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遇上这种稀罕事,哪里会轻易放过,当下拉着凰月的手晃來晃去,小女儿撒娇的模样十足,“蓝妈妈也邀了我來做客,可好?”
听着她侬软的语调,凰月心中酥下,笑着点点头,顺手在她娇俏的小脸上抚一把,眼神中尽是怜爱,“你说什么便是什么,依你。”
安宁心中乐开了花,将头枕在凰月的手臂上,來回摩挲了几下。回过头,还不忘冲着蓝卿月调皮地笑一笑,看得一旁的蓝珺瑶直捂着嘴偷笑。
凰月转身拉过站在自己身旁的儿子在自己身旁坐下,脸上希冀的光芒闪动,“听着张妈妈介绍的这几家小姐,可有哪个合你心意的?”
他本就对这些小姐无意,方才张妈妈介绍她们之时,他只顾着思考怎么能顺利从场中退出,对这些小姐的情况倒是个一问三不知。
不知该如何回答娘亲的提问,又当着安宁的面,蓝卿月只得讪讪得笑了笑,不自在地望着娘亲。他不曾对哪个姑娘心动过,此生只希望能找到一个相濡以沫的娘子,如爹娘那般恩爱便做够了。“娘,您做主便好。”
凰月哪里不知道这个儿子的脾性,一看他这副模样,便知方才他定然神游天外去了。也不逼他,只下了命令,五日之后他必须准时在场。
凰月拍了拍掌中安宁嫩滑的小手,望着她姣好的面庞,不由叹了口气,若她不是皇上最疼爱的十三公主,给儿子做娘子倒是合适,而且她的脾性自己也喜欢。
只是事实摆在面前,蓝家目前的形势已然不好,他们不想与皇室再发生什么纠葛了。皇室的公主素來就是政治的牺牲品,一想到安宁也可能嫁到他国联姻以巩固东凌的低位,凰月对她心疼极了。
昨日忙忙碌碌一天,难得睡个好觉。天色尚早,蓝珺瑶便借口劳累回了房间,哪知一沾着锦被,不一会儿便沉沉睡了过去。
蓝珺瑶醒來之时,天色尚未大亮,眨巴几下泛着湿意的眼睛,盯着帐子顶发呆,帐子顶描花浅绣的花纹盈盈坠叠,花样看起來美极了。
想想今日已是最后一天,凌祈暄的话犹在耳畔,她心中着实是有些忐忑的,心中隐隐有些期待,他会给自己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翻來覆去,屋外逐渐有了些响动,她翻了个身子,侧身向里侧,面上微微有些懊恼,做什么要想这劳什子的承诺,他们不该有什么关系的,不是吗?
又觉得这样的自己像是与情人撒娇一般,双颊上染上了一丝酡红。好不容易将这些想法从脑子中甩出去,她从床上坐了起來。
与其自己在这里乱想,倒不如起床去闹一闹美人娘亲。蓝珺瑶双手沿着自己的脸按压一圈,若不戴面纱,这张人皮面具就会在脸上出现。
相府中人多眼杂,还是谨慎一些好。看着镜中那张有些渗人的脸,她心中一窒,知道真相的人不过寥寥数人,这样的容貌是个男人都会厌恶吧,为何他又对自己表现得那样热稔?
许是药物的作用,那红痕之下的一片皮肤有些酥,痒,薄如蝉翼的面具从脸上轻轻解开,半面容颜染上了些不正常的酡红。
凑近了看,竟是些细小的斑点连成了片,她心中一紧,怪不得师傅再三交代,这张面具不可多用。
眼神几转,她沉思片刻,从一旁的盒子中摸出一个玉匣子,取了盒中透明的药膏轻轻在脸上涂抹,将脸上那片醉红掩住。
又拿过胭脂片,模仿着那红痕的模样在脸上细细描摹,直到看不出什么差别,才佩上一旁搁置的面纱。
出了房门,忙碌中的仆从满脸笑意地跟她打着招呼,心中奇怪小姐今日怎地起得这么早。
蓝珺瑶在院中转了两圈,终究不知要做些什么,转身朝美人娘亲的房间走去。昨日她讲了早市的热闹,安宁闹着今日要请她一起再去见识。
一路走來,花香使劲地往鼻子里钻,蓝珺瑶望着两旁大好的春色,一时之间,不由觉得贪睡是一种罪过。
行至半路,便见美人娘亲从对面袅袅娜娜地走了过來,自她回府以來,美人娘亲起色好上不少。才瞧见她,步子骤然快上了几分。
一旁花枝颤动,幽绿的叶子半蜷缩在一起,花苞紧紧裹着,在太阳的注视下慢慢舒展开腰身。风吹过,还时不时地打几个轻颤,端的是叫人看了舒爽。
------------
103 登徒浪子
约莫半个时辰的功夫,只听得相府门口一阵急促的叫门声,守夜的小厮方到了交接的时辰,还來不及换去,慌手慌脚地去开门迎客。
墙外一棵老柳树柔柔地荡下几缕垂绦,泛着红意的晨阳透过门缝在墙上晕开形状不规则的光斑,却见门口两个俊俏公子手持折扇而立。
暖阳在他们身上投下倒影,从侧面望过去,这两位公子面容俊俏,身材英挺,一点也不输自家少爷。小厮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待要仔细去看,却见那白衣公子转过身來。
为首一身穿白衣的佳公子用轻佻地口气对着小厮道:“速速请了你家小姐出來,只说昨日约她的人到了。”
守门的小厮大为疑惑,昨日并未见过这两位公子,且不曾听说过有人约了自己小姐。正要把他二人当做登徒子赶走,小姐的声音已在身后响起。
“刚才娘亲还在念叨你,正说着,你便來了。”蓝珺瑶提着裙摆出了府门,才瞥了一眼,不远处作翩翩公子打扮的安宁立刻狗腿地上前。
“小生这厢有礼了!”安宁手中的折扇合一,双手抱拳冲着蓝珺瑶作一揖,看得守门二人既惊奇又庆幸,原來这公子真是自家小姐的客人,幸好自己沒有莽撞行事。
“你倒是來劲了。”蓝珺瑶似嗔带怨,既然做戏要做全套,那她便陪她闹上一闹。疾走两步,伸手捏住安宁的耳朵往一边旋,“让我好等,你说该怎么惩罚你呢?”
“小生知错了,还望姑娘大人有大量,饶了我这次吧。”感受着耳朵上的手用上了几分力气,安宁忙不迭地连连求饶。
蓝珺瑶松了手,如玉的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戳了一下。倒引得她像个登徒子一般,顺着蓝珺瑶离去的方向深深嗅上一口。
末了,怕自己再遭收拾,长笑一声,自发地走在了前面。蓝珺瑶看着她这番模样,知她是在宫中拘束地紧了,只觉万分好笑,带了婢女跟在他身后。
灵兰望着主子难道吃瘪的模样,掩着嘴偷偷地笑。安宁贴着墙根溜走的模样着实好笑,她望着主子的背影,再也按捺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