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便觉得这姑娘特殊,却是自己的胞妹,霜修景望着她苍白的面容,心中满是心疼之色,那静坐弄琴之人再难与眼前的她重合。
睦澜点点头,巧娘连忙将放在一旁的外衫与她披上,“巧娘,你去给六哥泡杯茶來。”将巧娘支走,她在霜修景的搀扶下到了院子里。
“六哥今日所來为着何事?”她漫不经心地问出口,左手抵在额前,遮住那耀眼的阳光。这几日都闷在屋子里,她觉得身上里里外外都透着一股子发霉的味道。
“若我告诉你鸢妃娘娘才是你的母妃,你可信我?”霜修景也不啰嗦,压低了声音在她耳旁说道。目光扫过四周,远处那几个探头探脑的身影全落入他眼中。
睦澜听了他的话,先是一愣,继而又道:“六哥真会开玩笑,自小我便知道我面容酷似鸢妃娘娘,只怕这也是母妃不与我亲厚的原因。这早已是宫中人尽皆知的事实,六哥今日为何又拿來说事?”
“这是当年与你接生之人留下的遗言,她自知见了这样的皇室辛秘,皇上定然不能容她再活下去,这才想方设法将这东西留了下來。”霜修景蹙眉,那接生之人受过母妃的恩慧,若不是他查的仔细,竟差点遗漏了这样重要的线索。
睦澜接过他手中有些发黄的薄纸,许是年代久远的缘故,这张纸上全是黄斑,匆匆的字迹可以看出当时事态之紧急,并着薄纸边缘的血迹,她心中竟觉得这才是事实。
宫中传扬的人多了,她便跑去偷偷瞧了鸢娘娘的画像,望着二人几乎是从一个模子里刻出來的面容,她也愣怔了。只是父皇与母后都那样坚定,母后为此还落了泪,言说为何自己会生了她这样的不孝女。
尔后,再有宫人提起这事,她只当是巧合罢了,鸢娘娘的女儿早在出生时便甍了,定时那些宫人不安好心罢了。她如此劝慰自己,只是心底深处却始终埋着一面名为怀疑的种子。
“即便你说的是事实,又能如何?”睦澜心中是有些绝望的,为着填补国舅这些年亏空的公款,幕后竟狠心将她嫁给庆小王爷,偏偏父皇对母后的话言听计从,任她如何哀求都不成,甚至派了御林军将东离宫给看守起來,她就是插翅也难逃。霜修景将她这些年來所受的委屈打听得一清二楚,当年的珍妃已成了今日的皇后,即便如此,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母妃与妹妹的仇不能不报,“我的妹妹嫁人定要嫁那铮铮男儿郎,霜庆这样的宵小之辈怎配得上我的妹妹?”
这日过后,也不知霜修景使了怎样的办法,皇上竟下了密旨,挑了另外一位公主嫁给庆小王爷。睦澜知晓后虽觉得自己对不起她,却也毫无办法。东离宫中的守卫渐渐撤去,宫中人人都知,六皇子暴戾冷酷,唯独对住在鸢娘娘旧居的睦澜公主青眼有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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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陪同游湖
微风拂过湖面,漾起层层波澜,又被吹送着推向远处。船桨拨动水面,惊起游鱼一片。小船缓缓离了岸边,两旁的垂柳遍植岸边,洒下一片凉荫。
乌篷之下,两人对坐小船两边,船夫头戴蓑笠,高亢嘹亮的渔歌远远传开,长久的沉默过后,仍是沉默。小船向着湖心亭划过去,狭小的空间里仿佛连空气都凝结了。
蓝珺瑶心中无奈,却不得不陪着他。今日一大早德全公公便來了她房外,她匆匆穿衣起身,像是皇上不知出了什么事。
谁料德全传來的旨意却让她目瞪口呆,昨日她救下那几个宫女后,霜修景便去见了皇上,两人畅谈许久,霜修景委婉地表达了自己初來乍到,想到京畿之中畅游一番,只可惜人生地不熟,沒个照应。
他又将靖靖安修仪如何救了那一众宫女之事挑挑拣拣说了出來,言罢对她赞叹不已,只说在南霜国不曾见过这样爽朗的女子。总而言之,他在皇上面前说尽了蓝珺瑶的好话,并将自己心中的感慨一并表达出來。
皇上不疑有他,恰巧这两日阳光晴好,正适合出行,便指了蓝珺瑶陪着南霜国的皇子殿下在京畿之中游玩。
德全公公临走之前千叮咛万嘱咐,大意便是一定要将皇子殿下伺候高兴了,若不是让皇上失了面子,她受罚是小,连累蓝丞相一家就不好了。蓝珺瑶心中虽然有气,却也不得不照办。
“碧殇湖畔水连天,妹妹抱娃等哥还,春风吹绿小河岸,哥哥怎么不回还?”突兀的号子声落进乌篷,蓝珺瑶面上一抹尴尬之色顿时显现,这船夫竟将他们二人当做了闹别扭的小夫妻。
“想是小哥外边做了对不起小嫂子的事情吧?听我一句劝,男人有哪个沒沾过荤腥的,小嫂子你尽管惩罚他,小夫妻之间,闹闹也就过去了,只一句,别为此伤了根本。”船夫虽在撑蒿,对二人的举动倒是一望便知。
“船大哥你误会了。”蓝珺瑶想要辩解,才开口却被正坐于她对面的霜修景打断。
“船大哥教训得对,这件事是我做错了,你就原谅我这一回吧。”霜修景突然直起身子,冲蓝珺瑶作了一揖。紧接着,又将手指放在唇上,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蓝珺瑶正迷惑,却见他拉着自己朝船尾走去,他姿态强硬,不容拒绝。那船夫虽然背对着他们,实则从头到尾都在监视他们。若不然,怎会这样清楚他们的一举一动。
此刻小船正行驶在湖心与湖岸之间,霜修景朝四处望了望,心中顿感不妙,偌大的湖面上竟不见第二只船,再朝脚下望,船底出隐隐有一团黑影,看不明确。蓝珺瑶随着他的视线游走,面上不由变得难看起來。上船之前,他的侍卫特意被他留在了岸边,此刻就是想要援救也來不及。
两人对望一眼,都在暗暗提气坐着准备。他们才站定,就听得船夫大喊一声,“起风了,二位小心坐稳了!”
这句话分明是他们动手的暗号,话才出口,那船夫将手中的船桨往一旁丢过去,整个人朝他们奔过來,手中一把明晃晃的长剑带着清亮的啸声至。
与此同时,小船两侧各有黑色的影子冲天而起,带起的水花将他们的衣衫沾湿,船底一声响动,小船被人从船底凿穿,湖水灌进來,湿了两人的鞋袜。
就在船夫的剑尖即将刺到他们之时,霜修景忽然揽着她旋身而起,旋转之中两人的衣摆似两朵盛放的白莲,堪堪立在了乌篷之上。
这样目标虽然更大,可也更容易被人