的人!伤我客人,毁我桌子!我这可是上好的胡杨木!”

  “如烈,怎么了?”一个清润沉稳的声音从二楼传下来。

  栏杆上方,露出越明初的脸。

  他方才一直在与大化门的大师兄议事,开了隔音阵法,并未听见外面的动静。

  谭如烈噔噔噔跑上二楼,一把抱住越明初的腰,委屈控诉道:“呜呜,小师兄,有人欺负我!你可要帮我报仇!”

  越明初揉了揉他的头发,将他带回房间内细问。

  谭如烈一五一十地讲了事情发生的经过。

  听谭如烈抽抽搭搭地讲完后,越明初问:“所以,你把人赶走了?”

  “啊?”谭如烈抹了一把眼泪,泪眼迷茫地看着越明初,然后点点头。

  越明初凝眉:“本就是那青衣修士动手在先,又仗着那位小道友没经验用了玉片,他师父出手护他,也在情理之中。你身为酒楼老板,应当从中调解。”

  谭如烈不服气道:“可那女子修为深不可测,应当有很多种办法护她徒弟,不该直接断了人家的道途啊!小师兄,若换做是你,你定然不会像她那般狠辣。”

  越明初摇摇头:“是,我不会那样。可每个人出身不同,性子不一样,不能一概而论。你从小被宠爱长大,性子纯良,以和为贵,又怎知别人从前遭遇过什么?”

  “那……”谭如烈想了想,还是很委屈,“可明明你就是最厉害的!那两人竟然瞧不起你,什么小破门派!”

  越明初突然想到秋玉疏,于是笑道:“我可不是最厉害的。”

  “是吗?那还有谁?”谭如烈一脸质疑。

  “她也会来试道大会,到时候带你见见。”越明初答道。

  谭如烈撅了撅嘴,越明初一直都这样虚怀若谷。他才不信,小师兄就是最厉害的!

  “好了。”越明初拍了拍谭如烈的头,“我下去看看那位受伤的道友,你既已为他服下补筋丹,我再运功为他修补经脉,不会让他断了道途。”

  谭如烈一想,心里更气了,嘟囔道:“还要浪费小师兄你的灵力,气死我了!”

  “若是真的断了道途,那两人便多了一道仇。用一点灵力便可解决此事,很划算的。”越明初笑着拍了拍谭如烈的肩膀,下楼去了。

  “啊啊啊!气死了气死了气死了!”谭如烈捶胸顿足,嗷嗷乱叫。

  就这么一小会儿,他说的“气死了”加起来,比之前都要多。

  谭如烈溜出房门,避开越明初,找来如烈酒楼的掌柜,叮嘱他:“告知半日镇上所有的客栈,不允许接待这几个人!”并细细将秋玉疏一行的人数和样貌一一道来。

  掌柜领了命,立刻去办事了。

  那一边,秋玉疏并不在意到底住哪里,他们在半日镇上优哉游哉地逛了半天后,直到金乌西坠,方才去寻客栈。

  奇怪的是,他们找了一间又一间,都说客满了。

  “这次来试道大会的修士,竟有这么多吗?”越枝枝奇道。

  “也许吧……”齐修东张西望,突然眼尖地看到了汪一鸣,“汪师兄!”

  汪一鸣正同一名紫微宫的女修士谈笑风生,听到熟悉的声音,虎躯一震,但没有回头,反而跟那女修士说了什么,两人加快脚步。

  秋玉疏上前,一把抓住装作视而不见的汪一鸣,笑嘻嘻道:“汪师兄,你在哪家客栈呐?”

  那女修士抿嘴笑道:“汪道友,既然宗门有事,就先去忙罢。”

  汪一鸣生无可恋地同女修士道别,揉了揉眉心,问:“在喜来居,怎么了?”

  秋玉疏道:“劳烦汪师兄带路?我们找了几家客栈,都满了。”

  汪一鸣只好带路去喜来居,同时不住碎碎念道:“你们几个,连个客栈都找不到,还敢到处乱跑。幸好我提前几天安排了好几家客栈,不然你们今日就在大街上睡了。”

  走了半盏茶,他们便到了。

  汪一鸣走到柜台,对掌柜道:“再来四间……哎,这人是谁?”他这才注意到一直乖乖跟着他们的卫天曜。

  秋玉疏随口道:“路上捡的小孩儿,不用管他,睡地上就行。”

  “那怎么行。”汪一鸣见卫天曜实在乖巧,于是对掌柜道,“再开五间。”

  那掌柜神色犹疑地盯着秋玉疏五人打量了半天,然后一拍脑门,对汪一鸣躬身道:“这位道长,实在抱歉,喜来居满了。”

  “满了?”汪一鸣愣住,“我方才出门的时候,隔壁还空着呢,这么快就满了?”

  “是,实在抱歉,还请各位换个客栈问问。”喜来居掌柜赔笑。

  “那行,咱们去别家客栈瞅瞅。”汪一鸣好脾气地回礼。

  秋玉疏看了一眼那掌柜,没说什么,抬脚出了客栈。

  走过一个街角拐弯后,秋玉疏站定,然后一言不发地转头回去。

  “哎哎,秋师妹,去哪儿啊?”汪一鸣一头雾水地跟了上去,发现又回到喜来居。

  他顺着秋玉疏的视线,发现那喜来居掌柜笑容满面地迎了三位修士进去,于是疑惑道:“不是满了吗?”

  咚——

  喜来居的牌匾重重地砸到地上,震起一阵烟尘。

  喜来居内外俱静,所有人纷纷侧目。

  秋玉疏背着手,于烟尘中缓缓跨进喜来居,嘴角微微上扬,眼底一片漠然。

  “既然这么不想做生意,那这牌匾我就替你们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