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他们做得,我王安堂堂七尺男儿,又凭什么做不得?(1 / 1)

第97章 他们做得,我王安堂堂七尺男儿,又凭什么做不得?

  忽然,王安脑海里灵光一闪,发现了这件事里的漏洞。

  仔细思索一番,把前因后果理顺后,他心中有数了。

  似笑非笑地看着张泛,直把对方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

  “大人,你这是……”

  “嘿嘿,张公果然好手段!”

  ——张泛不解道——

  “大人何出此言?”

  王安见对方还不认,索性点明;

  “如果本官此前不曾担任县长,知道其中蹊跷,恐怕就被张公给糊弄过去了。”

  张泛听罢,眼神微变,又很快遮掩了过去,故作不解;

  “大人误会了,在下敢发誓,方才所言,句句属实,其中并无遮掩之处。”

  ——王安摇了摇头——

  “并非说你刚才所言不实,而是我猜,张公应该出身马邑,或者有至亲之人在马邑吧!”

  王安一言既出,恍如一道惊雷,张泛顿时脸色剧变,下意识说道。

  “你,你又如何能得知……”

  刚开口,便知道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口不言;

  ——王安得意地笑道——

  “嘿嘿,要猜到这又有何难?要是张公与那马邑县无任何瓜葛,大可在本官面前摆出一副法家酷吏的姿态。

  “待到地方后,直接按朝廷法度行事,该分地的分地,该落户的落户。至于那些移民往后是生是死,就与你无关了。”

  说到这,王安故意顿了顿,看了看张泛那变得越来越难看的脸色后,才继续说道。

  “不过张公却没有这样做,而是千方百计要说服我把这些流民卖予当地大户,虽然是最稳妥的做法,可恐怕里面非是没有私心吧;

  “我猜,你是怕往后一旦让我得知这些流民的惨状后,会忍不住迁怒县里的官吏,乃至于一并惩处县里的大户吧。”

  见被王安拆穿,张泛彻底变了脸色,久久不能言。

  就在此时,王安豁然扶着佩剑,缓缓上前,动静极大,吓得张泛面如土色。

  当然,王安并没有打算拿剑架到别人脖子上,他又不傻。

  只是想稍作姿态,摆个花架子,吓唬一下对方而已。

  “张公……”

  王安冷着脸,目光炯炯地盯着张泛;

  “如今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可说?”

  强顶着对面王安传来的气势,张泛脸色发白,斗大滴汗珠从额头滑落,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哎!事已至此,在下也没什么好说的。没错,我出身马邑张家,而我张家正是此地的数家大户之一。虽然我张家行事一贯不会太过分,可毕竟也怕被大人的虎威所波及。”

  “既然如此,大人需要我做什么,还请明言吧。”

  王安见对方终于屈服了,正色说道;

  “无他,还望张公想个法子,能好生安置这些移民。”

  张泛脸色变换间,惊疑不定地说道;

  “这,在下只有一事不明,望大人能坦诚告之。”

  “讲来……”

  “移民里有大人的故旧?”

  “并无。”

  “那就是有大人在意之人?”

  “也无……”

  “那你费这老大劲,这是要闹啥呀?”

  张泛尖叫道,连山西家乡话都蹦出来了。

  当然是要完成系统任务!

  王安很想这么说,却不能。

  眼珠子一转,便有了计较,旋即故作深沉道。

  “张公,我算算日子,快要秋收了。”

  “所以?”

  “所以鲜卑人很快就要南下!”

  待王安说罢,张泛忽然醒悟过来;

  “大人的意思是,要借这些移民之力,协助马邑守城?”

  “然也!”

  王安一拍大腿,看向张泛的目光多了几分满意,和聪明人说话就是好,于是说话的声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张公不是说这些流民既有勇力,又有马匹,怕他们手持利刃去投了匈奴人吗?”

  “既然如此,这么好的兵员,为何不让他们协助马邑守城?”

  “张公请看!”

  不待张泛做出反应,王安便拉着对方,来到河边,往河对岸的人群一指。

  “这里上有年逾半百的老者,下有垂鬈的孩童,更有妇人无数,若我等能善待这些人,又何愁这些素有勇力之辈敢不效死?”

  张泛的神色变幻不定,陷入了沉思。

  良久后,才疑惑地问道;

  “可大人此番所为,与你又有何益?须知道你并非马邑人。”

  “还不是因为胡人残暴!(还不是因为要保住我的鸡儿!)”

  王安装出一副愤慨的表情,抬头挺胸,昂然说道;

  “本官从太原一路行来,见雁门各地破败不堪,百姓流离失所,路边骸骨更是无人掩埋。

  “这些难道不是胡人做下的吗?”

  一声长叹,王安的脸上露出追忆之色;

  “想当年,为了抗击匈奴,无数先烈不顾性命、不惜名声、抛头颅,洒热血,才把匈奴人赶出漠北,换来这天下300年之太平。

  “可如今,鲜卑人又来了!”

  只见王安负手而立,声音低沉,仿佛在控诉着什么。

  “这几十年来,多少无辜百姓死于鲜卑人的铁蹄之下。”

  “每每想到这些,我便心如绞痛,恨不能去和这些鲜卑狗拼命!”

  不知不觉间,王安的声音越发激昂;

  “也许有人会嘲笑我不自量力,夸夸其谈。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士,何谈上战场?

  “可我大兄,护匈奴中郎将王叔优,在河套抵御鲜卑人!我二兄,代郡太守王季道,在幽州抵御鲜卑人!他们做得,我王安堂堂七尺男儿,又凭什么做不得?”

  “所以任何有助于抵御鲜卑人之事,我都会尽力去做!”

  “且总有一天,我会手持三尺剑,杀尽鲜卑人!”

  说到兴奋处,王安猛地抽出腰间的沧浪宝剑,愤然掷到地上,高声念到:

  汉家旗帜满阴山,

  不遣胡儿匹马还。

  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

  言罢,缓缓闭上双眼,吐出胸中郁郁之气,心里却是极为得意。

  这波演技,简直炸裂,拿到后世绝对是影帝级的。

  就凭这一手,王安就不信拿不下这个张泛;

  “好!”

  果然不出王安所料,张泛听罢,犹如喝醉了酒般,激动地满脸通红,竟弯下腰,朝王安深深一拜。

  “没想到大人竟有此凌云之志,我张泛佩服!啥也不用说了,我待会便入城,和那马邑县令关说一二,务必要把这些流民给安置好!”

  王安听罢,心中狂喜,连忙收敛笑容,向张泛拱手行礼,正色言道。

  “那就有劳张公了!”

  “此乃我分内之事,无需言谢。只是,我尚有一事不解。”

  “张公请问。”

  “那一直站在你身后之人,莫非不是鲜卑人?”

  “哦,他是羌人。”

  张泛:“……”

  王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